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空淺也要去麒麟門拜師了。”羅沐漓若有似無的提了一句,林水寒萬分吃驚,“你又知道?”


    “是他自己跑來跟我說的,還一個勁兒的死命炫耀。”


    林水寒聞言一頓,隨即溫柔的笑了笑,“是啊,他也跟我炫耀來著,不過他能去麒麟門也的確是件好事,至少他不用待在南家,這也符合他的意願。”


    “你怎麽知道他去麒麟門不是為了南家?”羅沐漓瞥了林水寒一眼,“他是南家的大少爺,又是南鳳竹的獨子,更是這江陵城的少城主,沒點修為在身,怎麽服眾啊,他爹自然是要將他送去麒麟門,借由麒麟門天下第一大派的頭銜,這樣就可以反駁那些人對於南空淺能力不足的看法了。”


    “是嗎?”林水寒一臉茫然,他倒是未曾想到這麽深的層麵,“我還以為,城主讓南空淺去麒麟門是為了學點本事,好保護渡笙鏡的呢。”


    “這個應該也有,畢竟南空淺現在什麽都不會,況且,麒麟門有書謝真人在,又作為天下第一大派,能去那裏修煉,肯定是人們夢寐以求的了,你都不知道,從麒麟門裏出來的弟子大家都覺得人中豪傑似的,說著他們千般百般好,還說什麽淩幻大陸有麒麟,乃是萬民之福,總而言之,對麒麟門的稱讚別提有多高了!”


    “是嗎?”


    “恩,除了你以外。”羅沐漓看了林水寒一眼,特意加重了這句話,林水寒微微一愣,隨即垂眸一笑,不但沒有生氣,反而自我打趣道:“是啊,我本就是個特例,自然是不在那些優秀弟子的名單上了。”


    “我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啊!”羅沐漓聽林水寒說那話以為他當真了,急忙解釋道,林水寒微微一笑,便問:“那你對麒麟門,是什麽看法啊?”


    “沒什麽看法,反正我又不修行人界之法,天下第一大派對我來說,沒什麽稀奇的。”羅沐漓轉過頭去一臉無所謂,林水寒聞言嘴角笑意瞬間收斂,眼眸隨之變得深邃,他情不自禁的蹙起了眉頭,沉沉道:“那你以後,就真的打算一直修煉魔界之法嗎?”


    羅沐漓眼神一頓,扭頭望向了林水寒,“幹嘛,你不是說,你不介意我修煉魔界之法嗎?”


    “我是不介意,可是畢竟這裏是人界……”


    “有什麽!大不了,就被人歧視咯,再說了,隻要我不是滅合宮或者幽揚曲的人,修煉魔界之法怎麽了,誰還能把我怎麽樣?”羅沐漓知道林水寒的意思,但依舊無所忌憚的說道,林水寒不禁沉沉的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他不禁迴想起了今天師兄他們聽到沐漓修煉魔界之法的表情。


    尤其是李師兄的拔劍相向,讓林水寒都不自覺的感到害怕,他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和他們的差距。他在北蠻生活久了,碰到的魔界之人基本都是些平民百姓,沒什麽壞念頭,可是大師兄他們不一樣,他們在麒麟門裏修煉了那麽多年,所見到的魔界之人都是像滅合宮那樣的極惡之徒,刀光劍影鮮血淋漓,恐怕都是家常便飯吧。


    “你在想什麽?”羅沐漓見他許久未開口說話,低著頭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好奇問了一句,林水寒雙眸沉重,扭頭看著她,本想告訴她自己心裏的想法,可是他又不知道如何啟齒,索性隨口胡謅道:“我隻是在想,幽蘿夫人要留我到什麽時候罷了,也不知道陸師姐現在怎麽樣了?”


    羅沐漓知道他話裏有話,一時間,目光瞬間就黯淡了下來,“你要是想走,現在也可以離開啊。”羅沐漓聞言轉過頭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若有似無的說道,林水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些不確定,問:“真的假的?”


    “當然了!”羅沐漓扭頭看著他,“我娘留你在薇嵐院,本來就是把你當人質,怕我去了城主府之後就迴不來了,現在我迴來了,你自然可以離開。”


    眼看著羅沐漓說的沒心沒肺的樣子,林水寒心裏也不禁湧上了一絲失落,他沉默了半晌,隨即點了點頭道:“那好吧,那我現在就去城主府,說不定大師兄他們需要幫手呢。”


    “也是,除了蕭遠,你的其他幾個師兄都已經離開了。”


    “你是說李師兄他們?他們去哪裏了?”林水寒十分吃驚,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們怎麽會離開呢!


