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馬飛鵬終於知道自己猜測的那頭蜘蛛到底是用什麽來補充自己消耗掉的有機物了,答案還真就是老虎。


    橢圓形的頭顱上遍布著形態各異『色』彩鮮豔的花紋,足以讓其他生物明白這是一個多麽危險的物種,而在這些花紋盤繞中間,八個足有手機屏幕那麽大那麽黑的眼珠正在滴溜溜地旋轉著,窺伺著周圍每一寸方圓內的全部動向——不僅僅是為了偵查敵情,而且是為了搜尋獵物。


    巨眼之下,一對龐大無比,而且沾滿了不知何種生物血肉的螯肢正隨著蜘蛛移動的步伐不斷地來迴擺動著,巨大的口器上,隱隱約約閃過的一絲綠芒將它那根致命的毒針完美地展現在了獵物們的眼前,既不會太過招搖,也不會因完全隱藏而讓叢林中某些不懷好意的家夥們感到自己是個好欺負的對象。


    一般來說,蜘蛛都是那種善於守候在自己的領地中等待自己的獵物們送上門來的懶鬼們,但這隻狼蛛強壯而發達的後肢徹徹底底地打破了馬飛鵬對蜘蛛這種生物的常規認識:它那足足達到了前肢四倍粗細的四根後肢不是為了在網的勢力範圍外跳躍與攀爬而生的又是在幹什麽?


    狼蛛的身後是一個碩大到令人難以想象的腹部結構,足有一輛小型公交車大小的紡器中裝滿了粘稠的白『色』原『液』,隨時可以在它那與其巨大無比的身體比起來算不上是很大的大腦的指令下噴吐而出,並且在短暫的幾秒鍾內就凝結成韌『性』極強的蛛絲,將被其不幸命中的獵物紮個嚴嚴實實。主神的資料上顯示,這種兇獸可以使用一些效果較為低下的技能,看樣子很可能就和這個腹部有關了。若是這麽碩大的腹部不用來釋放一些特殊技能的話,馬飛鵬打死也不相信


    麵對這樣一頭恐怖的生物,馬飛鵬一點也不會懷疑它有捕食老虎的能力。若是有人敢說這麽一個擁有著強大的蛛網與肌肉的家夥不是拿來捕食老虎這種大型生物的話,恐怕它的造物主都要衝下來打他!


    狼蛛在它那張麵積足足可以蓋住一個半足球場的蛛網爬行了一會兒,然後終於發現了自己腳下傳來的異樣震動到底來自何方。而在看到大網中央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馬飛鵬之後,它那長滿了絨『毛』的腦袋看上去別有幾分萌感地歪了兩下:它在疑『惑』自己到底是什麽時候抓到了獵物又捆了起來最後卻忘記了吃。


    但由於它腦容量有限,它的這個問題終究是沒能得到解答,因此在微微地愣了幾秒鍾後,它做出了一個十分務實的舉動——管他呢,吃了再說。


    看著一步一步『逼』近自己的劇毒螯肢,被蜘蛛網裹成了粽子的馬飛鵬除了喊救命以外也沒啥可做的了。


    “救~命~啊~”馬飛鵬撕開自己的喉嚨,強忍著喉嚨中刀哥般的痛苦大聲求救。而對於這種垂死的掙紮,狼蛛完全沒有理會,因為它在自己的網上吃掉過比馬飛鵬掙紮得還要激烈數萬倍的魔獸。


    而在與此同時,狼蛛一出場就全部縮到了遠處樹木陰影之中的強盜們亦沒有對馬飛鵬的哀嚎做出什麽表示。可能是在自己計劃的效果吧,又或者是擔心自己在此時出聲會攪『亂』計劃,總之在他們之中,甚至沒有人有空對馬飛鵬發出哪怕一聲的嗤笑。


    仿佛是要將對網中獵物的無視進行到底以方便將他存在的意義從這個世界上徹徹底底地抹消掉一般,場麵在此時竟是出了奇的寂靜。


    然而空中仿佛什麽東西告高速落下般的撕裂聲,將這片寂靜徹底地敲成了碎片。


    “飛~天~神~牛~”一聲雄壯而又渾厚的聲音在森林中迴響。一秒鍾後,伴著一聲宏偉的巨響,一個足有三米高的龐然大物從天而降,帶起了一陣飛沙走石,轟然震塌了整片蛛網的同時將狼蛛狠狠地壓在了身下物理


