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雷德以前在莫德爾大陸的時候不是不懂,從貴族到貧民,基本每個階層的人都有吸煙成癮的存在,而且就在雷德的孤兒院後麵就有一小片專門種植煙葉的地方,那是孤兒院看門大叔的自留地,小的時候雷德好奇,經常會跑進看門大叔的小板房裏偷點煙葉出來,記得第一次抽煙的時候還鬧了不小的笑話,鼻涕眼淚地流了好幾天,從那以後,一看見煙葉就從心眼兒裏膈應,對煙產生了很大的敵意,而對吸煙的人自然也就沒什麽好感。


    整個審訊室內氣氛異常冰冷,塞穆爾沒再說話,平靜地抽著煙,半根煙不過幾口就隻剩下了個煙屁股,扔進煙灰缸裏,還未完全熄滅的香煙散發著青黑色的煙塵,如同灰燼中的靈魂瀕臨滅絕的邊緣。


    “雷德,身高192公分,體重230斤,人類,無前科。複活時間:不詳。來源地:不詳。特殊能力:不詳。跟你商量個事,年輕人。”塞穆爾說了一半,從口袋裏又掏出一盒煙,手指輕輕一彈,一根米黃色的香煙從煙盒中跳了出來,正好鑽進了那張散發著腐爛菜葉氣味的嘴中,啪嗒一下,打火機的火苗映襯著那張沒有一絲一毫生氣的驢臉,點著了香煙。“咳咳……跟你商量個事啊,年輕人。幫我把這些填空題的答案寫上。”塞穆爾說著把手裏的文件扔給雷德。


    雷德幾乎沒有一刻停頓迅速抓起文件夾裏的筆,在上麵龍飛鳳舞一般洋洋灑灑寫下了一大串,大概半分鍾後,文件夾又扔還了迴去。


    塞穆爾又猛吸了一口,火苗像土匪一樣侵略著數以百計的煙絲組成的抵抗軍,刹那之間就已經成功破壞了堅固的防守,燒殺搶掠、遍地哀鴻,隻留下一片灰燼。


    複活時間:大上個月;來源地:你猜;特殊能力:吃喝拉撒比別人多一點。


    塞穆爾的嘴角抽了兩下,伸出三根手指頭,緩緩地將所剩無幾的香煙捏在手中,轟的一下突然站起來,椅子被彈飛出去,猛地將香煙扔到地上,濺起一片火星,一步邁過去,抓住雷德的衣領,像隻憤怒的猩猩惡狠狠地說道:“你大爺的,臭小子,敢耍我!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扔進大獄裏,讓幾十個壯漢輪流問候你的菊花早安。”


    雷德頓時有點蒙,聽不太懂問候菊花是什麽意思,不過從塞穆爾牲口一般的臉上和氣急敗壞的口氣上,還是能分清楚那肯定不是好話。


    雷德笑了笑,抬著詭異的眼角,眼珠子呈斜上四十五度角瞅著氣衝如牛的偉大的人民公仆,說出了一句淡的就像沒放鹽的話:“好啊。”


    塞穆爾大喊一聲:“來人啊!”


    從外麵慌慌張張衝進來兩名警官:“老大,啥事?”


    塞穆爾瞪著依然穩如泰山的雷德吼叫著:“媽的,敢跟老子玩遊戲,好,我就跟你玩!把他給我關起來,跟那幾個家夥交代清楚,好好關照這個臭小子。”


    “是,老大。”


    警局有個籠子,裏麵幾乎每天都會關押著幾個到十幾個不等的家夥,他們是這裏的常客,沒事就會來坐坐,跟迴家探親似的,時間一長也就跟這裏的警察混得鐵熟。


    “嘿!你們誰明天想吃牛排啊?”一個警官衝著籠子喊道,裏麵的惡棍和混蛋們一聽有牛排吃,一個個就跟吃了興奮劑似的蹦著高地喊道:“說吧,打死還是打殘?”


    “斷胳膊還是斷腿?”


    “把耳朵都削下來吧。”


    “不,我要把那家夥的手指頭和腳指頭一根一根拽下來。”


    ……


    雷德被推進了籠子裏,看著眼前這十幾個五大三粗的家夥,其中還有兩三個比自己還要壯上何止三分,誰都能看出來,雷德很可能活不過明天。


    警察臨走前撂下句話:“別弄死了。”


    另一件審訊室裏,基托戰戰兢兢地趴在桌子上,十根手指頭不停地敲來敲去,兩條腿像是裝上了永動的馬達,上下顫抖著,似乎不知疲倦一樣。


    審訊室的門開了,塞穆爾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氣憤中緩和過來,臉色略微帶有怒意,令基托更緊張了。


    椅子是金屬製成的,地板上鋪的也是金屬板,拖動起來會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很多警官都喜歡在審訊開場前來這麽一下,把嫌疑犯身上的雞皮疙瘩一個個提溜起來,讓他們更加緊張。


    塞穆爾把文件往桌子上一扔,盯著基托好像欠了他二百萬似的,用一種隨時可能會生吞活剝對方的氣勢說道:“你為什麽要殺死那個章魚男?”


    有的人就是天生的演技派,無論在什麽情況下,無論環境有多麽複雜,這樣的人總會表現出恰到好處的效果,讓整個空間和劇本的演繹更加真實,更加貼近生活化,讓觀眾哪怕是周圍的工作人員以及演對手戲的夥伴都能擁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從而讓整部戲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基托恰巧就是這樣一個人。


    聲嘶力竭的嚎叫、奔放的淚水,絲毫不帶有浮誇的肢體語言,完美地結合在一起,讓整個畫麵更加具有感染力。


    “啊呀,警官大人,真是冤枉啊,我就是個普通學生,何況我又坐在那人的前麵,怎麽可能是我殺的呢?你看看我這麽瘦,手腕還不如桌子腿粗,渾身上下的勁加在一起也就夠剝開一枚雞蛋,對於像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說,您這樣的指控未免有些太荒謬了,當您說出那句話時,您不覺得違心嗎?您不覺得對不起天地嗎?若是您還有那麽一絲絲良心,希望您現在、立刻、馬上糾正您的錯誤,不過您不用擔心,我會原諒你的,就像萬能的主啊,您知道萬能的主嗎?我老家那裏流行的神,我母親就非常相信,說是萬能的主會原諒一切過失,隻要你誠懇的懺悔,所以,這位警官,我會原諒你的,隻要你現在立刻馬上糾正這個錯誤,放了我吧。”基托一陣激情澎湃的演講充滿了感染力,若是放在別的地方,絕對是一個了不起的演說家,若是去做傳銷的話,絕對是傳銷界的翹楚,站在金字塔頂尖的男人。


    塞穆爾撓著腦袋,一腦門子的汗,似乎有點後悔把這個他認為最不可能作案的男人抓緊來,當然,這個叫基托的另有別的用處。


    塞穆爾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點上一根煙說道:“好,隻要你指控兇手是雷德,我就放了你。”


    突然,剛才還要死要活的基托臉色一變,非常嚴肅地說道:“那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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