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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茗想到黎戈與卜即墨的關係,仗著這些日子跟黎戈的關係已近熟絡,便小心翼翼地問,“你跟我小叔是不是同歲?”


    黎戈斂眸,卻沒迴避這個頗為敏感的問題,“我大他三個月。”


    秦茗心中駭然,若是黎戈的母親知道卜即墨與卜家根本就沒有任何關係,那麽,黎戈就算是私生子,也是卜家真正的長子長孫之類,當繼承卜家該有的一切。


    不由地,他對這兩個男人都生出心疼之情,當然,心疼的緣由與程度各不相同。


    她心疼卜即墨是因為他居然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世,而她心疼黎戈是他以私生子的身份來到這個世上,沒有得到一切該得的,不知他其實是卜家最純正的血脈。


    論私心,秦茗自然得站在卜即墨那邊,所以她才防備著黎戈,避免被他知道自己與卜即墨的特殊關係,從而利用這點威脅到卜即墨的身份與地位,可論道理,她又覺得黎戈很可憐,就算他一直想要爭奪卜即墨的一切,那又有什麽錯呢?


    不過,她明知這兩人根本就不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弟,但因為他們在相貌與氣質上有神似之處,她還是自然而然地將他們放在親兄弟的位置上。


    所以,當黎戈問她是他什麽人的時候,秦茗覺得自己並不是沒法可答。


    “你跟我小叔是親兄弟,按理,我也該叫你一聲叔叔,我是你的小輩,雖然不敢以下犯上地管你,但總能對你這個長輩提些建議吧?”


    聞言,黎戈的俊臉黑沉沉地,口吻更為不屑,“我跟他毫無關係!”


    秦茗被他篤定的口氣嚇了一跳,懷疑他是不是從莫靜瓏那裏知道了什麽卜即墨身世的真相,便試探著問,“怎麽會沒關係?血緣是沒法否定的。”


    黎戈不想跟秦茗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反問,“你真心想叫我叔叔麽?”


    秦茗怔了怔,隨即點頭,“算起來你本就該當我叔叔,還是二叔呢。”


    她是這麽想的,如果她真的叫了他叔叔,那他們就是叔侄女的關係,他應該不會對她再有特別的感覺了吧?


    秦茗這般想的同時,根本就沒意識到自己跟卜即墨也是叔侄女的關係,可他們卻變成了至死不渝的愛人。


    黎戈忽地走近秦茗,伸出一隻修長的手托起她的下巴,“想叫我叔叔有條件。”


    秦茗試圖避開他的觸碰,可她越是想要掙脫,他的手裏反而更加有勁,隻能傻傻地問,“什麽條件?”


    黎戈的薄唇以秦茗毫無招架之力的速度湊近,在她粉白的下巴上蜻蜓點水的啄下一吻,“嫁給我。”


    “你——”秦茗的臉漲得通紅,一時間忘記與他拉開距離,想要跟他說些什麽緩釋一番自己的震驚與不安,可腦子裏卻一片空白,嘴裏哆嗦著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男人從來都沒說過喜歡她,居然一開口就讓她嫁給他,難道他沒看見她肚子裏已經有別的男人的孩子了嗎?他就這麽想當便宜老爸?


    “你……我……”


    不等秦茗支支吾吾地說出什麽能聽的話出來,黎戈就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後,舉止冷酷地轉身揚長而去。


    秦茗摸著被他吻過的下巴,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一陣頭疼與眼疼。


    若是可以,她隻願跟他做單純的異性朋友,而不是其他。


    她曾經在選修一門課程時,教授與學生一起討論一個問題:男女之間有沒有純粹的友情。


    當時,年過不惑的教授篤定地說,絕對沒有。


    而她想的卻與教授不同,她覺得男女之間還是存在純粹友情的。


    可現在,她有些懷疑教授所說的是對的了。


    ……


    黎戈離開不到一個月,又迴來棉花村住了幾日,漸漸地,他就形成了習慣,每個月都會迴來棉花村住幾日,明眼人都知道,他現在迴來根本不是因為外婆,而是因為秦茗。


    秦茗除了定時去醫院檢查身體之外,每次黎戈迴來,都會讓他把把脈,黎戈每次肯定的眸光都能讓秦茗歡欣不已。


    隻是,秦茗最難以承受的卻是在一個月不見黎戈之後,黎戈突然出現在她麵前時那看著她的灼熱眼神。


    那灼熱的眼神裏,盛滿了闊別多日的相思與喜不自禁。


    毫無疑問,他是喜歡她的,而秦茗注定無法承受。


    好在黎戈除了上迴說讓她嫁給他的話之外,就再也沒有跟她說過曖昧的話,大都是圍著她肚子裏的孩子做文章,這在某種程度上也能使秦茗放下對他的尷尬與介懷。


    在秦茗五個多月開始,肚子終於顯懷了,即便是穿著寬鬆的衣服,也能從她正麵看出她是孕婦。


    王英那邊還是會定時寄來秦茗所須的冬衣,可因為王英不知道秦茗懷孕的事,所以寄來的衣服很多秦茗都穿不下。


    秦茗起先打算將自己懷孕的事告訴王英,讓她高興一番的,但後來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最終決定給王英母子一個驚喜,也免得她懷孕的消息不小心傳到莫靜瓏耳裏而夜長夢多。


    黎戈發現自己連著兩月來秦茗都穿著同樣的衣服之後,就有些不解地問,“我記得你以前每天穿的衣服都不同,現在怎麽總穿這麽一兩件,懷孕之後不愛美了?”