    “剛才,是誰在唿救?”隨著那個巨物轉過身來人們終於看清了他的臉龐:一張剛毅而輪廓分明的臉龐,伴著在他自己激『蕩』起的風沙中緩緩起落的胡須,顯得是那樣的渾厚,如他發出的聲音那般渾厚。無論是來者的長相,還是來者的聲音,都能給人以一種十足的樸實渾厚之感,仿佛正在場地中央說話的家夥不是一個有機的生命體,而是一口巨鍾一般。


    “咦?怎麽沒人說話了?”巨獸摩擦著堅實的地麵,吭哧吭哧地轉了兩圈,環視了一下四周被驚得說不出話來的人群,兀自發問道。在他龐大的身軀下方,五根屬於某個大型節肢類生物的肢體正以一個十分詭異的角度微微抽搐著,在地上扭出一道又一道醜陋的刻痕,讓人難以想象就在幾秒鍾前,它的主人還是那樣強大、囂張而又令人畏懼。


    一切的一切發生得太過突然,突然到馬飛鵬甚至開始懷疑作者在開頭的地方花了那麽多筆墨來描寫這頭狼蛛是不是為了給湊字數。


    短暫的幾秒鍾後,巨獸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屁股下麵有點不舒服,於是本能般地朝著自己的身下看了兩眼,但隨即出現在眼前的一攤不可名狀之物卻將它嚇得再次跳了起來,落地時發出的巨大聲響引得森林中棲息著的鳥兒們又是一片『騷』動。


    “喝!這是什麽玩意?”巨獸驚魂未定地伸出自己磨盤般大小的手掌,朝著自己的下身抹了一把,然後十分嫌惡地在旁邊已經因衝擊倒塌了一半的樹幹上抹掉了那股惡心的『液』體——那是狼蛛的血『液』、毒『液』以及『液』態蛛絲混合而成的詭異黏『液』。


    而在這時候,眾人也終於看清了這頭巨獸的模樣:一張普通卻帶著剛毅的臉龐,在他的頭部勾勒出不可撼動的輪廓,銅絲般的須發自然地披散在身上,為他的強硬平添了幾分柔和。寬闊厚實如一條小船的脊背上,馱著一根足有一顆百年大樹那麽粗的石製圖騰,上麵刻畫著無人問津過的玄奧咒語。巨獸身形佝僂,但沒有人敢說他行姿窩囊。在蜷曲但粗壯有力的雙足前麵,兩隻碩大的拳頭如兩根支柱一般撐在地麵上,這一刻的他,身軀就仿佛是一座宏偉的宮殿,堅定、厚實,完美無缺而美輪美奐。


    而馬飛鵬也認出了此人的來曆。在這個世界上能長成這個樣子的,除了遊戲中的英雄撼地者外,還能有誰呢?


    “大……大人!這群土匪強盜冒充軍隊,欺騙無辜平民,以人民『性』命為誘餌,擊殺強大魔獸,圖謀不當利益。若不是您及時趕到,將魔物擊殺,恐怕我就要成為這隻怪物的盤中餐了,大人你可千萬要為我做主啊!”好不容易合上了自己的嘴巴,又吸溜掉了嘴邊因為長時間開放口腔而滲出的幾滴口水,馬飛鵬用最快的腦子組織起了語言,如同封建時代的小市民們一樣喊著冤枉,將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在了這幫強盜的頭上。


    “嗯?”來人如某款塔防遊戲裏的窩瓜一般發出了一道詭異的怪聲,然後兩隻堪比銅鈴大小的眼睛便朝著四周圍成了一圈的強盜們橫掃了過去。而被這道目光掃視到的強盜們頓時就如同和貓對上了視線的老鼠一般,丟下自己的武器,朝著四周飛速逃竄開來。就好像巨獸從眼珠中電『射』出的不是視線,而是一道熾熱的火柱一般。


