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娘賊,這日頭忒也毒辣!”


    “五月中旬啦,都走了十天了。”


    “都怪這廝,腿被打斷了,還要連累得我等吃這番辛苦。”


    “就該讓太子一刀剁了,一了百了。”


    捕快絮絮叨叨中,一眾人到了一處密林前。


    “進去歇會,待涼快些再走。”


    招唿一聲,捕快讓車夫進了林子裏。


    王進五人在左,高俅派來的護衛在右,隨著進了林子休息。


    相互並不多看一眼,各自喝水吃幹糧。


    兩個捕快雖然疲累,卻不敢太過得罪高俅,首先給高達喂了水。


    隻是在光禿禿的車板上曬了大半天,高達早就熱的迷糊了過去。


    休息尚不足一刻,隻聽砰地一聲炮響。


    “莫要走了高達。”


    “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殺啊~”


    無數呐喊團團傳來,怕不是有成千上萬人圍了過來。


    “苦也!有埋伏,保護衙內突圍!”護衛大喝道。


    說著,這將兩步搶上,要接高達離開。


    王進閃身上前,喝道:“周昂,意欲劫人潛逃乎?”


    周昂喝道:“王進,爾等勾結匪類劫囚,罪莫大焉,待本將迴京定然麵聖陳述。”


    說完,周昂就要抱著高達上馬。


    “休走!”王進持槍,對準了周昂。


    “丘嶽,攔他一……”


    “哪裏走!”


    周昂尚未說完,隻聽得一聲暴喝傳來。


    暴喝中,林間走出一好漢來。


    隻見他生的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身長八尺,頭戴嵌寶鋼盔,身披磨銀鎧甲,外罩素羅繡花袍,腰係一條獅蠻帶,手中一杆丈八蛇矛泛著寒光。


    正是豹子頭林衝。


    隻是因為林中草木濃密,不便馬匹馳騁,因此步行而來。


    “林衝在此,高達納命來!”


    怒喝中,林衝到了近前。


    高達駭的魂飛魄散,叫道:“周昂丘嶽,速速救我離開!”


    周昂不敢怠慢,提斧戒備,又喝道:“林衝,劫殺朝廷重犯,乃是殺頭的罪行,莫要自誤!”


    “哈哈哈~”林衝仰頭大笑。


    “托高俅那廝的福,某家落草為寇,已然是朝廷欽犯,便是自誤了又如何?”


    聽得這話,周昂暗暗叫苦。


    林衝和高達的恩怨,他也是一清二楚,知道今日決難善了。


    “王教頭,爾為東宮親衛,豈能眼見賊寇肆虐而無動於衷?”周昂對旁邊叫道。


    他知道林衝的厲害,若隻有一個自可以對付,然其身後陪著五六個大漢,都不是好惹的模樣。


    林中呐喊已經停下,然而影影綽綽,不知道藏了多少人。


    憑兩將二十兵,如何殺得出去?


    若想安全突圍,定然要尋求幫助。


    毫無疑問,王進便是相當厲害的幫手。


    隻是他卻忘記了,王進如何能夠幫他?


    隻見王進收槍入懷,牽馬與東宮監押的四人退到了旁邊。


    我隻看看,你們自便。


    也就他心善,把兩個捕快也給提了過去,否則非得被害了性命。


    丘嶽見勢不妙,舉起青龍偃月刀喝道:“周兄,施展你我生平本事,護著衙內殺出去吧!”


    “兄弟們,帶著衙內殺出去!”


    唿喝中,周昂當先衝了出去。


    丘嶽要跟上,卻看到四周冒出無數箭矢來,便猶豫地停了下來。


    看到周昂殺來,林衝叫了聲來的好,道:“今日兩個並你一個,不算好漢!”


    見林衝單人來迎,周昂心中暗喜,想道:“這廝如此托大,正好拿下作為人質,換的我等一條生路。”


    因此並不答話,到了近前,隻把斧頭掄起,當頭劈下。


    迅若閃電,唿唿有風!