    秦茗噘嘴,“誰說我不愛美了?是很多衣服都穿不下了。”


    而且,女衛悅己者容,那個她想要的悅己者不在,她也不怎麽在乎穿得多少好看,有的換就湊合算了。


    黎戈愣了愣,隨即下了決定,幹脆道,“帶你去城裏買衣服。”


    秦茗張嘴正欲拒絕,黎戈率先橫她一眼,“隻是給你當司機兼保鏢,別妄想我會給你買單。”


    這男人滿嘴挑釁,秦茗心裏其實還是想買些合適的新衣服的,這個時候被他氣到了,也便不想拒絕了。


    “誰稀罕你那幾個臭錢,我有的是錢。”


    “好,你是富婆,我是窮酸的赤腳醫生。”


    “哼!”秦茗沒有發現,黎戈的眼神充滿寵溺與滿足。


    秦茗坐著黎戈的車去了城裏的商場,挑選了不少衣服,同時也給何晶一家每人挑選了幾件衣服當作禮物。


    可每次買單的時候,都會被黎戈搶先一步。


    一而再再而三下來,秦茗氣極,怒問他,“你不是說不會給我買單嗎?”


    黎戈手裏拎滿了衣服袋子,在營業員的眼裏就是個好好先生,對著秦茗溫和地笑,“錢多得花不完,你就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吧。”


    秦茗咬牙,“我會還你的!”


    “反正我會扔掉,麻煩你幫我丟垃圾桶,謝謝。”


    “……”


    懷孕中期過後,秦茗步入了懷孕後期,腰越來越容易酸,腿脹腿腫不說,半夜偶爾還會抽筋,痛得秦茗一動不敢亂動,經常陷入一種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境地。


    何晶為了防止秦茗半夜有什麽事,特意去買了一張sim卡裝進了秦茗的手機中,但秦茗若非萬不得已,不會打電話向何晶求助。


    腿腳抽筋不是什麽大事,她忍忍就過去了,而在忍受懷孕帶來的各種不適時,她對卜即墨的思念與期待更甚,如果在她無助的時候有他在身邊,腿腳再痛,她都是幸福的。


    原先她想過,如果王英三五個月還沒讓她迴去,她肯定會度日如年般痛苦與煎熬,但如今,她故意沒有通過何叔去主動聯係王英,希望至少等她將寶寶生下來之後再迴去,若不然,她挺個巨大的肚子出現在a市,最無法麵對是她的父母。


    所以,她一邊內心承受著思念的煎熬,一邊安心地將胎養好。


    距離預產期僅剩一個月不到的時候,黎戈再次從a市趕到了棉花村,說他請了兩個月的假期來棉花村度假。


    秦茗知道,他每年來棉花村需要度的假早就十倍地度完了,他來這兒完全是為了她。


    雖然她不可能承受他對她特殊的情意,但她也無法在身姿笨重的時候去避開他,拒絕見他。


    所以與他相處時,她試著將他當成自己的親人,就譬如是叔叔輩的,如此,她的心態也能自然不少。


    棉花村天黑之後,就是村民最閑適的時候,而秦茗的肚子就自然成了那些中年婦人與老太太們最喜歡的談資。


    民間判定生男生女總有很多方法,有些人判定秦茗懷的是女孩,也有些人判定秦茗懷的是男孩,相較而言,判定秦茗懷的是女孩的居多,秦茗根據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也漸漸認定她懷的是女孩。


    趁著黎戈給自己把脈的時候,秦茗想起生男生女這件事,便道,“我聽說厲害的中醫能通過把脈知道男女,真的假的?”


    黎戈微笑著挑眉,“你是在懷疑中醫的厲害性,還是在懷疑我的厲害性?”


    秦茗攤手,“好吧,其實我是想問你,能不能把出我懷的是男是女?”


    黎戈肯定地點頭,“當然能,隻是我不想告訴你。”


    秦茗噘嘴,“為什麽?難道你早就知道我懷的是男是女?”


    “不錯,天機不可泄露。”


    秦茗氣憤,“你以為你是神仙呢,還天機不可泄露,討厭!


    黎戈偏偏就是不告訴秦茗想要的答案,無論秦茗怎麽求都沒用,最後,他在離開之前問了句,“孩子的名字取好了麽?”


    秦茗垂眸摸著大大的肚子,甜甜笑道,“我覺得是女孩,所以我給她取了一個女孩的名字,秦棉,通勤勉,你覺得怎麽樣?”


    黎戈從凳子上站起身,淡淡地瞥了眼,轉過身,背對著她說了句,“我覺得這個名字肯定沒法用。”


    “為什麽?這名字不好聽嗎?”秦茗不解地蹙眉,“我知道,這名字是普通了些,但勝在有意義呀,也沒惡俗到哪裏去吧?”


    黎戈人已經走到了鐵門外,頭也未迴地罵她,“笨蛋,傻瓜。”


    秦茗鬱結了,這男人怎麽這麽可惡,不告訴是男是女也就罷了,偏偏還罵她笨蛋傻瓜!


    走遠的黎戈仿佛能聽見秦茗的心聲,一路感歎著無奈,難道他沒告訴她答案麽?答案很明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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