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一種高級碳基生物能抗拒熟食的,因為“幹淨”的熟食永遠是健康的第一選擇,而“健康”這種東西,在自然界中就代表著“種群的延續”。生命即是為了繁衍而活


    所以當那塊被明顯證明了是“無毒”的肉塊被拋到地麵上時,狼群『騷』動起來了。


    起先的它們還帶著一絲明顯的質疑和憤怒,但隨著那濃濃的肉香飄散開去,它們的sn終於是壓倒了它們的理『性』。口水開始大量分泌,幹癟的腸胃也開始蠕動起來。在這最為原始的本能驅使中,它們終於是做出了最符合自己野獸身份也是最合事宜的選擇它們開始哄搶這塊不可多得的烤肉!


    理『性』是sn的高級演化,雖然理『性』更加複雜,但它最終是為那最重要的獸的,沒有對求生的本能驅使,那也便不可能進化出更加高級的理『性』。物質決定意識,它們“需要活下去”的物質基礎,決定了它們的理『性』不可能違背這個最基本的原則!


    但同時,這也並不意味著它們的“理『性』”沒有意義。


    『騷』動僅僅持續了很短的一段時間,麵對這塊美味的烤肉,雖然群狼的確是有所『騷』動有所推搡,但在族群的力量麵前,它們最後還是冷靜了下來。這塊烤肉本來都已經被狼群中的某一隻叼在了嘴裏,但是在群狼的『逼』視中,它竟是又將它從嘴裏吐出,緩緩地放了下來。


    狼是一個有種群的生物,是一種社會『性』的生物。而在一個狼的社會中,它們是劃分了“階級”的。捕食得到的獵物,狼群一般會優先將其分配給老弱母幼,這是它們的社會『性』,也是它們足以自傲的“理『性』”所在。為了這條規矩,它們中就算有能力從同類們手中搶到肉吃,也不得不要遵守規定,將這塊不可多得的美食讓給真正有資格享用它們的狼!


    這,就是那頭狼放棄了自己口中美食的原因,為了“理『性』”!為了它們的“理『性』”,它必須遵守種群的規則!


    又或者說,它們的大腦已經複雜到了能想到“這會不會是敵人的離間計”的地步?起碼馬飛鵬覺得不太可能


    狼群當中,另一隻狼另一隻先前在馬飛鵬的“威脅”麵前不堪逃走了的狼顫顫巍巍地從黑暗中擠了出來。那頭狼的腹部不正常地鼓脹著,顯然是一頭受孕的母狼。在其他狼群的護衛中,它顫巍巍地走上前來,將那塊幾經易手的烤肉銜在了嘴裏,然後重新退迴了黑暗的角落。從始至終,它的尾巴一直垂向地麵這是狼群表達謙卑的信。


    強者給予弱者庇護,弱者迴報強者“尊敬”。


    至始至終,馬飛鵬麵帶微笑觀察著這一幕。


    “別喪氣,我這裏還有。”他開口道,頓挫的音節馬上引起了其它狼種的注意力。似乎直到這時它們才想起還有這麽個“敵人”在這裏一般隻是這個“敵人”,如今還能稱之為“敵人”嗎?


    目前的狼群對此態度不明,但是隨著馬飛鵬又一次在鹿腿上扯下了一塊肉來,它們對此的觀點就算想不往“不是”的方向偏移都不行了。


    熟食,熟食!


    用火就能生產熟食,但是隻有這個直立猿才會用火它搭建火堆根本就不是想攻擊我們,而是想給我們和它自己生產美味的熟食!


    還有原來熟食是從火中得來的!


    簡單的邏輯在群狼腦中完成了演算,它們看向馬飛鵬的眼神也不由熱切了不少。集群的力量是偉大的,縱然狼群中還有比較蠢笨的個體沒能明白,但在同伴的教導中也放下了自己的敵意,這些“蠢蛋”望向馬飛鵬的眼神雖然還有疑『惑』,但是最起碼,它們不會再想著攻擊他了!


    被樹枝戳起的烤肉在火堆上緩緩旋轉,它的顏『色』也開始從危險的鮮紅向著安全的黯淡轉變。這個過程越是深入,群狼的眼神就變得越是貪婪。它們此刻雖然因為畏懼火焰而不敢靠近,但美味和安全的卻是驅使著它們向著馬飛鵬的方向又邁出了幾步。有幾頭沒什麽耐心的狼似乎是等烤肉等得不耐煩了,竟是主動靠近了火堆,試圖自己學著馬飛鵬的動作開始烤肉當然,在意識到兩個種群之間天然的生理差別之後,它們又隻能懊惱又氣憤地掉迴頭去,也不知道它們此刻的心中是不是在想“我要也是一頭直立猿就好了”。


    人與狼的距離,此時已然近若咫尺!


