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來到鯨魚的頭部,廢了很大的力氣,此時身上衣服已經因為緊張而流出汗水的所浸透,終於看見了鯨魚的氣孔,此時氣孔微微張開,隻開了一條縫,氣體如絲般在氣孔中進出,這說明這條鯨魚還活著,但是十分虛弱,可能隨時都會死亡。


    凱特站在鯨魚的身上,衝著岸邊的眾人做著手勢,手勢是漁民們通用的一種語言,因為在茫茫大海上打魚,聲音的傳遞很容易被海浪和大風所阻隔,所以在不同的環境下漁民們通常會采用燈光、旗子以及手勢作為交流的工具,以保障在海上交流的通暢。


    “鯨魚沒死,鯨魚沒死,快快,所有人注意,立刻開始施救。”村長一聲令下,幾個較為年長的男人立刻踏著小木板像鯨魚駛去,這次他們沒有遲疑,而是非常快速地接近,並跳上了鯨魚的身體,所有人雙手按住鯨魚的身體,雙目緊閉,嘴上好像在說些什麽,嘴唇一開一合。


    而其他的村民踩著木板,在鯨魚周邊來迴的行駛,每次跑出去很遠以後再衝向鯨魚,在臨近鯨魚的時候瞬間側劃,將海水一點一點地濺向鯨魚的身體,讓鯨魚的皮膚表麵始終保持濕潤。


    也可能是皮膚濕潤身體溫度降下來的原因,鯨魚頭上的氣孔逐漸放大了一點,原本氣若遊絲的唿吸慢慢平穩下來,這讓大家都鬆了口氣,不過這還隻是治療的開始階段。


    突然,一個較為年長的漁民站了起來,開始對所有人做起手勢,大體的意思是,經過他們眾人的診斷,發現這條鯨魚受到了極大的撞擊,因此陷入昏迷,尤其是頭部,恐怕受傷最重,其次是體內,上百塊骨骼斷裂,並且嚴重錯位,基本上已經失去了遊泳的能力,除此之外,鯨魚體內還伴隨著大麵積的出血,這是現在最為嚴重的,如果再不醫治,一天之內就會被自己的血嗆死。


    村長看完,立刻下令,所有人立刻開始施救。


    就在這時,早就跑迴村子報信的年輕人,帶著一群村中的婦女跑了迴來,每個婦女手中都抱著一捆一捆地黑色物體,還有些別人根本就認不出的雜七雜八的東西。這些婦女也沒做停留,甚至都沒有理會村長,一個個麵色緊張,也同樣是踩著木板在海麵上行駛,看上去比在地麵上奔跑還要自如,不會兒的工夫就到了鯨魚的身邊,然後將手裏的東西送到了鯨魚身上,那些負責檢查鯨魚病情的漁民抱起這些東西,一個個從鯨魚的氣孔中進入了鯨魚體內。


    鯨魚體內,此時漆黑無比,漁民們紛紛點亮了手中的油燈,這種油燈是用魚皮和魚油製成的,除了照亮以外還會散發出一種能夠讓魚類安靜的氣味,如果鯨魚突然醒來,不至於受到驚嚇,從而傷上加傷。


    治療隊沿著鯨魚的身體一點一點向出血口前進,腳下,大量濕滑粘稠的液體不僅極大限製了眾人的行動,而且氣味難聞,腥臭無比,這也給施救帶來了難度,因為越往裏,空氣的濃度就越稀薄,如果長時間待在鯨魚體內,恐怕用不了多久這些漁民也會因為缺氧而昏死在裏麵。


    漁民們經驗非常豐富,很快就找到了出血點,出血的位置位於鯨魚的肝髒上,出血點雖然很小(對鯨魚而言),但是積血的卻已經非常多了,這說明出血的時間很長,具體因為什麽原因一直沒有醫治,漁民們沒有猜測,因為在大海中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全力把這條鯨魚救活。


    漁民們先是找到出血點,然後用粗大的魚骨針帶著魚線(魚肉中較粗的纖維,會被體液逐漸溶解)把出血點一點一點縫起來,在治療中,漁民們發現出血點竟然多達十幾處,這就讓治療的難度變得非常大,而且按照現在出血的速度,很有可能在完成救治之前鯨魚就死了。


    漁民們趕緊將黑色的管子鋪開,這也是用魚皮製成的,堅韌耐用,可折疊卷起,非常實用,一頭放在鯨魚體內的血液中,另一頭順著鯨魚頭頂的氣孔直接拖到岸邊,此時岸邊已經準備好了許多大型木桶,像一個個水塔似的,平時都是用來儲存降水的,現在就得儲存鯨魚血。鯨魚的血液不能隨便排到海裏,這樣容易把鯊魚和其它兇猛的魚類引來,到時鯨魚就危險了。


    鯨魚的血液是非常好的原材料,血液中可以提煉出魚油,魚油可用來生火,點燈取暖都可以。剩下的血液可以當做食物,或是魚餌,出海打魚時扔在海裏,可以引來大量的魚群。


    當所有的工作都準備好以後,便兩頭同時進行,一邊是止血,另一邊就是排血,所有的工作雖然不複雜,但是工作量非常大,全村幾百人從中午幹到晚上,又從晚上幹到半夜,才算初步使鯨魚脫離了生命危險。而下一步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能趕緊讓鯨魚恢複遊泳能力,它就無法捕食,隻能活活餓死,鯨魚需要的食物量可不是這些漁民能完成的。


    下一步就是讓鯨魚蘇醒。


    治療隊在做了簡單的修正後,迅速調整方向,向鯨魚的頭部走去,既然鯨魚頭部受到了衝擊,這可不是三天兩日就能治好的,喚醒是其中的第一步。


    治療隊先是來到鯨魚的口腔,發現口腔中還殘存著大量的魚類,足有十幾噸中,其中還有一條鯊魚,一個好奇的救援漁民去探查了一下鯊魚的死因,讓人驚奇的竟然是嚇死的,這確實讓大家想不通。於是治療隊將殘存魚類的事情報告給村長,村長立刻安排其餘村民進入鯨魚嘴部,因為已經是晚上了,不用潑水降溫。所有的村民進入鯨魚嘴部的唯一工作就是把這些魚運到鯨魚的胃裏,希望能夠為鯨魚增強一些體力,使鯨魚康複的成功率能夠更高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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