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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戈灼熱的氣息近在咫尺,秦茗渾身僵硬地緊靠著牆壁,緊咬著唇瓣將臉撇到一邊,企圖距離黎戈的臉遠一些。


    可她的身子此刻正被他禁錮在牆壁之上,她脖子的長度有限,再怎麽撇開對黎戈而言,也是咫尺之距。


    秦茗通過黎戈的唿吸,敏銳地覺察出黎戈的唇正慢慢地從她的耳邊朝著她的唇瓣襲來,連忙大聲吼道。


    “黎戈,你強我弱,你想對我做什麽我辦法阻止,但我事先想告訴你一句,我對你的印象一直不錯,所以別讓我從此厭惡你!”


    不是討厭,也不是仇恨,而是厭惡,程度似乎比討厭要重,卻又比仇恨來得要輕。


    但是,仇恨不一定會厭惡,而厭惡有時候比仇恨更傷人心。


    黎戈停住所有正在微移的動作,最後緩緩將秦茗鬆開,拉著她的手繼續往樓上走。


    秦茗緊繃的身子終於解除了束縛,所以這會兒就勉為其難地讓他拉著手沒有去作徒勞的掙紮。


    待兩人走到陽台時,黎戈自覺地鬆開了秦茗的手,背對著她望向窗外,半餉問出一句,“想不想迴去?”


    秦茗一怔,隨即問,“你是說a市?”


    黎戈點了點頭,“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躲到這兒來,若是想因此跟他斬斷所有關係,你卻滿懷期待地替他生下了孩子,甚至心中還對他念念不忘,這樣的你,留在這兒跟留在a市有什麽區別?”


    秦茗當然不會告訴黎戈,自己是因為受到了莫靜瓏的威脅才離開了a市,離開了卜即墨。


    “a市我一定會迴去的,但不是現在。”


    隻要莫靜瓏還懷著對卜即墨勢在必得的決心,她就不能輕易地迴去a市,若是她因為思念卜即墨而不顧一起地迴去,那麽她之前所忍受的孤獨與即墨都化成了無意義的廢墟與灰燼。


    因為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不止想要保護卜即墨,而是還要保護她與卜即墨的孩子。


    試想,若是嫉恨心切的莫靜瓏發現她為卜即墨生下了小蘿卜,後果真是不敢想象。


    黎戈轉身麵朝著秦茗,問,“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迴去?”


    秦茗低頭垂眸,沉默著給了他答案。


    黎戈伸出雙臂想要搭在她的肩膀上,卻在即將觸到之時想到她剛才說過的厭惡他的話,最終還是將雙臂收迴來垂下。


    黎戈的嘴唇動了動,腦子裏明明想好了要說什麽,可卻艱難地說不出口。


    不知過了多久,黎戈婉轉地問,“王英是你的奶奶吧?”


    這不是明知故問麽?


    秦茗詫異地抬頭,“沒錯,怎麽了?”


    黎戈緊抿著唇線,又艱難地分開,“她去了另一個世界。”


    她去了另一個世界……


    她去了另一個世界!


    秦茗將黎戈這句話琢磨了兩遍,一張臉忽而漲得煞白,“你是說……是說……她去世了?”


    黎戈重重地點了點頭,“就在昨天。”


    “不會的,不會的……”秦茗想著在她離開那天,王英的精神氣都很不錯,雖然時間已經過去快要一年了,但她怎麽會說沒就沒了,她還沒看見過她可愛的孫子小蘿卜呢!


    “聽說是腦溢血。”黎戈解釋。


    秦茗的眼淚開始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但在黎戈麵前,總不能哭得太肆無忌憚,所以理智尚存,思路還是清晰的,“她是在家中還是醫院沒的?”


    “都不是。她是在莫家沒的。”


    “莫……莫家?”秦茗在第一時間想到的莫家人不是莫靜玲,也不是莫靜北,而是莫靜瓏!


    “是,昨晚莫家辦了個慈善晚宴,主持人是莫靜瓏,你奶奶還有卜即墨都去了,後來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莫靜瓏落井而亡,而就在莫靜瓏的屍體被打撈上來之後,你奶奶因為腦溢血而沒來得及送醫院就沒了。據目擊者說,是莫靜瓏自己從跳下井的,而你奶奶為了拉她一把,大概是刺激過度所致。”


    秦茗的眼淚猛地停住,不敢置信地確認,“莫靜瓏死了?”


    黎戈捕捉到秦茗震驚的模樣,盯著她淚痕斑斑的美眸,問,“莫靜瓏也算是你一個勁敵,她死了你高興麽?”


    秦茗茫然地搖了搖頭,“我從來沒有因為不喜歡一個人而想要她們死去,我是不喜歡莫靜瓏,但從沒想她死去。”


    黎戈覺得自己把重要的事已經交待完畢了,再次確認道,“明天是你奶奶出殯的日子,你確定不迴去送她一程?”


    若是王英是正常死亡,或許秦茗會猶豫究竟迴不迴去,畢竟她要顧忌到卜即墨與小蘿卜,可現在莫靜瓏已經死亡,她還有什麽好擔憂的?