    林衝雙手持槍,倏地刺出。


    寒光一閃,鐺地一聲巨響,茅尖正中斧麵。


    側方受力,大斧偏轉。


    隻聽砰地一聲,金蘸斧落在旁邊樹幹上。


    嘩啦啦,無數枝葉落下,隨後哢嚓一聲,大腿粗細的紅杉樹應聲而斷。


    周昂並不多看,隻急忙迴斧,擋開了林衝當胸一槍。


    撥開奪命一槍,周昂又把斧頭頂出,要砸塌林衝胸口。


    林衝隻把蛇矛橫撥,挑開了這一擊。


    你來我往中,兩人交手二十餘合,未見勝敗。


    密林裏,宋江見兩人僵持,問道:“此人何等來路,居然與林教頭殺了個旗鼓相當。”


    樂和道:“此人姓周名昂,乃是八十萬禁軍副教頭,官帶右義衛親軍指揮使,車騎將軍周昂。”


    樂和又指向驢車處,道:“那一個是八十萬禁軍都教頭,官帶左義衛親軍指揮使,護駕將軍丘嶽。


    這兩個累建奇功,名聞海外,深通武藝,威鎮京師,又都是高俅心腹愛將,因此遣來高達那廝。”


    宋江歎道:“如此好漢,卻甘願為高俅做爪牙,誠為可惜。”


    吳用笑道:“兄長,我等殺了高達,以高俅那廝雞腸小肚,豈有不加責備之理?


    待兩人不能容身高俅處,自然要另投他處,想來,沒有比東宮更好的地方罷?”


    “計將安出?”宋江問道。


    吳用照笑說出一番計策來。


    場中,兩人又鬥過了二十餘合。


    林衝倏地一槍刺出,被周昂閃過,卻不想其後就是一顆三五人合抱的大樹,槍頭收勢不住,沒入一尺有餘。


    林衝心知拔出必然耽誤時間,果斷撒手撤步,抽刀複又欺身而上。


    既被近身,長斧運轉不便,周昂撒手扔掉金蘸斧,從腰間抽出四方銀鐧來。


    腰刀銀簡,不如長槍重斧聲勢驚人,卻更加兇險。


    隻見刀鋒略過,飄落幾縷發絲,銀鐧橫空,扯爛許多甲片。


    翻來往複,又是二十餘合。


    然而林衝畢竟強些,周昂隻能防守,少見反擊,勝負隻是時間罷了。


    丘嶽見狀,心道:“卻不想賊人如此兇猛,正好趁其托大,與周昂一並拿下一個,作為人質好換條路來。”


    計較已定,丘嶽也不說話,隻倒拖青龍偃月刀,極速衝向兩人處。


    後邊,魯智深看到,怒喝道:“好賊子,欺我梁山無人乎!”


    說著,他也倒拖禪杖,快速迎了過去。


    打算被識破,丘嶽也不作惱,隻想道:“想他一個本事高強,總不能個個都是一般,且拿下這賊禿再作計較。”


    思緒流轉間,兩人已經接近。


    同時掄起兵器,對著對麵砸去。


    鐺~


    巨響中,兩兵相交,火光四濺,各自退了一步。


    居然又是半斤八兩。


    然鬥了十二三合,丘嶽已經落在下風。


    其實以丘嶽的本事,本不至於如此不濟,然而他慣於馬戰,沒了戰馬,一身功夫便隻剩下六七成。


    魯智深見他力竭,忽地使出個虛招,平舉禪杖對著胸口刺去。


    丘嶽心慌意亂未能識破,急忙反撩偃月刀去擋。


    卻不想,魯智深又把禪杖反轉,隻一攪,把偃月刀從丘嶽手中攪落。


    丘嶽急退時,已經遲了,魯智深已經一禪杖拍了過來。


    “罷了,便舍了這條命報答太尉提挈之恩。”


    眼見惡風臨頭,丘嶽心如死灰,隻閉目等死。


    “兄弟手下留情。”


    聞聲,魯智深急忙收力,同時橫轉禪杖,隻聽砰地一聲,把丘嶽拍翻在地。


    林中搶出十餘個嘍囉,各持牛筋麻繩,把他綁了個結實。


    見丘嶽被擒,周昂心中大驚,更覺得吃力。


    果然,不到五合,林衝覷準破綻,一刀劈飛了銀鐧,又把周昂踹翻在地。


    見到自家主將吃擒,護衛都是驚懼異常,同時扔下兵器,跪地叫道:“爺爺饒命。”


    宋江出來,指著二十兵丁道:“此等廢物,留之無益,且各自割了耳朵去報信。


    再把高達帶迴山上,讓林家兄弟慢慢炮製!”


    “多謝兄長,林衝承情。”林衝拱手道。


    “都是自家兄弟……”


    話為說完,隻聽啊地一聲慘叫。


    矮腳虎王英領著嘍囉,已經開始挨個收割耳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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