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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待會她泡咖啡進去的時候,萬一許戊仇在卜即墨麵前提她接待的事,會不會讓童彤找她接待的事曝光呢?


    若是那樣,童彤就要倒大黴了。


    秦茗試著跟石孺譯商量,“石特助,能換個人送咖啡進去嗎?”


    石孺譯為難地搖了搖頭,“恐怕來不及了。”


    許戊仇指定了誰,誰還能逃得過?看來今天秦茗接待這事,總裁肯定要知道了。


    石孺譯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又一陣地發麻。


    秦茗凝神想了一會兒,直接朝著茶水間走去。


    萬一卜即墨問起這件事,她已經有辦法幫童彤推脫責任了。


    走到茶水間,秦茗先給自己兌了一杯茶水漱口,直到嘴裏隻剩下茶香再沒有血腥味時,這才去找咖啡。


    這間茶水間是在總裁辦公室所在的樓層,所以各種配置都比其他樓層要考究,咖啡具、茶具、紅酒等應有盡有,足以滿足各層次的人所用。


    秦茗知道,像許戊仇那樣的身份,他要的咖啡肯定需要現磨現泡,可是,她偏偏不想這麽大費周章地去款待他。


    想了想,秦茗找出一包速溶黑咖啡,又在茶水間坐了一會兒,再慢吞吞地把咖啡泡好,還故意不放糖。


    端著咖啡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外,秦茗綻開一個淺淺的微笑,敲了敲門。


    她這個微笑不是給許戊仇的,而是給她小叔的。


    “請進。”


    聽到卜即墨沉冷的魅惑聲音,秦茗的心顫了顫,佯裝平靜地推門而進。


    立時,有兩道熾熱的目光同時朝她身上投來。秦茗首先朝著卜即墨淡淡看了一眼,甜甜一笑,繼而收迴眸光,小心翼翼地端好咖啡,麵無表情地朝著正對她笑得一臉玩味的許戊仇走去。


    一步一個腳印,她真想把這杯滾燙的咖啡直接潑在他的臉上!


    卜即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言不發地凝望著秦茗,眸光莫名。


    秦茗將咖啡放在許戊仇跟前的茶幾上,至始至終沒正眼瞧他一眼,完全當他是空氣般的存在。


    許戊仇瞟了瞟咖啡,一眼就能看出,這杯咖啡的質地很差,不符合他匹配的檔次。


    但他還是端起咖啡,動作優雅地攪了攪勺子,若有若無地喝了一小口。


    繼而,妖孽的俊臉上露出讚許的笑容。


    “這是我喝過最好喝的速溶咖啡了,妞,你一定在裏麵放了豆腐吧?”


    許戊仇故意把“豆腐”兩個字咬得極重,生怕秦茗聽不出來他在調嬉她似的。


    卜即墨的俊臉立即沉了下來,這個好銫滿天下的許戊仇,竟敢在他的眼皮底下吃起了秦茗的豆腐!


    秦茗對許戊仇的忍耐力在這個時候到達了頂峰,因為他竟敢在小叔的麵前暗示吃過她的豆腐,完全不顧她的麵子,實在是可恨!


    她若是再不給他點顏色瞧瞧,今晚上她絕對睡不踏實!


    竭力將這口氣暫時咽下,秦茗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決定給許戊仇虛構一個關於速溶咖啡的幕後小故事。


    望著秦茗臉上綻開的微笑,許戊仇不淡定了。


    這個女人究竟是傻的還是實在太純的緣故,難道真的聽不懂他的話?


    他問她咖啡裏是不是放了豆腐,她不迴答也就算了,竟還對著他笑得這般清新無害?


    許戊仇忽地感覺有點口幹舌燥,很想把上邊幾顆襯衫扣子給解:開,但一想到裏麵被小野貓給咬傷的大好風景,還是生生忍下了。


    丟臉的事還是少些人知道的為好。


    許戊仇隻好端起咖啡,大大地喝了一口,以解燃眉之急。


    這速溶咖啡的味道雖然還是廉價得要死,甚至苦得讓人蹙眉,可他偏偏覺得這後味無窮得美味。


    這自然是秀色可餐的緣故!


    秦茗看了看不動聲色望著自己的卜即墨一眼,朝他安慰性地眨眨眼,繼而態度謙卑地講起了臨場發揮的小故事。


    “多謝許總裁誇獎,我不會用咖啡機,今天也是第一次給人泡咖啡,所以有點緊張,從而耽誤了許多時間,請許總裁千萬見諒,不要怪罪。”


    許戊仇鳳眸立時眯了起來,百思不得其解。


    這隻敢於兇巴巴瞪他、狠狠咬他、大力踢他的兇悍小野貓,怎麽會突然之間變得這麽乖順?這麽通情達理?


