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殿下,姐夫殿下~”


    歡唿中,一個八九歲的的小女孩跑了進來。


    十分漂亮,比趙福金亦不遑多讓。


    “二姐,莫得失禮。”


    “二姐活潑,素得郎君喜愛,大哥何必擔憂。”


    聽到後麵傳來的對話,趙桓了然,乃是大舅哥朱孝蓀和小姨子朱鳳英來了。


    後世的記憶中,是沒有醬油哥的,然而原身記憶頗深。


    概因大舅哥隔三差五便從祥符縣送來許多土特產,以供東宮用度。


    土特產嘛,都是地裏的黃白之物,前身再鶸,也知道此物乃是必須,因此十分親厚。


    沉思間,朱鳳英已經到了近前,扯住趙桓的袖子,道:“姐夫殿下,我來的路上,聽說你把花花太歲廢了,可是好威風哩。”


    嘰嘰喳喳,好似百靈鳥,十分動聽。


    不待趙桓應答,朱鳳英又道:“高達那廝端的不當人子,橫行東京無人可製,也就姐夫厲害,把他給法辦了。”


    “二姐,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斥責中,朱孝蓀超過朱璉,拜道:“小民朱孝蓀,拜見太子殿下。”


    趙桓上前扶起,道:“都是自家人,何必拘於禮數。”


    “尊卑有序,上下有別,禮數不能亂了。”朱孝蓀迴道。


    “你啊你,便如二姐一般,豈不自在?”趙桓無奈。


    看出朱孝蓀不自在,朱璉主動問道:“未知爹爹可好?”


    “家中一切安好,隻是事務繁雜,不能親來拜謁殿下,實在無奈。”朱孝蓀道。


    “昨日方才遣人送信,大哥如何今日就到了?”


    想來這個問題迎接時便問了,此時朱璉再問,明顯是替趙桓問的。


    “前幾日,聽聞殿下昏迷,父親心急如焚,便遣我前來,是故今日到了。


    朱孝蓀以手扶額歎道:“幸好皇天庇佑,殿下安然無恙。”


    “是啊是啊!聽說姐夫昏迷,可把爹爹急的不輕哩。”朱鳳英插話道。


    “有勞泰山掛念,實在過意不去。”趙桓笑道。


    “我朱家前途,皆係於殿下身上,如何能不惦記非常。”朱孝蓀誠懇地說道。


    說了幾句家常,紅菊把冰激淩給端了上來。


    “哇~好漂亮~”朱鳳英立刻直了眼睛。


    如此漂亮的小姨子,趙桓也是喜愛的緊,道:“雖然天色已晚,吃一個亦無妨礙,二姐隻管品嚐便是。”


    朱鳳英並不客氣,端起一碗,用銀勺舀了送進嘴裏。


    嘶~入口冰涼,不禁倒吸了一口氣。


    “唔~好吃。”朱鳳英舔著嘴唇說道。


    “二姐,矜持些許,莫要讓殿下笑話。”朱孝蓀責怪道。


    “無妨,二姐天真爛漫,吾實在疼愛的緊……”


    唰~一條刀子般的目光剜了過來。


    趙桓瞄了眼朱璉,連忙轉移話題,對朱孝蓀道:“大哥且嚐一嚐,稍後我們商量做此買賣的事宜。”


    “以此做買賣?”猶豫中,朱孝蓀舀了來吃。


    一碗吃完,朱孝蓀迴味片刻,道:“色味俱佳,又適宜解暑,確是上好的買賣,隻不知成本幾何?”


    “因是東宮製作,價格要貴上些許,一碗要五十五文。


    府中管事核算,在外麵製作,一碗隻要四十文。”紅菊道。


    四十文錢可不少。


    按照此時的花費,東京城內尋常成年男女的每日花費,也就是這個數目罷了。


    “相對其它漿水,價格太高。”思量片刻,朱孝蓀又道:“如此,隻能賣與富貴者。”


    “未必。”愚任道:“以雪峰為頭牌,打出招牌後,可以兼賣其它。隻是這物有時節限製,怕是不好長久。”


    趙桓笑道:“目光不必拘泥於東京,當放眼天下。


    南方富庶,暑熱長久,又不見冰,硝石製冰於彼處大有可為,若是出李朝、占城等國,定然大受歡迎。”


    “殿下高見。”朱孝蓀歎道。


    “姐夫,我還要吃。”朱鳳英舉著空碗,道:“實在美味,姐夫好厲害。”


    “此物寒涼,食多傷身,每日一個足矣。”朱璉果斷否決了。


    在媳婦和小姨子之間,堂堂太子果斷選擇了媳婦。


    朱鳳英皺著鼻子哼了一聲,表達了強烈的不滿,卻沒敢反駁。


    朱璉莞爾一笑,道:“且看製冰過程,大哥心中也有個計較,開設店鋪的事宜,再議不遲。”


