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四傑,乃是真豪傑。


    原軌跡中,宋江征討方臘時雖然連戰連捷,卻也屢屢受挫。


    梁山大軍兵臨蘇州城下,城池高聳,四麵環水,其主帥三大王方貌隻堅守不出,隻讓宋江望城興歎。


    時李俊和童威、童猛繞道入太湖查探情形,偶遇四人麾下,假扮買魚的問路被識破並吃了擒拿。


    因感念李俊三人身份,費保主動放了三人,並結拜為兄弟。


    李俊要保四人做官,費保不受,迴道:“若是我四個要做官時,方臘手下,也得個統製做了多時。所以不願為官,隻求快活。若是哥哥要我四人幫助時,水裏水裏去,火裏火裏去。若說保我做官時,其實不要。”


    當時方臘連連丟城失地,滅亡不遠,四人不做官可見其懂大勢,拒絕李俊,同樣是聰明之舉。


    在獻計幫助宋江破了蘇州後,費保四人便告辭離開,李俊相送。


    費保先是料定梁山天數不久,衰落已成定局,又勸李俊道:“為何小弟不願為官?為因世情不好。有日太平之後,一個個必然來侵害你性命。自古道:‘太平本是將軍定,不許將軍見太平。’此言極妙!今我四人,既已結義了,哥哥三人,何不趁此氣數未盡之時,尋個了身達命之處,對付些錢財,打了一隻大船,聚集幾人水手,江海內尋個淨辦處安身,以終天年,豈不美哉!”


    正因費保相勸襄助,李俊方才出海稱王,得了逍遙善終。


    當然,那些原軌跡中事跡說多了沒什麽意思,最重要的事是東宮缺乏水將。


    不止是東宮,便是整個朝廷都缺水將。


    因為朝廷大將,大多出自西北,馬戰步戰都有精通的,對水戰卻毫無瓜葛。


    因此看到四個水中英傑,趙桓當然垂涎欲滴。


    此時,費保等人已經到了近前,拜道:“小人費保,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好啊,好啊,必須攜恩圖報哇!


    趙桓麵容嚴肅,扶住費保道:“恰逢其會罷了,莫說吾為太子,便是尋常官兵,亦不能坐視賊人肆虐。”


    “與殿下乃是恰逢其會,與我等卻是救命之恩,不可不報!”費保道。


    好,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賢兄弟身處絕境,尤不肯投賊壞了清白,其操守,比某些食朝廷俸祿者強了太多。”


    誇了一句,趙桓又道:“目下賢昆仲已然得罪明教至此,江南雖大,可容身之所不多,不若就職東宮,即可保全家小,亦可施展平生誌向,兩便的事,豈不快哉?”


    “不瞞殿下,我兄弟素來混跡綠林,其實慣了,並無大誌,亦無十分本事,怕是難堪殿下信重。”費保婉拒道。


    趙桓笑到道:“明人不說暗話,能讓方臘不惜勞師動眾來請的,豈能是無能之輩?”


    “東宮人才濟濟,器械又是精良,我等兄弟去了,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其實濟不得甚事。”費保道。


    “非也!”趙桓道:“賢昆仲一身本事全在水上,正合東宮所需。


    目下,東宮所屬馬步大將雖不多,亦可用,然水軍隻有一人,吾與沙門島編練海軍,劉夢龍一人左右支拙,實難應付。


    你四人來了,正好發揮所長,各為海軍大將,絕不至把一身本事閑置。”


    “多謝殿下抬愛,然我等家小都在此處,方臘亦知莊子所在,怕是……”


    “推三阻四,知恩不報,實非大丈夫所為,虧你口口聲聲說不可不報,讓你入職東宮,不知道多少人求不來的好事!”梁紅玉冷聲道。


    她說的好有道理,費保等人一時無言。


    “哎,紅玉不得無禮。”憋著笑假意嗬斥一句,趙桓道:“吾大體知曉賢昆仲想法,不外乎朝廷奸臣當道,能者難進,因此心灰意冷,欲往海外隱世避居。


    然吾為太子,避無可避,隻能振作圖強。


    目下東宮良才,皆為以後朝廷肱骨,若人人都學賢昆仲,吾孤掌難鳴,豈非隻能任由天下敗壞,蒼生受苦?”


    費保無言以對。


    趙桓又道:“努力一番,方不負來這世上走一遭,天下興,漢道昌,死亦無憾!


    若不能成,再行泛舟出海,亦可無愧於心,豈能未曾努力便心灰意冷?


    至於你等家眷,盡數喬遷至祥符縣,任憑方臘那廝勢大,亦不能侵擾半分,何懼之有?”


    看費保還是沉默,梁紅玉冷哼道:“磨磨唧唧,實非好漢子,不如迴家乳娃娃!”


    “紅玉,閉嘴,休得無禮!”趙桓假意嗬斥道。


    “此言在理,殿下不必見責!”費保道:“殿下非但與我有救命之恩,更不以我等出生卑賤,十分看重。


    所為士為知己者死,我等再推卻便是不識抬舉!”


    說完,費保拜下,道:“臣費保拜見太子殿下,但凡殿下有令時,水裏水裏去,火裏火裏去,絕無猶疑,若道半個不字,隻教臣萬箭穿心而死!”


    倪雲,狄成,卜青三人跟著推金山,倒玉柱,拜道:“臣拜見太子殿下,任憑殿下驅馳,絕無怨由!”


    果真是豪傑,不投則已,投入便把性命賣於東宮。


    趙桓大喜,扶住四人,道:“得四位襄助,蛟蛇化龍之日不遠。以後都是自家人,無需如此多禮,且起來說話。”


    “喏!”四人再次拜了,方才起身。


    張伯奮道:“殿下,費兄弟等人盡皆有傷,當盡快處置。”


    “區區小傷,何足掛齒?”倪雲不以為意。


    張伯奮不依,道:“傷口雖小,亦有化膿之憂慮,如何能夠不理,且隨我來。”


    於是,他不顧一眾人反對,去夥同周昂,強拉著四人去洗傷口。


    獨痛痛不如眾痛,如此美妙的滋味,安的不分享一二。


    費保等人處理傷口時,莊子已經檢查完畢。


    莊內百姓見機的早,大多數都已經跑了,也有十多個或被殺死,或被燒死,都拉出去埋了。


    至於護衛軍兵,除了露出麵門被龐萬春射殺的五個,一個受傷的都沒有。


    巡視左近,又發現了費保等人遺棄的鹽車,以及十二個隨行屍體。


    屍體與護衛一並焚化,鹽車放於莊內,作為百姓補償。


    大約是擔憂廝殺未畢,莊民一直未迴,隻由眾人借住。


    第二天,費保倪雲與張伯奮去搬家小,狄成卜青陪著趙桓,直往湖州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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