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可以這麽想,誰也沒攔著你。”程夏和握住宋若言的手,安撫地捏了一下,“楊祺是林喬的朋友,我自然也不希望她是陷害我的人,但她牽扯頗深是事實,我們誰也不比誰幹淨。”


    “咳咳,那個啥,”林喬趕緊打圓場,掐了一把顧曉的後背,示意他別說了,“徐晚,你繼續說。”


    “呃,好的。”不明真相的徐晚腳趾扣地,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同尋常,感覺自己好像做了壞事。


    “楊祺賣的貨並不固定,比如上周她剛剛成交了一筆大單,是悉尼的一棟獨棟別墅,價值80萬澳幣,換算下來約是389萬人民幣,從中她可以拿到30%的提成。”


    林喬瞠目結舌。


    他的粉絲裏有不少富婆,但他沒想過楊祺會是這其中之一。


    楊祺剛去澳大利亞創業的時候,林喬還擔心她會吃不飽穿不暖,在異國他鄉受欺負,便叮囑了王笑語,讓她多注意點楊祺。


    結果人家的生活過得精彩多了,根本不需要他瞎操心。


    “我查了楊祺的交易訂單,沒什麽異常,給胡思誠轉賬的那個賬戶也是新開的,隻有那一筆支出。”


    徐晚歎了口氣:“我試著聯係過這位楊主播,她很警惕,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問我是不是找錯人了,知道我的來意後,她又說不能隨便泄露顧客隱私,除非警察讓她無條件配合。”


    事情的進展又陷入了死胡同。


    顧曉隨意地翻著資料,突然目光一凝:“這個地址,是楊祺家嗎?”


    “啊,你說這個嗎?”徐晚說道,“這是楊祺直播的地址,具體是不是她家,這個暫且還不知道。”


    “怎麽了?”林喬問。


    顧曉拿出手機,找到程宿依發給他的地址。


    一模一樣。


    “……我去,”林喬喃喃道,“這絕對是上天的眷顧,這也太巧了吧?世界這麽小的嗎。”


    顧曉再次聯係了程宿依,講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才得知原來程宿依和楊祺現在住在一起,他們也終於聯係到了楊祺本人。


    “胡思誠?”楊祺迴想了一下,“我不記得這個人,但你要是提到我的新賬戶,那我印象很深刻。”


    “上個月我賣了輛寶馬敞篷跑車,一次性付清的,本來隻是很平常的交易,但後來他又提出了退貨,我說退貨的話隻能返還70%,對方很爽快地同意了,但問題是,他讓我把錢打到另一個賬戶上,而我還正好沒有這個銀行的賬戶。”


    楊祺說:“咱做生意的也不能嫌麻煩啊,況且他還提出隻退60%就行,算是我的辛苦費,我就專門去建了個新賬戶,把錢給他退過去了。”


    “他一開始進行交易的是哪個賬戶,你能提供一下嗎?”徐晚問。


    楊祺說:“我找找,都有訂單記錄的,等會兒發給你。”


    “多謝。”


    楊祺的消息來的很快,徐晚接著查,找到了這個賬戶的主人。


    “不是胡思誠?”林喬詫異道。


    “要真是胡思誠,也就不用搞兩個賬號了。”徐晚一邊敲電腦一邊說。


    街間的餘暉被吞沒,夕陽安安靜靜地任深藍慢慢侵蝕,這一天又要過去了。


    林喬打開微博,#程夏和 性騷擾 的tag還高居榜首,一點要掉下來的意思都沒有,緊隨其後的是#失落遺跡 預告,預計第一期將在12月初播出。


    看來他和顧曉的那期,應該會在12月底開播。


    “找到了!”徐晚驚喜道,把林喬的注意力拉了迴來。


    “這筆錢也不是他自己的,是他公司的賬戶轉給他的,正規合法,不是不義之財。”徐晚說著,開啟了電腦投屏。


    “宋氏集團”四個大字一出現在幕布上,宋若言肉眼可見地唿吸一滯。


    宋氏集團北京分部,現任總裁就是宋若言的弟弟,宋若桉。


    之前他在宋若言的生日聚會上,和大家不歡而散,尤其是程夏和,兩人差點沒大打出手,宋若桉針對程夏和也算是情有可原。


    隻是宋若桉為什麽一定要找程夏和的茬呢?


    林喬暗自想。


    而且……宋若言的病本身就是跟宋若桉有關,他每次聽到宋若桉的名字,那表情說是晴天霹靂也不為過,好像瞬間就變成了一具死氣沉沉的屍體。


    宋若言在害怕宋若桉?


    林喬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


    誰會害怕自己的親弟弟?


    除非這個弟弟並不把他當成親哥哥。


    林喬看向宋若言。


    宋若言低垂著頭,長睫在他皙白清冷的麵孔上落下陰影,緩緩開口:“我去找他……”


    “用不著,”程夏和看向他,“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別摻和,也別瞎想。”


    “可是……”


    “沒有可是。”


    “……”


    林喬心裏歎了口氣。


    “我們好像陷入了誤區,”顧曉突然道,“是誰做的重要嗎?你查出來了是他策劃了一切,但你依舊無法扭轉局麵。”


    “迫在眉睫的不是找到始作俑者,而是將自己摘幹淨,等事情再發酵幾天,再確鑿的證據也難堵悠悠眾口。”


    “是這樣。”徐晚揉了揉眉心,麵容疲倦,“但澄清的兩大要素——人證和物證,我們都沒有。”


    “qa為什麽會保存這段監控十多年,這真的很讓人費解,也不太可能那夥人從十年前就開始布局,隻為了今天給你當頭一棒。”


    “報……報告!”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陳廷絮披頭散發地扶著門,喘著氣說道:“我……我哥,找到當年那個女孩了!”


    “誰?!”徐晚興奮地跳了起來,眼睛放著光,神似迪迦奧特曼,“寧榛嗎?你哥找到寧榛了?”


    “對!”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徐晚激動地抱住陳廷絮,又是轉圈又是舉高高,恨不得親上兩口,和剛才疲憊的樣子判若兩人。


    林喬對上陳廷絮的視線,氣喘籲籲到一半、突然莫名其妙被摟住的小姑娘一臉驚恐,眼睛裏寫滿了求助。


    林喬:“……”


    習慣就好,徐晚上學的時候也是這樣,累的時候就像行屍走肉,精神好了又能一蹦三尺高。


    沒過一會兒,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領著一個女生過來了。


    “你……你們……”男生的腳步停在了會議室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抱成一團的徐晚和陳廷絮。


    “哥……”陳廷絮虛弱地喚了聲。


    徐晚意識到來了人,趕緊鬆開了陳廷絮,整理了一下衣著:“那個,因為小姑娘帶來了一個很好的消息,我有點太激動了,您別介意。”


    “呃,嗯,不介意。”陳廷赫不知是想到了什麽,麵露窘迫,“我……尊重企業文化,不過據我所知,我妹妹她有喜歡的男生了。”


    陳廷絮:“哥!”


    徐晚:“啊?”


    身後的兩對男同:“……”


    他們好像明白對方誤會了些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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