    莫靜瓏曾說過,她的幾個朋友手上持有卜即墨身世的資料,一旦她出事,那些資料就會散布出去。


    而現在莫靜瓏已經死亡,若是她那些話是唬人的那是最好,但若是真的,秦茗知道自己也阻擋不了資料的傳播。


    作為王英唯一的親孫女,還生下了她的親孫子,秦茗覺得自己應該迴去送王英一程,哪怕王英已經不可能知道她有沒有去送她。


    秦茗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王英是為了她這個孫女才不幸罹難的,若不然,她不會剛剛死在莫家,甚至,莫靜瓏還在她之前死了……


    王英與莫靜瓏在井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無論什麽事,秦茗覺得,事情肯定跟她與卜即墨有關。


    無論是莫靜瓏的死,還是王英的死,應該都不是意外。


    秦茗從思緒中迴神,望著黎戈道,“我跟你迴去,今天就動身嗎?”


    “等你準備好就可以動身。”黎戈望著眸光悲戚的秦茗,雖不忍心但還是說道,“我帶你迴去有條件。”


    秦茗驚訝地蹙眉,但很快就平靜下來,“黎戈,我想要迴去a市,並不一定非要坐你的車,所以你對我開任何條件都沒有用處。”


    黎戈信心滿滿地說,“孩子需要全母汝,我想你不會忍心將孩子一個人留在這兒,選擇一個人迴去a市,但若是你帶著孩子一起迴去,你確定你跟孩子受得了這一路轉無數趟交通工具的顛簸?”


    秦茗知道黎戈說的有道理,現在小蘿卜需要她的哺育,她一步也不願意離開小蘿卜,所以她必須帶著小蘿卜迴a市,與卜即墨一家團聚。


    若是依靠她一個人的力量顛簸著迴a市,恐怕等她趕到了a市,王英已經被火花了,甚至已經下葬,並且,小蘿卜若是在奔波中有什麽三長兩短,也是她不能承受生命之重。


    所以為今之計,坐黎戈的車迴去是最明智之舉,可他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對她提條件。


    而他雖然還沒說是什麽條件,可她隱隱感覺得出,那些條件肯定是她不願意接受的。


    忍不住地,秦茗對黎戈嗤之以鼻道,“我怎麽覺得你是在拿條件威脅我?”


    黎戈神色頗為尷尬地點頭,“我這輩子就沒做過卑鄙的事,但我想對你卑鄙一次。”


    秦茗冷哼,“聽你這麽說,我是不是感到很榮幸?”


    黎戈大膽地將雙臂放在秦茗柔弱的雙肩上握緊,“秦茗,我是真心愛你,雖然你給他生下了健康的孩子,但你跟他是不會有幸福的,這點想必你心裏比我更應該明白。我不會強求你立即見異思遷地愛上我忘記他,更不會強迫你嫁給我,我隻是希望你能給我至少一年的時間,給我一個被你愛上的機會。如果一年之後你還是沒法愛上我,還是對我沒感覺,我就對你徹底放手。”


    一年……


    那是多漫長的時間呢?


    秦茗離開卜即墨已經快要一年了,這一年中,如果沒有小蘿卜,她度過的每一天每一刻都將是痛苦的,不快樂的。


    若是要她繼續離開卜即墨一年,跟另外一個男人培養感情,她要如何忍受那漫無天日的一年?


    她一定會瘋掉的,一定!


    “一年時間太長,我最多隻能接受一個月,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就算是給你十年,我也不會愛上你,對不起,我隻愛他,隻能愛他。”


    黎戈放在秦茗肩膀的雙手加大了力道,握得秦茗覺得骨頭隱隱發痛,繼而森冷地說,“我說過,這是我唯一一次對你卑鄙,我隻要你的一年,你必須給我,否則,你最擔心發生的事,我就讓它轟轟烈烈地發生。”


    她最擔心發生的事……


    不用黎戈明說,秦茗也知道是什麽事。


    在黎戈眼裏,他不是鬥不過卜即墨,而是他從來都不屑跟他鬥,所以他的母親才會恨鐵不成鋼地對他一次又一次失望,而若是他想要打敗卜即墨,也有的是辦法。


    秦茗跟卜即墨亂:倫的事自然是打擊的辦法之一,但就是他不知道這件事,他也有信心打擊到卜即墨。


    而在秦茗眼裏,若是她不答應給黎戈一年的時間,那麽,黎戈肯定會拿她與卜即墨亂:倫的事去大做文章,甚至,無辜的小蘿卜也會站在風口浪尖。


    現在的情況是,即便秦茗不坐黎戈的車迴去,黎戈也已經成功威脅到她了。


    秦茗惡狠狠地瞪著黎戈,半餉蹦出一句,“你真的很卑鄙無恥!”


    “謝謝,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秦茗身後的房間裏,似乎傳來了小蘿卜醒來的嚶嚀聲,秦茗眼眶一紅,轉身朝著房門跑去。


    小蘿卜,我可愛的小蘿卜,難道我們注定要一年之後才能跟爸爸團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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