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宗的人,這些都是魔宗的人。”狂辰喃喃說道,眼眸之中是一臉的不可置信,隱劍樓的弟子都是魔宗的人,那麽隱劍樓就是一個屬於魔宗的勢力,寒山之戰就不是魔宗跟正道的戰爭,而是隱劍樓自己的內戰,這個結果讓人接受不了,至少狂辰很難接受。


    呱,呱,呱,獨鴉高高立於樹頂之上,望著雪穀之中滿地的屍體,烏鴉都不曾下去啄食,似乎是不忍心下嘴,對於烏鴉來說,這些屍體就是美食,連漫天風雪都遮擋不住的血腥之氣,就是香味,它本該抵擋不住誘惑,可是此時的鳴叫就像是為滿地屍體的一種嘶鳴,讓人聽了何其的悲涼,李輕狂沒有說話,此時任何言語都不及這滿地屍體來的讓人沉重,屍體堆積如山,嘭,一具屍體掉落,吸引了他們,風很大,可是屍體不是風吹落的,屍體不會自己掉落,因為屍體就是屍體,他們已經死了,已經被白雪凍僵了,隻是屍體掉落,總歸是有原因的,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從屍體之中掙紮而出,全身鮮血淋漓,她的衣服很破,非常的破,而且很單薄,但是她似乎已經感覺不到寒冷。


    “你是誰?”狂辰的這句話顯得有些多餘了,她隻能是魔宗的人,可是他想知道名字,一個被人用生命換取下來的生命,他想知道為什麽。


    “魔宗鐵寒衣。”她十一歲,十一歲的孩子,可是現在他挺直了身子,一臉不屈的站立在了那裏,眼眸之中沒有任何的害怕之色,她不畏懼死亡,她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鐵寒衣。”他迴想著,迴想著魔宗之中什麽人能夠讓人用生命將她換下來,可是魔宗的很多,鐵寒衣的名字在魔宗之中猶如滄海一粟,如今知道她的人已經死絕了,而她也在等著他們動手。


    “你跟我走吧。”李輕狂出手了,伸手一提,將鐵寒衣提起,身影立刻消失在了漫天飛舞的風雪之中,狂辰沒有去阻止,他知道李輕狂不會殺那一個女孩,自己該殺她嗎,自己是正道弟子,自然該殺她,可是看著滿地的屍體,他心中已經沒有了一絲殺心。


    “他不欠嗎?整個魔宗因他而滅,他欠了魔宗三萬條命,他還不清,就算是死了也還不清。”柳輕舞臉上極力克製著那一種情緒,可是眼眸之中的那一種悲傷,身為丈夫的狂辰怎麽可能感覺不到,柳輕舞就是那一批俘虜之中的幸存者,沒有人知道,那一批俘虜之中有兩個人活了下來,一個就是鐵寒衣,狂辰知道鐵寒衣是魔宗之人,但是柳輕舞的活下來,卻是奇跡,連李輕狂都不知道柳輕舞活了下來。


    “當年你們為什麽用命將鐵寒衣護住,似乎魔宗之中,鐵寒衣不是什麽重要的人?”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問,他想不通,從來都想不通,可是他沒問過,因為他不想讓她傷心,可是現在他想問了。


    “對於魔宗來說,活著很重要,鐵寒衣是當時最年輕的人,所有俘虜之中最年輕的人,僅此而已。”柳輕舞的聲音很平淡,仿佛是在說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情很平常嗎?那是一個活命的機會,當你麵臨死亡的時候,唯一一個活命的機會,可是魔宗的人都沒有任何猶豫就給了鐵寒衣,他知道,在那樣的場合之中,他們有了一絲猶豫鐵寒衣都活不下來,他們幾乎都是在同時選擇了鐵寒衣活下去,最終鐵寒衣活了下來,成為了塞外獨寒,而他們選擇的原因,就是如此簡單,隻有最年輕,這麽簡單的理由,如果是正道之人呢,麵對這樣的事情,他們會如此默契,甚至都不知道名字,隻讓一個最小的人活下去,他沒有信心,沒有一絲信心,魔宗真的是魔嗎?魔宗不是魔,他們是人,一群更加懂得生命真諦的人。


    “這就是魔宗強大的原因吧!”蒼老的聲音歎氣說道,屋子之中老態龍鍾的狂雲走了出來,一臉的隨意,可是心中已經有些波瀾,否則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身為站在了天下巔峰的人物,已經很少有事情能夠掀起他心中的波瀾。


