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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秦茗趕迴南溪鎮的家時,已是傍晚六點。


    秦母與秦父正在布置餐桌,三居室的小家菜香四溢,一派溫馨。


    “爸媽,不好意思,我迴晚了。”


    秦茗推開門,被暴雨淋濕的衣服已經變幹,卻又粘又皺,極不舒服。


    “你這孩子,出門讓你帶傘死活不肯帶,這下好了,被雨淋了吧!”秦母橫了秦茗一眼,嗔怪,“快去洗個澡,吃飯了。”


    秦父向來比秦母細心,走過來接過女兒手裏的包,看了她的臉一眼,皺眉。


    “茗茗,你的嘴唇怎麽這麽紅?”


    “啊?”


    秦茗心弦一驚,為了消腫,她吃了好幾顆薄荷糖,沒想到還是被秦父看出異常。


    都怪那個男人,不過接個吻,用那麽野蠻的力幹嘛?


    秦茗摸了摸微微犯疼的唇瓣,嘻嘻一笑掩飾尷尬,“在清清那兒吃了一碗麵,放多了麻辣醬。”


    秦母不滿的聲音立即傳來,“饞嘴貓,不讓你吃辣偏愛吃,肚子痛起來又後悔莫及。”


    “好啦,媽,今天爸生日,你就少嘮叨幾聲,我去洗澡。”


    洗澡的時候,秦茗發現自己剛好來了例假,暗歎秦母真是烏鴉嘴,她每個月總要痛幾天的日子又大駕光臨。


    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地吃完生日飯,秦母去廚房洗碗,秦父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招唿秦茗,“茗茗,過來坐,爸有話跟你說。”


    秦茗坐在秦父的身邊,吃飯時還滿臉笑容的秦父,此時竟濃眉深鎖,像是有極大的心事。


    “茗茗,你奶奶生病了,正在住院,明天你去看看她吧。”


    “奶奶?”


    對秦茗而言,奶奶兩個字是陌生的,自從懂事起,身邊就沒有所謂的爺爺與奶奶,在她的記憶中,更沒有奶奶的關懷。


    秦茗的爺爺與奶奶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即秦致遠之父是領養的,小兒子即秦父是親生。


    不幸的是,爺爺在秦父18歲時就去世了,而奶奶在爺爺去世當年就急著改嫁,五年後又生下一個兒子。


    這麽多年來,秦父雖然極少在秦茗麵前提起奶奶,但秦茗感覺得到,秦父對奶奶的排斥與怨恨,更不願與奶奶改嫁的夫家扯上一點兒關係。


    可病來如山倒,如果一個人的心中有愛,再大的怨恨又怎及得上一個生命的逝去?


    “爸跟我一起去嗎?”秦茗小心翼翼地問。


    秦父搖頭,“就你一個人去,我跟你小叔已經通過電話,今年暑假,你就去他公司實習,他會安排好的。”


    秦茗驚訝地睜大眼睛,秦父接著說,“爸不想見你奶奶,但你跟她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人,甚至,在你兩歲的時候,她跟你媽還瞞著爸照顧過你,一直對你很是喜歡與惦記。”


    “爸跟你媽隻是南溪鎮最普通的中學教師,沒有什麽人脈關係,對你將來的工作恐怕無能為力,好在你的小叔已經迴國,並執掌了那麽大一個集團公司,爸不奢求你將來能有幸在那兒工作,但至少能通過實習學到一些有用的東西,為將來的擇業架橋鋪路。”


    秦茗明白了,父親關心奶奶,卻做不到身體力行,於是將她這個女兒推出去盡孝,與此同時,不惜放下多年的尊嚴與堅持,為她這個女兒的將來盡可能地創造條件。


    奶奶改嫁的夫家姓卜,而她的小叔,叫卜即墨。


    她手機裏卜即墨的電話就是秦父讓她存下的,甚至讓她親自打電話向他問候一聲,但秦茗一次也沒打過。


    暑假已經開始,她不信自己找不到可以實習的單位。


    第二日早上八點多,秦茗按照秦父所給的地址,趕到a市人民醫院。


    秦茗的方向感極差,因為總被嘲笑是個經典的路癡,所以為了爭一口氣,決定全憑自己找到奶奶所在的病房。


    住院部共有四幢大樓,倒黴的秦茗找了三幢,可偏偏三幢都是普通住院部,而非有錢人專享的vip住院部。


    站在vip住院部樓下,秦茗已經熱得滿頭大汗。


    正想抬腳往裏麵趕,秦茗的步子卻不得不頓住了。


    許戊憂從大廳裏緩緩而出,同時也看到了她的身影。


    二人四目相對,一個站在階梯上,一個站在階梯下,場麵極為尷尬。


    望著許戊憂質問的眸光,秦茗想要拔腿逃跑,但轉念一想,她為什麽要逃?


    該麵對的還是該麵對,況且,昨天跟許戊憂接吻的人並不是她,她有什麽好不好意思的?


