輕柔之力從蕭貫虹的身體之中彌漫而出,猶如流水一般,將他襯托在了天空之上,青色的長衣徐徐搖曳著,似乎浸染在了清流之中,背後的鐵劍,不停的顫抖著,似乎是在宣泄著心中的不滿,似乎也是覺得蕭貫虹的這一招,已經超越了他持劍之時,蕭貫虹的劍,叫做破劍之術,他的武功叫做萬法自然,他的道,叫做應天而行,這已經不僅僅是內力所能做到的,隨後單掌拍出,這一掌,卷起了漫天濤雲,嘭,猶如巨大的水流衝擊在了莫言的胸膛之上,身前的匕首,被勁氣所震,穿透了他的身體,巨大的力量震碎了他全身的骨頭,不僅僅是莫言,整個院子之中的所有屋子都被浪濤雲毀去,這一掌,如此厲害,連孤海散人的臉上,都出現了一股驚駭的神情。


    “他怎麽會這麽厲害。”南宮雪的眼眸之中是震驚,深深的震驚,她從來沒有想過天下間竟然有這樣厲害的武功,要知道整個江湖乃至天下,都崇尚劍道,世人都認為劍才是世間最強的,劍道也是世間唯一的至強劍道,天下間,隻有五個劍祖,每一個人都是用劍的至強著,軒轅劍祖,太清劍祖,玄清劍祖,昆侖劍祖以及乾坤劍祖,每一個人都是驚天動地的神人,劍祖是一個令世人能夠重新接受信仰的存在,那基本與神無異了,這樣的絕世人物,千古之間,也隻出現了五個人,僅僅五個人而已。


    “這才是武道宗師,不是劍道宗師,不是內功宗師,是真正的武道宗師,無論內功外功都已經臻入化境,禦天地之力,歸萬法之一,難怪那個人會對他如此推崇。”孤海散人一臉驚駭的說道。


    隱劍樓,閣樓之上,公子雪站在了那裏,孤身一人,有時候她心中很孤獨,非常的孤獨,她站在了閣樓之巔,有時候她一直在想著,她需要的是什麽,她需要的是一個尊主之位嗎,可是她從來都不把尊主之位當迴事,因為尊主隻是一個虛名而已,有著五大宗師的存在,尊主不過是一個隨意擺設的稱謂罷了,有人說她的野心極大,可是她的野心很大嗎,不,她從來不覺的自己野心很大,因為她想要的從來都是一種勝利的姿態,她想要的是可以輕易撥弄被人命運的手段,她需要的是整個天下都懼怕她,她要天下人聽到公子雪的名字,就像是聽到了李輕狂一般,不過不是與他一樣,讓世人讚歎,而是她的名字可以讓他們心中激起了一種敬畏,她仿佛生來便是高高在上一般,所以隱劍樓之中公子雪便是絕對的權威,隻是現在公子雪眼眸之中有些不自信,她不知道自己的不自信已經有多久沒有出現了,仿佛一些事情總是遊離在她的掌控之外,比如傲霜,可是畢竟她知道傲霜的存在,但是她的心中始終不安,因為似乎有一個人還未曾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樓主,你很少來到這裏?”有些地方就算是陽光也終年不曾進入,有些地方隻要是人,就永遠不會想要踏足,能夠踏足這樣地方的人,一種是已經覺得自己不是人的人,一種是覺得自己已經強大到不懼任何事情的人,這裏有的隻是無盡的黑暗,就算是進入其中,也不有絲毫的光明存在,有的人也永遠隻活在這樣的黑暗之中,可是說話的聲音很好聽,雖然是男人,但是聲音很輕柔,而黑暗之中,能夠被人稱之為樓主的人,隻有一個人,就是公子雪,也許是站在了高閣很久,所以想來看一下黑暗。


    “有時候看不清光明之下的事物,就站在黑暗之中看一下,也許會更好的。”公子雪的聲音也非常的簡單,雖然處在了黑暗之中,但是她猶如是自己家一般,隨意就坐在了位置之上,隻是這裏很黑,非常的黑,所以看不見她坐在了哪裏,隻是她也不知道坐著的是什麽,隻是一個可以坐的地方罷了。