    不對勁呀!


    許戊憂又看了看卜即墨,這個冷血總裁今天更是奇怪得很呐,既反常得縱容女下屬在他的辦公室長時間逗留,甚至對他這個好兄弟露出了非常反感的神色。


    讓卜大總裁露出不滿神色的人難道不該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嗎?


    這一切的一切,都叵測得匪夷所思!


    他跟卜即墨是比兄弟還親的兄弟,在他的記憶中,卜即墨可從來沒對他露出這種嫌惡的神情。


    難道卜即墨對這個小女人有意思?


    而這個小女人對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地大轉彎,也是為了在卜即墨麵前保持好形象?


    這樣的推測顯然難以成立,可他一時間也想不到更好的解釋。


    想不透那就先不想,不如靜觀其變。


    許戊仇迅速迴神,卻隻望著秦茗邪邪地笑,既不迴答,又不表態,頗有耐心地等待事情的發展。


    “許總裁,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向你坦白一下。”秦茗忽而一臉嬌羞地說。


    “哦?”許戊仇饒有興趣地應和。


    “今天早上公司停水,我去茶水間的時候,正好一滴水也沒有了,生怕許總裁等咖啡等得著急,我隻好靈機一動,朝著衛生間飛奔而去,從幹幹淨淨的抽水馬桶裏取了足夠量的水拿迴茶水間燒開。”


    秦茗邊說還邊指了指許戊仇咖啡杯裏的勺子,一臉透著自豪的羞澀,“那隻勺子本來挺髒的,我也拿去衛生間,用抽水馬桶裏的水洗幹淨了。”


    說到這裏,許戊仇臉上的笑容已經漸漸地沒了影蹤。


    “抽水馬桶”四個字將他震得裏嫩外焦。


    無論秦茗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他手上拿著的咖啡、咖啡杯、咖啡勺已經在她的描述中變得不幹不淨了,絕對地與抽水馬桶脫不了幹係。


    而秦茗的話沒有講完,還在繼續。


    “許總裁知不知道為什麽能從這速溶咖啡裏吃出豆腐的味道?嗬嗬,不瞞您說,石特助今天早上吃了十串臭豆腐當早點,想來在我去衛生間之前,他剛去抽水馬桶裏方便過,所以……嗬嗬!”


    秦茗的意思很明顯,許戊仇喝的咖啡是由混著石孺譯的臭豆腐尿液做成的。


    這個時候,早上壓根兒沒吃早飯的石孺譯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猛地打了一個噴嚏,他看了看空調,心中奇怪,不冷啊,怎麽迴事?


    沒有人能將原因告訴躺著也中槍的石孺譯。


    最後,秦茗朝著有反胃跡象的許戊仇做了一個鬼臉,再對著卜即墨又俏皮地眨了眨眼,一臉高興地離開了。


    許戊仇眼睜睜地看著秦茗離去,半餉才迴過神,呆呆地凝視著手裏的咖啡,眼前逐漸模糊,咖啡杯的形狀越來越像抽水馬桶,而飄散出的咖啡香味裏似乎混雜著隱隱約約的尿臭……


    “見鬼!”


    許戊仇抱怨一聲,立即將咖啡杯像是燙手山芋般地甩扔到茶幾上,嘴裏一陣難受,仿佛殘留在嘴裏的速溶咖啡真的混有臭豆腐形成的尿味。


    他是個自信之人,卻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秦茗毫無信心。


    過來那一路他將她戲弄得咬牙切齒,出於厭惡與恨意,她很有可能真的從抽水馬桶取水弄進咖啡。


    “墨,從哪個山洞挖出來的壞丫頭?”


    許戊仇情不自禁想從卜即墨這裏打聽秦茗的情況,本隻是淡淡地隨意朝卜即墨瞅了一眼,卻差點害他心髒病發作。


    平日在最熟絡的兄弟麵前都不苟言笑的卜大總裁,此刻嘴角竟大幅度地勾起。


    很顯然,卜即墨在笑話他,或者換句話說,他在以這種方式為剛才那個小女人的所作所為而大聲鼓掌。


    這世界玄幻了,邪門了。


    不過,卜即墨的俊臉上雖泛著最真實的笑容,出口的話還是冷得能瞬間成冰。


    “不關你的事。”


    “怎麽能不關我的事呢?這妞非常合我的口味,我想玩玩。”


    卜即墨一記冷眼射過,“她你不能動!”