    眾人自無不可。


    等待間,趙桓問起帶來了多少錢財。


    朱孝蓀道:“所帶錢財,計有錢四千緡,銀一千兩,交子折合錢三千緡。”


    “比往常多了許多。”朱璉補充道。


    朱孝蓀道:“殿下重疾,多帶些有備無患。”


    此時,一貫錢少則五六百,多則八九百,常不足千,而緡是足貫,乃是一千文整。


    銀兌銅錢無常數,市場價約莫是一兩銀子兌二三緡的樣子。


    交子嘛,麵值不談,反正從發行起,就一直在貶值中。


    也就是說,大舅子此來,差不多帶了一萬貫錢來。


    果真壕無人性!


    太子也是喜歡的緊。


    趙桓認真道:“大哥實乃及時雨,解了東宮燃眉之急。”


    朱孝蓀道:“朱家生發,乃殿下榮光,些許孝敬實屬應該。”


    “都是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朱璉笑道。


    不一刻,紅菊已經領著幾個仆役來了。


    在東宮能工巧匠操持下,設備又大不相同。


    木桶上,進出水口、進硝石口各居一方,桶壁上有搖把,想來是為了攪拌用。


    桶口上是一個銅盆模樣的東西,可以放置飲用水、牛乳、果汁等物。


    “太子恕罪,時間緊迫,未曾來得及雕刻裝飾。”東宮首席木匠陳餌說道。


    “裝飾無足輕重,隻要合用,定有賞賜。”趙桓道。


    清水注入,紅菊小心地倒入硝石粉,旁邊有雜役轉動把手。


    雖然是晚間,銅盆上仍然析出了水珠。


    “哇~真的結冰啦~”朱鳳英驚歎道。


    朱孝蓀未曾出聲,卻也有些失神。


    “姐夫,這是你發現的?”朱鳳英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太子因禍得福,悟得此法,實乃皇天庇佑!”朱璉溫言道。


    不一刻,銅盆裏的清水大半結冰。


    朱鳳英敲了一塊,對著最後一縷餘暉看著。


    “真漂亮~”


    眾人都笑。


    “如此簡便,確實是好買賣。”朱孝蓀歎道。


    “如此,當盡快開設店鋪,但有不足,宮中自行調用便可。”趙桓道。


    “向日裏於相國寺旁置辦的鋪麵還在,稍加裝飾便可。”頓了頓,朱孝蓀又道:“殿下懲治了高達那廝,又掃了高俅臉麵,想來宵小不敢再來。”


    若是太子未曾立威,大舅哥對開店還是有些秫的。


    此時嘛,擔心還有,卻相信太子能夠鎮得住。


    “東京潑皮眾多,為防無事生非者,多備幾個家丁,但有尋釁者,打!”


    趙桓又補充道:“別打死,留口氣送開封府去,全部發配沙門島。”


    “姐夫好霸氣!”朱鳳英眼睛裏轉著小星星。


    打死了一了百了,卻容易有家屬滋擾,發配沙門島,那可真是生不如死。


    趙桓笑了笑,道:“此法首在硝石,溶於水中的硝石,其實未曾消失,曬幹後可得。”


    愚任睜大眼睛,道:“這兩日倒了許多,豈非糟蹋了?”


    “無妨,吾忘記交代了。”趙桓轉向大舅哥,問道:“未知大哥可知民間熬硝事?”


    “曾經見過。”朱孝蓀道。


    趙桓吩咐道:“此間利潤,你自留兩成,餘者皆用來購置硝石,吾有它用。”


    “全部?”朱孝蓀道:“隻汴梁城內,一季利潤怕不下萬貫,待開設各地,利潤當有三五十萬,如何用得了如此多硝石?”


    “吾自有打算。”確認了吩咐,趙桓又吩咐道:“硝石畢竟是軍中所需,采購時莫要聲張。”


    “殿下放心,定然不曾走漏半點風聲。”朱孝蓀保證道。


    其實走漏亦無妨,概因此時的硝石,多為縱火物,亦或製造煙花。


    隻要趙佶不信趙桓放火燒皇宮,便無大礙。


    但是,硝石對軍事的作用,趙桓自然清楚的很。


    以火藥對付金兵,那畫麵想想都很美。


    正好現成的借口,趙桓當然早做準備。


    “儲君,授課時間到了。”愚任在旁邊提醒道。


    “今日你去,統計各人識字數目,再通知府內,但凡有願意識字算數者,可一並前往聽講。”趙桓安排道。


    愚任下去安排不提。


    可愛的小姨子,財神爺一般的大舅哥,太子如何不好生招待?


    上課?明日再說,確實不用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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