    “學長。”秦茗率先開口,但沒有動步。


    許戊憂從階梯上跑下,在她麵前站定,聲聲激越,“秦茗,昨天你為什麽要逃?我給你打電話你為什麽不接?發短信為什麽也不迴?秦茗,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或者說錯了什麽?”


    “不是,是我的錯,我不該——”


    秦茗的話讓許戊憂情緒激動地微紅了俊眸,直接打斷。


    “你不該什麽?秦茗,你後悔了?後悔不該趁黑強吻我,還是後悔不該喜歡我?”


    “我……學長……”


    許戊憂一把抓住秦茗的手臂,秦茗一個頭兩個大,一時竟不知該如何迴答。


    曾經有許多次,她幻想許戊憂能夠主動接近她、追求她,像此刻這般熱烈、執著、深情。


    可當幻想成真時,她卻莫名其妙退縮了。


    她忍不住責問自己,秦茗,你真的喜歡許戊憂嗎?許戊憂真的是你的愛情嗎?


    “秦茗,你究竟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昨天,我以為你已經答應了!”


    今日的許戊憂咄咄逼人,跟往日溫潤的許戊憂判若兩人。


    秦茗不自覺地想往後退,與他拉開距離,可許戊憂緊抓著她的手臂,她退後一小步,他就逼近一大步。


    幾步之後,二人的身軀即將貼緊。


    麵對這般親密的刻意靠近,秦茗的臉竟沒有漲紅,更沒有生出該有的緊張與羞怯。


    反而,她對他的靠近產生了莫大的排斥,甚至是反感。


    情不自禁地,她竟拿那個昨日邂逅的男人跟許戊憂比較,好像,她更容易接受那個男人的靠近與親昵,好奇怪呢。


    “秦茗,不管你心裏怎麽想的,今天,我想先把昨天你強吻我的吻,還給你。”


    秦茗一臉驚愕,來不及反對,許戊憂已強行將她拉進懷裏,薄唇朝著她的唇迅速壓來。


    更強烈的反感湧上心頭,秦茗慶幸他沒有抱著她的頭,在他的唇快要觸到之時,趕緊將臉側開。


    他隻吻到了她的臉頰。


    可即便是臉頰,秦茗的心裏依舊難受得緊,很想將他殘留在臉頰上的溫熱與氣味迅速擦去。


    “別躲。”


    許戊憂愈挫愈勇,這一次改抱住她的頭,勢必吻到她的唇。


    如此下去,秦茗的唇肯定要失守。


    關鍵時刻,秦茗一邊使勁地掙紮,一邊倉皇大喊,“學長,學長對不起,我已經有男朋友了。”


    許戊憂的動作立即頓住,雖滿臉不敢置信,但還是被秦茗臉上的堅定震懾,緩緩鬆開她而不自覺。


    “秦茗,你撒謊!你如果有男朋友,靜玲怎麽不知道?”


    “我沒撒謊。”


    心虛的秦茗眸光左顧右盼,當不經意落在那抹不知何時出現的頎長身影時,俏臉不由自主地緋紅。


    那個昨天拿走她初吻的俊逸男人正站在距離自己七八步遠的地方,眸光冷冽地看著她。


    “你的男朋友是誰?”


    眼看著許戊憂又想抓住自己的手臂,秦茗腦袋一熱,竟不顧一切地朝著男人跑去。


    急急忙忙地抱住男人的胳膊,秦茗緊張地不敢去直視男人的眼睛,卻對著許戊憂含羞一笑。


    “學長,就是他,昨天剛交的男朋友。”


    許戊憂在看見秦茗抱住男人的胳膊時,眼神便怔住了,當聽見秦茗的話時,整個人陷入呆滯。


    良久,許戊憂吐出兩個讓秦茗驚訝不已的字,“總裁。”


    許戊憂這是對男人打招唿,顯然他們認識。


    男人朝著許戊憂淡淡地看了一眼,不作理會。


    再垂眸望向秦茗時,男人的聲音低沉溫和,“等我很久了?”


    秦茗抬頭看了男人一眼,喉嚨裏發出幾不可聞的“嗯”聲,怎麽也不敢相信,這個男人不但沒有戳穿她,反而配合她。


    臉已經羞得通紅,秦茗再朝著許戊憂看去時,他已經匆匆離去,好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又好像是遇見了洪水猛獸。


    當然,洪水猛獸肯定不是她,而是她身邊的這個總裁。


    秦茗連忙鬆開男人的手臂,想要疾步離開,卻又覺得不妥,又想要說些什麽,卻不知如何開口。


    隻好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背,一時間尷尬到了極點。


    “把人利用完了,連句謝謝都沒?”


    磁沉的聲音帶著迫人的壓力,似乎還夾雜著不悅,秦茗連忙啟口,“謝謝你,謝謝。”


    可秦茗的道謝已經為時已晚,男人挑了挑眉,輕描淡寫的聲音從秦茗頭頂落下。


    “太遲了,謝謝長利息了,變成香吻一個,你給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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