    然而巨獸很快就證明了他此時的心中確實是埋藏著一團不可抑止的旺火,因此若是有人能從他的眼中看出他那無盡的怒意的話,就不能說成是他們的錯覺了。


    “哪裏走?!”巨獸怒喝一聲,這道咆哮有如雷霆,話音出口之時甚至將他麵前的樹木都折彎了半分,早已沒有了任何生物棲息其上的樹葉窸窸窣窣地落下,混合著那噴出的唾沫,簡直就是樹林裏的一陣翠綠風暴。


    而被這道咆哮正麵命中的前傭兵團團員們——或者說強盜土匪們——自然不會好受到哪裏去,連並非主要目標的可憐植被都遭受了如此打擊,他們的下場又會差到哪裏去?如一團蠕動著的爛泥般的人群當中,幾個強盜甚至當場就被震掉了魂,手腳立即癱軟下來,渾身就好似是被那頭早就死翹翹的狼蛛給咬了一口一樣,整個人就這麽倒了下去,再也不能起來。


    身為一名強大無匹的英雄,撼地者的手段當然不止吼一聲這麽簡單。當是時,隻見他以驚人的敏捷引起了自己的上身,兩根銅柱一般的手臂高高抬起,將那根碩大的圖騰從他的背上抽了下來,伴隨著一陣刺眼的土黃『色』光芒閃耀,圖騰竟是在他的手上發出了攝人心弦的嗡嗡之聲。隨著圖騰被巨力甩到地麵上激起的塵土飛揚,一股龐大的波動在他之前敲擊的地麵上不斷地向前遊走!


    轟隆隆!


    如同有一隻身形達到數米大小的土撥鼠在地下瘋狂地躥動一般,地麵上竟是突然間隆起了一個又一個的小型土包,不斷地向前推進,如同一座小型的山脈。而站在這道山脈前進路線上的強盜們則是無一不被擊倒在地,頓時渾身癱軟,再起不能。


    如此顯眼的抬手動作與視覺效果,讓馬飛鵬隻一眼就認出了這是撼地者在遊戲中的成名絕技之一——溝壑!


    雖然與遊戲中的視覺效果並不相同,而且馬飛鵬也不太相信那高不過半米的土包就是遊戲中能將單位阻隔長達八秒無法通行的浩大山脊,但撼地者接下來所做的事情表明了這一記技能隻不過是溝壑的一個弱化版本而已。要想見到真正的溝壑,大概眼前的這群土匪還不夠格吧。


    隻見撼地者如同不會疲憊一般再次抬起了自己的圖騰,如先前一樣連續在地上敲擊了好幾遍,與之前如出一轍的衝擊波便以撼地者為中心向著四周蔓延開來,摧殘著麵前的一切!


    足足七道溝壑,幾乎在地麵上連成了一個扇形。大大小小的土包合縱連橫,勾結交錯在一起,仿佛眼前的這頭巨獸才是之前那頭狼蛛的化身,而隻有地上的縱橫交錯的土包與山丘才是它的蛛網一般。而在這些蛛網的覆蓋之下,眼前的強盜們沒有一個能夠幸免於難,全部被這種強大的衝擊力震倒,徹徹底底地失去了行動能力。


    “哼!”撼地者從自己的鼻孔中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將身邊的圖騰用力的杵在了厚實的土地上。而在他的麵前,百米之內已經沒有了一個能動的物體存在。


    ……


    “真是一群可惡的敗類。”撼地者使著一把大劍,十分用力地切割著裹在馬飛鵬身上的蛛絲。


    這把大劍用在手裏,對他來說實在是太費勁了,要知道對於他們這幫平民來說,使用過最大的巨劍也不過就是一米八左右,大致相當於一個人的身高。但這點長度在身形超過三米,手掌大如磨盤的撼地者眼中卻是根本算不上什麽。最高規格的武器尚且如此,那又何況是那些較為常規的武器呢?