    鹿的個頭看似很大,但在群狼的分食下,就算那鹿的個頭有再大現在都有點不夠吃了。半小時過去,一整頭鹿已然被馬飛鵬撕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已經是岌岌可危。現在圍在馬飛鵬身邊的狼群可不止有當初的那麽幾十頭而已了。美味的肉香開始擴張自己的領地,之前跑掉的那些老弱『婦』孺此刻也重新出現在了馬飛鵬眼前。正如我們之前所說的那樣沒有高級的碳基生命可以拒絕熟食的,沒有!


    當然,“它”也不例外。


    馬飛鵬剛剛將一整條前腿的肌肉都撕成肉條架在火堆上,一股詭異的氣氛就開始在馬飛鵬麵前的狼群中蔓延。狼群開始『騷』動,但又說不上是“慌『亂』”。它們中的一些個體開始同時表現出“不安”和“恭敬”的態度,而這種情緒也似乎會傳染一般從狼群後方向著前麵蔓延過來。而當那兩個明顯比其他狼種高上一截的綠『色』半點從黑暗中現形時,馬飛鵬也終於意識到此時到來的這家夥是個什麽東西了


    狼王。


    狼群是有領袖的,雖然這個領袖必然會參與集體的打獵活動,但現在的森林裏也似乎不存在什麽需要狼群集體出動捕獵的群體或者說它們還沒找到獵物們的聚集地也就自然不存在什麽所謂的“集體活動”。於是為了保護幼孺們的安危,這頭狼王十分明智地選擇了留守後方於是也就出現在了馬飛鵬眼前。


    狼王的個頭很大,哪怕它現在隻是半立著,但當它出現在通道內部的時候也能將剩下的空間擠得不容兩狼並行要知道洞窟裏頭可不像洞口那般狹通道現在的高度起碼也有兩米多了,半徑更是達到了足足4米有餘。可能是因為營養比其他狼好的緣故吧,狼王的皮『毛』明顯比它的同伴們光鮮很多。在它的身旁,一個幾乎被擠到牆壁上的身影逐漸暴『露』在陰影之中,顯然是馬飛鵬之前見到過的那頭白額灰狼。


    在狼王出來的時候,狼群中的幾隻諂媚般地將自己還未吃下的烤肉丟在狼王麵前,然後乖巧地端莊蹲好類似狼崽在接受哺育時的動作對狼群來說意味著“服從”。然而麵對地上這美味的,狼王並沒有選擇直接吃,相反,它坐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候什麽。


    一頭狼齜著牙齒走到馬飛鵬身邊,拱了他兩下,然後開始盯著他的眼睛看。馬飛鵬覺得這大概就是狼王身邊的“侍仆”,便會心地對著它點了點頭,也不管它是不是看得懂。然後他站起身來,又從鹿腿上撕了一大塊嫩肉下來,用樹枝串好,專心致誌地伺候起來。


    架子挺大的,居然還要我現烤。


    狼王的表情馬飛鵬看不太懂,但就算是馬飛鵬也能大概猜出那不至於和“滿意”相差太遠。馬飛鵬此刻不知道該做出什麽表情作為迴應,索『性』就幹巴著一張臉,反正死人臉不至於出問題。


    但無論在場的哪條狼也沒能注意到,馬飛鵬在烤肉的時候似乎還在另一根樹枝上串了幾個和果子一般大小的東西或許它們中有狼注意到了,但因為人類本來就喜歡在烤肉的同時夾上一些蔬果,因此它們也怕是將那些果子也一並當做了某種調味料乃至是一種“習俗”吧?或者說,這種與眾不同的待遇更能顯示出狼王的地位不凡不是嗎?


    烤肉並不需要很久,在烤了這麽多串肉以後,就算馬飛鵬之前隻能做黑暗料理也該學會把控火候了。短短一分鍾過去,一大塊外焦裏嫩的前腿肉就被他擼到了地上。那隻侍從上前嗅了嗅,又在上麵咬了一口以試探毒『性』,然後這才畢恭畢敬地將其叼到狼王麵前。整個過程謹密嚴防,馬飛鵬別說對狼王做出什麽不利的動作了,就是連一絲一毫靠近它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人這種生物稱霸自然界的最大憑依可向來不是什麽“工具”,工具是文明進步的必須憑,但不是生存和戰鬥的必需品。在工具形成真正的生產力之前,人類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大自然的最大憑仗赫然是


    以投石帶為代表的遠程武器!