    “好像是去南楚了吧,聽說流心穀的掌門要去那裏解決倚霜城的事情。”


    羅沐漓這麽一說,林水寒就懂了,先前大師兄讓天越他們去找流心穀的掌門,現在看來應該是流心穀的掌門答應下山了,既然李師兄他們已經離開了城主府,那自己就更加不能留在這裏了!


    想到這裏,他急忙扭頭對她說道,“沐漓,那我真的要走了,城主府現在就大師兄和陸師姐在那,陸師姐還沒醒過來,大師兄一定有很多事情急著處理,我先走一步,等哪天有空了,我再來薇嵐院找你。”林水寒說罷便起身,準備從屋頂上跳下去,羅沐漓見勢連忙起身拉住了他,“哎,那個……我送你吧。”


    “啊?”林水寒一愣。


    “我的意思是,我送你到門口,怕你不識路嘛。”


    “哦。”林水寒訥訥的點了點頭,然後羅沐漓便施法帶著他飛下了屋頂,月色正濃,兩人一步一步的走到薇嵐院的門口,那條路仿佛特別長,林水寒本來很心急的,可是走著走著,他的腳步竟也不知不覺的慢了下來,而羅沐漓走在他的身側,視線一直不知所措的在周圍來來迴迴。


    走到門口的時候,兩人雙雙頓住了腳步,羅沐漓看了一眼門口的侍衛,扭頭對林水寒道:“我就送你到這裏吧,我還有些事情想跟我娘說,暫時不迴冰嵐院了,你快迴去吧,蕭大哥一直守著陸姐姐,想必也累了。”


    林水寒點了點頭,“是啊,那……我走了?”他帶著試探性的語氣,她無所謂的點了點頭,“走吧,我明天去城主府找你。”


    “好。”林水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而後便轉身朝門口走去,夜色深沉,羅沐漓看著林水寒在月色中漸漸模糊的身影,不知為何,心中一片惆悵……


    城主府內,靜謐一片,南鳳竹安安靜靜的坐在自己的書房裏給流夜寫信,屋外,一陣涼風吹著,顧擎筆直的站在門口,站姿如鬆,微風拂過他的臉頰,他也絲毫未動,夜靜,靜得詭異。


    蕭遠依舊守在陸纖纖的床榻邊,綠林珠的光芒始終籠罩著她的身軀,而她,卻依舊沒有一絲反應,就在這時,屋內的燭光忽然若有似無的晃動了一下——


    蕭遠眉頭一蹙,警覺的朝門外望去,門外一陣清風刮過的聲音,讓他不由得提高了警惕,他悄然施法,為陸纖纖布下了保護結界,而另一隻手,則是將長劍靜靜的握在了手裏。


    “蕭遠,是我。”門外,流兒弦的聲音傳來,蕭遠猛然一驚,他怎麽從地牢裏逃出來了!?難道幽揚曲的人,已經來了?他死死的盯著門外那道越來越近的身影,心裏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光顧著師妹的事情,反而將他給忘了,他一直待在地牢被人看著,此番逃出來,一定是幽揚曲的哪位高手已經來了,不過奇怪,就算他殺了地牢裏的人逃出來了,為何城主府的人,一點動靜也沒有?’蕭遠盯著屋外,流兒弦一人站在門口的身影,心裏不由得好奇起來,看來這幽揚曲的人,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可是他哪裏知道,流兒弦雖然站在門口,可是在院子中央,還站著一個人,那人就是雲海勾的第二護法——風之絮。


    他披著一件暗紅色的落地披風,在院子裏迎風而立,他的臉上蒙著一層黑色的薄紗,露出一雙無情略帶殺意的眼睛,冰冷的看著地麵,一雙視線仿佛能將地麵都凍成冰來,除了一雙眼睛,他渾身上下都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就連一雙手,也是戴著一雙手套,重點是,他的雙腳,從未落地。


    來去無影,似風無形,便是幽揚曲的人送給他的寫照,他是整個幽揚曲裏,速度最快的人,速度快的就連經過一個人的身邊,也恍若一道狂風刮過,今天他悄無聲息的來到城主府,躲過了所有人的眼睛,來到了地牢,將南鳳竹布下的陷阱盡數破解,輕而易舉的就將流兒弦救了出來。


    他今天的任務,就是帶走流兒弦,和陸纖纖。


    ——


    “蕭遠,很厲害嗎?”在地牢裏,他不禁好奇的問了流兒弦一句,他真的想不明白,那個蕭遠到底有什麽好,居然能讓尊主這麽大費周章的想要將他攬入門下。


    “憑他是麒麟門的首徒,流夜的弟子,這就夠了。”流兒弦掃了他一眼,風之絮十分不屑,這話的意思便是,他到底,還是沒什麽耐人的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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