    “這個地方,樓主隻有在傷心的時候才來這裏。”男子的聲音有些關心,公子雪是一個不會心冷的人,傷心從來都不是她的情感之一一般,但是公子雪也是人,她也會傷心,隻是傷心從來隻在這個幽暗的地方罷了。


    “妖玥的頭,被人送了迴來,妖玥也許是我最親近的人了。”公子雪的聲音之中有些惆悵說道。


    “也許,你本就沒有親近之人呢?”聲音還是很親和,可是黑暗之中公子雪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也許是的,她本就沒有親近之人,為了自己的欲望,她犧牲掉了自己的血親,也許從那個時候就沒有最親近之人,如果妖玥跟她親近,她現在想到應該是怎樣替她報仇,現在出去找那一個殺了妖玥的人報仇,可是她沒有,而是來到了這個地方,這一個餘下的隻有黑暗的地方。


    “是啊,我沒有親近之人,可是她陪在了我身邊很久了,還是有些情感的。”公子雪隨意的說道。


    “就算是一隻狗,跟久了也會有感情,就算一個人怎樣不喜歡狗。”男子的聲音很輕柔,隻是言語總是不鹹不淡罷了。


    “你恨我?”公子雪皺著眉頭說道。


    “恨,談不上恨了,我本就是黑暗之人了,已經沒有恨的資格了不是嗎?”男子問道。


    “是啊,你已經沒有恨的資格了,可是你始終是最知道我的人,現在除了你,我已經沒有什麽了。”公子雪喃喃道。


    “烏鴉隻屬於黑暗,他不會屬於任何人,包括你,從你走上那一條路就已經注定你沒有什麽了。”男子道。


    “既然我已經沒有什麽,我又何必擔心失去什麽呢,既然沒有什麽可以失去,那麽我就是已經真正的強大了,也不知道我公子雪的名字,是否也會在江湖史上留下一筆鮮豔的色彩。”公子雪眼眸之中浮現出了一絲期待說道。


    “你的天蠶絲已經練到了第七重了,如果不是為了掩蓋自己的武功,練了一些劍道,你的武功絕對不會弱於天下四宗之流,不過好在你從來都不崇尚武道,這也許是一種天意吧。”男子道。


    “你錯了,其實我崇尚武道,而且絕對沒有人能夠像我一樣崇尚武道,可是這個世界容不下我的武道,天蠶絲不過是內功而已,就算是練了也沒有什麽,可是我的武道絕對不能展現在世人麵前。”公子雪一臉凝重的說道。


    “你練槍了。”男子的聲音之中有些詫異的說道,因為他知道眼前的公子雪有一柄長槍,這一柄長槍已經放在隱劍樓藏兵閣之中最深處,長槍已經鋪滿了灰塵,隱劍樓的人都以為這柄兵器隻是為了好看放在那裏的,因為隱劍樓的人都是練劍的,本來這樣的一柄長槍放在了那裏,已經不妥,可是那是公子雪放在了那裏的,所以沒有人說什麽,那是她唯一的親人送給自己的武器,它叫做火黎槍,槍體為青黑色,槍尖有橘黃色混鮮紅的火焰私彩,槍尖與槍身相交之處為龍首之形,上雕朱雀,槍身之上有著龜甲紋理,猶如是冰中包火,槍體寒芒刺骨,可是槍內猶如烈焰撲騰一般,槍尖之鋒利猶如可以刺穿一切一般,這是一柄絕世的兵器,連公子雪自己都不會否認,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練槍,可是每一次看到這一柄槍,都會有一種魅力,仿佛持著這柄槍,就能睥睨天下一般,這是一柄神兵,真正的神兵。