    而下一個瞬間,如火炮炸膛般的響動轟然炸響。兩枚速度快到讓人完全看不清的詭異物體從洞窟中飛速掠過,在空中撕扯出兩道銳利的裂痕。伴隨著一聲水袋爆裂般的詭異聲響,整個洞窟立刻被狼王的慘叫聲填滿!


    在狼群的震驚與『迷』茫中,身軀碩大的狼王痛苦地掙紮起來。在瀑流一般的殷紅中,狼王的臉終於暴『露』大家麵前。那原本是雙眼的位置此刻早就被兩個由於其中的一個個頭實在太大,這“兩個”或許也隻能說一個而已赤紅的大洞取代,從傷口周圍隱隱約約散發出來的焦糊味道控訴了它遭到的攻擊究竟有多麽的不講人『性』!


    它被某種穿透力極強的東西活活打爛了雙眼!


    馬飛鵬狂笑起來。那兩道看不清軌跡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兩枚包被堅硬結實的種子,而負責將它們發『射』出去的,則當然是馬飛鵬之前在樹林裏發現的“豌豆『射』手”的孢子莖塊!


    “『液』體受熱是會膨脹乃至蒸發的,而當一個密閉容器裏的氣體加壓到一定的地步,它就會直接撐破外部的容器,狠狠噴『射』出來!縱然是離開了母體,我也能用這個道理對它們加以利用!”


    “豌豆『射』手”的生理機製暫且不明,它為什麽要進化出如此暴力的繁衍方式馬飛鵬也弄不明白,但隻要知道這東西是用莖塊內部的組織『液』不,甚至隻要他知道這些莖塊內部存在組織『液』,他立刻就能用加熱的方式將這些莖塊利用起來!


    廢除了狼王的視覺能力,直立行走的怪物如惡魔一般騰空而起,從腳底傳來的巨力讓他以一種“向前滾翻”的姿態撲向了頭上的天花板。在這種滾翻的趨勢中,他的兩條大腿如戰斧一般狠狠劈在岩層中央,巨大的力道甚至將一些結構不牢靠的碎石都挖了下來。以龜裂的天花板為接力,馬飛鵬和一枚炮彈般狠狠俯衝下來,重重砸在了瞎眼狼王的背上!


    攻擊四足動物得最好角度永遠是“上麵”,隻要占據了這個絕對的死角,那馬飛鵬身下的狼王就絕對不可能再形成任何的反抗力量!


    群狼在哀嚎,它們在驚叫,但它們偏偏就不知道此時此刻自己該怎麽辦才好。馬飛鵬在這一瞬間內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突然,乃至讓它們除了本能般覺得自己應當對敵人發動攻擊外什麽都做不出來!然而就算是這種最為本能的舉動,它們此刻也覺得自己的行動是那般的遲緩而反應不足。馬飛鵬的動作實在太快太連貫,此刻它們甚至都搞不懂自己的敵人此刻到底身處何方!


    於是就在這一片混『亂』中,馬飛鵬獰笑著伸出了自己長著濃ns肮髒長指甲的手指,如兩根鑽頭般戳進了狼王的眼眶裏頭,用盡全力就是狠狠一扣一攪。眼睛後麵的腦組織遭到破壞,這頭狼王此刻自然是死到不能再死!


    沉重的身軀轟然落地,那肥大的四肢甚至還在不斷地抽搐著,試圖完成大腦在最後一刻給它們發送的指令。四周的狼群起先還沒能察覺到狼王已死事實,但知道那濃鬱的血腥味隨著灰白『色』的腦漿從流出來,它們就算想不接受也不可能了!


    隻一瞬間,它們的腦海中形成了三重簡單的邏輯:


    眼前的敵人很強,強到狼王都能殺死我們不如狼王,我們打不過他。


    那打不過怎麽辦呢?


    跑!


    留守巢窟的多半是老弱病殘,就算有健壯勞動力也很難勝過眼前的強敵。現在它們最應該做的事情就是逃跑。在留下了足夠的人手殿後之後,其它的老弱全部閃身進入了洞窟的更深處可以想見,這座洞窟肯定不止一個出口。


    “跑吧跑吧。”閃身退迴火堆旁邊,臉上背後分別被兩道光源照亮的馬飛鵬喃喃自語道。


    “畢竟你們要是一擁而上的話,我還說不定真打不過你們呢”


    用一種架長槍般的姿勢舉起了一根點燃的長木棍,馬飛鵬臉上『露』出了一個略顯詭異的笑容:


    “想要我和這群小畜生和睦相處體悟你那什麽自然之心?但是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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