    而且不光是這種不趁手的尺寸,馬飛鵬的體型太小也給撼地者的救援工作帶來了很大的麻煩。由於蜘蛛絲在被那幫惡棍動手腳的時候纏得太過緊密,使得撼地者的每一個動作都必須小心翼翼,否則的話,他那一把在馬飛鵬的視角看起來十分恐怖的大劍在切開那些蛛絲之前,就先把他要救援的對象給切成兩半了。若非是要顧及到人質的感受,人家才不會這麽費勁呢。


    不過好在撼地者粗中有細,此次行動之中雖有失敗,但並未傷及馬飛鵬半分半毫。在長達十幾分鍾的努力之後,馬飛鵬身上的蛛絲終於被剝落到了他個人可以接受的範疇之內,隨著他兩臂用力一張,超出常人數倍的力量瞬間迸發出來,將剩餘的蛛絲全部掙斷。


    “大人,您打算怎麽處置這幫惡徒?”馬飛鵬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確認了自己的身體已經擺脫了『藥』物的效果之後,馬飛鵬注視著眼前東倒西歪的幾十號人影,出聲問道。


    “哼,我要把這幫混球交到議會那裏,他們會在那裏被送上斷頭台的。”說著,撼地者從自己腰間掛著的一個小包裏掏出了一個奇形怪狀的東西,看上去像是一塊普普通通的鵝卵石,隻不過泛著奇妙的黑『色』。


    “這是議會發放的高級傳音石,隻有英雄們和某些重要機關才有資格持有。如果你也想要的話,那就好好努力吧。”在擺弄著那塊石頭的同時,撼地者似乎是察覺到了馬飛鵬望向石頭不解的眼神,於是便十分得意地開口解釋了起來。“對了,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似乎是想起了什麽一般,撼地者突然又補上了這麽一句。


    “呃……”一般來說,為了避免信息泄『露』,玩家們在這種情況下報出來的多半是自己的綽號。但眼下擺在馬飛鵬麵前的問題卻是:他還沒來得及想好自己的綽號呢……


    馬飛鵬是一個很實在的人,他從來就不會為了還未來得及發生的事情做準備。在他中學那會兒,班上的人不知都是發了什麽瘋,一個勁地練簽名,還要互相攀比看誰的簽名更帥氣更好看,唯獨他一個人沒有練。考試的時候,發下來的卷子上,姓名一欄上畫滿了同學們龍飛鳳舞的簽名,隻有他一個人的卷子上隻有他那用詭異的倒筆歪歪扭扭地寫著的“馬飛鵬”。


    大家喜歡練簽名,無非就是在yy著自己有朝一日可能成為一個大明星大作家一類的公眾人物,但馬飛鵬實在是不覺得這麽做有什麽意義——全校第一都考不著,還當什麽大明星?還練什麽狗屁的簽名?


    而他之所以還沒有一個屬於他自己的綽號無非也是如此——連血統都拿不到,有一個貌似很響亮的又有個p用?你沒看到我們睿智的作者大人在寫那些馬上就要死翹翹的龍套們的時候連個名字都懶得取嗎?


    於是乎,他的麻煩現在就來了:你一個好好的活人在這個世界上,你爸媽還沒給你取好名字不成?若說給他一點時間,站在原地想上個幾分鍾也不是不可以,按照主神的相關說法,來自“不同位麵”的冒險者也不在少數,有那麽幾個個別的人在傳送途中遭了點變故失了憶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問題就在於,馬飛鵬是個實在人的同時還特喵是個不折不扣的強迫症。


    出於常識考慮,馬飛鵬覺得讓一個撼地者這麽一個堂堂大英雄等他名字等個大半天有些不夠禮貌,很可能會降低對方對自己的好感度。而他正是這樣一個強迫症到了在玩遊戲的時候哪怕有一點不利因素都要感慨個半天,一副覺得自己虧大了的表情。


    不過,好在馬飛鵬也不是沒有解決方法。


    “我叫做萬獸師,大人。”馬飛鵬真誠地望著眼前這名名副其實的“大人”,報出了自己在上一款遊戲中用過的稱號。


    在上一款遊戲中,他獲取的是狼人與德魯伊的雙重血統,這兩個典型的召喚類變身類英雄結合到一起,加以他從其他的一些地圖中學來的喚獸技能,為他自己打造了“萬獸師”這個獨一無二的招牌。


    然而對方的反應卻是嚴重地超出了馬飛鵬的想象力。


    “什麽?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萬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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