    “是啊,火黎槍乃是天下神兵,豈能隨意埋沒。”公子雪歎了氣說道,眼眸之中似乎是已經背離了一切一般,心中無信仰,方才能夠手持此槍,長槍火黎,乃是大晉王朝的太祖,取極地烈焰之穀,一種被岩漿浸泡了幾萬年的漆黑礦石打造,此槍的鋒芒,少有長劍能夠相比,隻可惜此槍鑄成之日,那一個小公主也死了,所以世人都以為此槍出世便噬主,乃是不詳之兵,此槍從來沒有一個主人,她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個親人從哪裏找來了這柄槍送給了自己,但是這柄槍雖然已經灰塵密布,但是依舊寒芒浮現,讓人心中生出寒毛之感。


    “這個秘密不該讓我知道。”男子道。


    “是啊,不該讓你知道,可是你知道的秘密還少嗎,多知道一個又能怎麽樣呢?”公子雪隨意的說道。


    “二十年了,無論知道或者不知道,當年那些從魔宗出來的人都死絕了,隻剩下我一個了吧。”男子隨意的說道。


    “是啊,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才將這些人清除幹淨,除掉了你,世間已經無人知道我的秘密了。”公子雪平靜的說道。


    “真的是無人知道,她知道。”男子道。


    “她知道,又能如何,她也與我相同罷了,隻有你不同,雖然你說過你會永久存在於黑暗之中,可是你知道我這個人從來隻相信死人,活人的話總是有著許多的謊言,而且我已經習慣了不信任任何人,背叛一次便足矣,我不想再經曆一次了。”公子雪平靜的說道。


    “是啊,背叛一次足矣,我也是一個罪人罷了,活了這麽多年,也該死了。”黑夜之中血腥味彌漫而起,男子手中一把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膛,他沒有等著公子雪自己動手,他已經在這個黑暗之地存在了太久了,久到連自己都已經忘記了世間,血腥味很重,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空氣之中的風都很少流通到這裏,所以公子雪一下就聞到了。


    “我會尋找一個陽光普照的地方埋掉你的,有什麽話帶給她?”公子雪隨意的說道。


    “多謝,告訴她,遇見她是我的幸運,我的選擇從來都不後悔,那不是她的錯。”男子平靜的說道,隨後死了,他的眼眸很黑,沒有人知道他的眼珠為什麽這麽黑,他叫烏鴉,他一直叫烏鴉,烏鴉很讓人討厭,因為烏鴉是一種專食腐肉的鳥,隻要有腐肉的地方,就會有烏鴉,他就像是一隻烏鴉一般,被人嫌棄,他在魔宗之中也是被人嫌棄,知道遇見了她,那是第一個沒有嫌棄自己的人,她叫做傲霜,魔宗之中一個長老的妹妹,可是她卻跟他一起,參與了秘密策劃魔宗覆滅的計劃,他算是背叛了族人,背叛了魔宗。


    公子雪沒有騙他,她選擇了一個陽光很好的地方葬了他,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墳包,但是陽光很好,雖然已經很冷,但是這裏依舊有著陽光,公子雪孤身一人站在了這裏,她在等人,等一個自己想要見的人,她不是朋友,也許曾經是朋友,但是現在不是了,現在她們是敵人,而且是你死我活的那種,她喜歡遊走在黑暗之中,她不喜歡別人掌控她的行蹤,尤其是不喜歡被人掌控的感覺,可是公子雪偏偏就是一個非常喜歡掌控一切的人,所以她們不是朋友,而是敵人,也許她們本就不該成為朋友,而是直接成為敵人來的好,黑色的長衣在風中飄揚,鬥笠之上的黑紗也是飄揚而起,她緩緩來到了墳前,她的臉,依舊看不清,公子雪平靜的站在了那裏看著她。


    “你終究舍不掉情,你還是來了。”公子雪眼眸之中非常平靜的說道。


    “他說了什麽?”傲霜冷冷的說道,語氣之中絲毫沒有客氣,因為她們現在已經不需要客氣,她們現在是敵人。


    “他說,自己不曾後悔。”公子雪道。


    “後悔,已然無用,畢竟魔宗已經死絕了不是嗎?”傲霜的話還是非常的冰冷。


    “是嗎,不見得吧,江湖之上出現了一個少年劍神,他叫蕭貫虹。”公子雪道。


    “怎麽,你怕了,怕他是衝著你來的。”傲霜語氣之中仿佛有些幸災樂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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