    許戊仇不解地翻了個白眼,“理由?”


    卜即墨一時語噎,他最大的理由,不就是秦茗是他心尖上的女人,所以誰也不能動麽?可這樣的話他說得出口嗎?


    肯定說不出口。


    半餉,卜即墨尋出一個自以為最能阻礙許戊仇胡作非為的理由,不情不願地啟口。


    “仇,她是你弟弟的學長、意中人,好事將近。”


    “嗬。”許戊仇一臉意外地翹起了二郎腿。


    “沒想到我那老弟還挺有眼光,跟他老哥的口味重合了。雖然我還不至於兄弟妻不客氣,但除非他們已經結婚,否則,我還是有招惹她的興致與權利。而且,萬一她就是促使我浪子迴頭,命定的女人呢?在美女如雲的世界,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人!”


    許戊仇的口氣勢在必得,若是他跟卜即墨議論的是秦茗之外的女人,卜即墨完全可以當他犬吠,可此事事關秦茗,他做不到絲毫從容淡定。


    卜即墨霍然起身,一步一步朝著許戊仇走去,滿臉都是肅殺之氣,出口的話也是一字一頓地帶著濃烈的警告。


    “許戊仇,她是我的親侄女,你若是敢碰她一根汗毛,別怪我不講兄弟情分!”


    “什麽?親侄女?這……這不是更好麽?咱們兄弟有什麽好見外的?你的侄女不就是我的侄女?再來個親上加親的多好!”


    許戊仇嘴上雖賤,但還是被卜即墨臉上的陰鷙給嚇到了,趕緊陪起笑臉,“息怒哈,別為了區區一個小女人拿咱兄弟情分開刀,多傷不起是不是?”


    “傷不傷在你一念之間!”


    許戊仇怔了怔,有些震撼卜即墨冷中帶寒的反應,若不是卜即墨親口承認二人的親叔侄關係,他還恍然以為,卜即墨跟秦茗之間有間情呢。


    這真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過縱然卜即墨再怎麽兇悍地警告他,他也不會因此離秦茗遠遠地。


    對他而言,越是被禁止的人事,他越是興致濃濃。


    許戊仇緩緩解開襯衫上方的三個扣子,指著裏頭觸目驚心的帶血牙印,委屈得像個女人似的,一臉悲憤地控訴。


    “墨,不是我想招惹她,而是她對我既熱情又主動,瞧瞧,這不已經送了一個定情信物給我?她送我這麽貴重的禮物,我若是辜負她,豈不是豬狗不如?”


    卜即墨朝著他的胸口望去,許戊仇麥色的裸膚上果真留著一個又深又狠的帶血牙印。


    那猙獰的牙印,看在卜即墨的眼裏,卻是痛心得可愛。


    秦茗不是蠻不講理之人,若非許戊仇冒犯到她,觸到了她能夠忍耐的底線,她何須下這麽重的口?


    難怪剛才她會不顧場合,對許戊仇說出那些奚落之辭。


    想通的瞬間,卜即墨已是臉黑如碳,心情甚至比被人侵犯了領地的帝王還要憤怒幾分。


    “喂,墨,你別擺出這副閻羅樣,為了一個侄女,至於嗎?好好好,我跟你保證,絕對規規矩矩跟她接觸,絕不玩——”


    許戊仇犯賤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卜即墨的拳頭已經朝著他的臉疾風驟雨般地招唿而來。


    自從秦茗離開後,童彤幾個就沒安心過,擔心這擔心那,就差跪地祈求菩薩保佑了。


    等秦茗哼著歌兒滿臉雀躍地推開門走進來時,眾人個個驚訝得目瞪口呆!


    經過短暫的安靜與窒息後,辦公室立即又熱鬧了起來。


    “秦茗,快說說,他沒對你怎麽樣吧?”


    “秦茗,你肯定跟他提起許戊憂了,他才沒對你怎麽樣是吧?”


    “秦茗,我看你這神情,怎麽越看越像為女同胞出了一口惡氣的模樣?”


    “秦茗,難道你真把他給收拾了?不可能吧?”


    ……


    秦茗自然不會將自己跟許戊仇過招的細節詳細說出來,而是簡明扼要地說。


    “一開始的過程想必跟童彤以前領受過的差不多,他惡心的話也說,不規矩的動作也試圖做,不過,我咬了他一口,還踢了他一腳,最後在他喝過我泡的咖啡後告訴他,那咖啡是我用馬桶裏的水泡的。”


    又是短暫的片刻安靜之後,三個女人痛痛快快地大笑,“哈哈哈……”


    就連潘早安也露出了由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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