    “父親,你怎麽起來了?”柳輕舞一臉詫異的說道。


    “我這個年紀,睡一天少一天,還是少睡一點陪陪你們吧。”狂雲一臉笑意的說道。


    “父親,那個孩子迴來了。”狂辰一臉凝重的說道。


    “他的什麽跟綿綿一樣,為天下所不容,你應該知道的。”狂雲道。


    “他挑戰了鍾離跟師雲仙。”狂辰道。


    “哦,他贏了?”狂雲眼眸之中多了一絲詫異。


    “贏了,而且是一劍而已。”狂辰道。


    “劍神之號,他當之無愧,弟子位列天下四宗,孩子更是青出於藍,此乃古今第一人。”狂雲眼眸之中一臉敬畏的說道。


    “他下了生死帖給侯君離。”狂辰說道。


    “侯君離不是他的對手。”狂雲一臉隨意的說道,浮雲劍宗已經一代不如一代,侯君離比起候通海差了太多了,聽說侯君離的那一個兒子,更加的紈絝,浮雲劍宗已經隱隱後繼無人。


    “我擔心的是侯君離會認出他,七宗之中隻有兩個人不能認出他,一個就是公子雪,一個就是侯君離。”狂辰一臉擔憂的說道。


    “他們何日決戰?”狂雲道。


    “今日。”狂辰道。


    “今日決戰,那你還能改變什麽,既已不能改變,何不看看情勢的發展,侯君離恐怕沒有那個迎接生死之戰的決心。”狂雲但是一臉不擔憂的說道。


    “還有一事,南平王被任命為浮雲城的城主。”狂辰有些不理解的說道,這一個南平王可是聲明赫赫,怎麽會去當一個小小的城主,他可是當今朝廷最具權勢之人,讓他來當城主就跟流放他有何區別。


    “浮雲城地處江湖中心,他來恐怕是來打仗的,他本就是將軍不是嗎?”狂雲道。


    “打仗,跟誰打仗?”狂辰一臉不解的說道。


    “自然是跟江湖,也就是七宗,不過首當其衝的自然是隱劍樓跟浮雲劍宗,隱劍樓在天下設有節度堂,儼然是另外一個朝廷的景象,首當其衝自是不必多說,浮雲劍宗的殷家朝中頗具權勢,侯君離以為是好事,殊不知朝堂不想讓江湖勢力跟朝堂有太多的牽扯,此番出手針對的就是浮雲劍宗,江湖想來會再起波瀾了。”狂雲歎息了一聲說道。


    “朝廷為什麽會對江湖出手,以前可是從來不將目光放在江湖之中的。”狂辰不解,朝廷與江湖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這種默契已經持續了很多年,朝廷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打破這種默契。


    “平衡,朝廷需要江湖勢力的平衡,以前有魔宗掣肘七宗,所以朝朝廷不擔心,但是二十年前魔宗覆滅,這種平衡已經消失,朝廷的目光二十年就已經放在了江湖之中,李敖絕對是一個千古聖君,如此深遠的布局,已是無人能及。”眼眸之中是對這個皇帝的讚賞,這種雄韜偉略絕不是常人能夠擁有的。


    “如此風雲,真不知狂劍宗能否獨善其身啊。”狂辰一臉擔憂的說道,仰天直視天空,被他抱在懷裏的綿綿始終極其乖巧,不曾插上一句話,似乎知道大人說的話是一些重要的事情,隻是看著自己的父親凝望天空,有些好奇,自己也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之中沒了陽光,一層黑雲滾滾湧來,顯得非常沉悶。


    “將軍,我們到君臨山了。”身後的副將說道,高聳入雲的君臨山何其壯觀,所有人都是一臉震撼的看著君臨山,此山絕不是大唐最高的山峰,但是此山之雄偉也絲毫不差。


    “你們可知這座山的來曆?”望著這座雄偉山峰,李輕塵朝著他們問道,隻是所有將軍都是一臉搖頭,山還能有什麽來曆嗎,其他的山或許沒有,可是這君臨山還真有,隻有一個人沒有搖頭,此人便是妙月。


    “此山本是無名的,不過曾經有一位帝王前來這裏觀戰兩個絕世高手比劍,所以取名為君臨山,那一位帝王也是除了我朝太祖之外非常傳奇的一個君王,便是天穹帝國的楚天穹。”妙月正色說道。


    “楚天穹,這樣的人物都來觀戰,想來比劍之人絕非凡俗之人吧。”所有將軍都是一臉向往的說道,一場比劍都能迎來一位傳奇帝王觀戰,那兩個人是何其厲害的人物。


    “敗的那一個默默無聞,就算當時是風雲人物,可是敗了,他的名氣就會被人遺忘,可是勝者卻能讓世人永記,他便是昆侖劍祖。”妙月一臉凝重的說道,昆侖劍祖,那可是神一般的人物,敢挑戰他的人,怕也不是什麽簡單人物,隻是天下已經有昆侖劍祖了,敗給他是最為正常的事情,所以沒有人會記得一個失敗者的名字,因為敗在昆侖劍祖手中的人物太多了。


    “是啊,也許那一個人也是想要聞名天下,可以他選錯了對手。”一位將軍有些可惜的說道。


    “他沒有選錯,那一個人叫做獨孤敗天,那一戰打了十天十夜,最終他隻是輸了半招而已,此等人物已經不是為了名氣挑戰昆侖劍祖,而是為了尋求武道之上的突破。”李輕塵喃喃說道。


    “昆侖劍祖乃是神人,與他鬥的難解難分,此人也是接近神人的存在,可惜沒有生在那個時代,無緣見識這樣傳奇的人物。”所有將軍肚歎息說道。


    風,輕微的吹了起來,人群之中變得熙熙攘攘,顯得有些躁動了起來,隻見青色的衣角在風中搖曳著,漆黑色的長劍背負在後背之上,他的眼眸之中沒有任何的波瀾,他所過之處,那些前來觀戰的人卻是為他讓開了路,他走的不是很慢,已經來到了山腳之下,他席地而坐,閉目養神,從始至終根本沒有看其他人一眼,甚至連眼神都不曾瞟過別人一眼,可是所有人都覺得正常,這才是少年宗師的作風,他就這麽在等著,所有將軍一愣,他太年輕了,年輕的有些不可思議,他們沒有想到蕭貫虹如此年輕,他們也在等著,等著侯君離的出現,人群之中走出來一個人,他速度不快,但是他們能夠看的很清楚,這個人就是朝著蕭貫虹而去,很快就來到了蕭貫虹的身邊,一柄精鋼長劍緊緊的握在了手中,在蕭貫虹的身前站定,拱手躬身。


    “在下秦符,想要挑戰一下少年宗師的劍法。”他非常的恭敬,可是所有人心中卻是一臉的訝異,今天是人家與侯君離的生死之戰,這一個秦符是何方神聖,敢來這裏挑戰少年宗師。


    “你如此實力,江湖之上卻不曾有名氣,想來也隻能是他叫你來的,你是想替他死嗎?”蕭貫虹依舊閉目養神,語氣確實極其的冰冷,這一個人氣息隱藏的極深,可是能夠感覺到他是一個宗師,隻是這種宗師蕭貫虹根本不放在眼裏,這種宗師怕是連一個剛入宗師的人都打不過。


    “還請閣下賜教。”眼眸之中非常的冰冷,一臉堅定的說道。


    “出劍吧。”蕭貫虹似乎是有些不耐煩,隨意的說道,這人聽到了他的話,手中長劍出鞘,劍招立刻揮舞而出,朝著坐在地上的蕭貫虹攻去,劍氣縱橫而出,連同地下的草地都被切碎了許多小草。


    “好厲害的劍氣,恐怕已經是一個宗師了吧,這人是誰啊,江湖之上沒有見過啊?”有人驚唿道,隻是聲音剛說完,臉上的表情已經凝固,蕭貫虹出手了,拔劍就是一揮而已,根本不是劍招,可是揮出的劍氣猶如水流一般漫流而出,叮,叮,叮,聲音無比的響亮,秦符手中的長劍在他手中被蕭貫虹的劍氣斬斷,嗤啦一聲,劍氣貫穿了他的身體,嘭,血霧爆體而出,整個身體被劍氣斬落在了十丈之外,此時頭上的黑發飛去,一張人皮麵具被劍氣撕碎,出現了一張蒼老的臉,滿頭的白發也是極為顯眼,所有人好奇的過去一看,此人已經死了,蕭貫虹連眼睛都沒有睜開,殺掉此人就像是拍死一隻蒼蠅一般輕鬆。


    “這不是浮雲劍宗的長老嗎?這可是與上代宗主候通海同輩人物。”一個人認出了他一臉詫異的說道。


    “好卑鄙的侯君離,竟然讓長老換裝成無名人物,前來偷襲少年宗師,如果不是少年宗師當時那一劍沒有留手,說不定就著了他的道。”有人直接破口大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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