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胡扯!爹,他是麒麟門的弟子!”南空淺一說起林水寒就來勁兒了,“爹你都不知道,我去了倚霜城之後在東郊樹林裏迷了路,又不小心被關在了一個透明的屏障裏,一關就是好幾天,那時候我真的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結果,就是他及時出現,救了我的!”


    南鳳竹一聽是麒麟門的弟子,腦海裏就浮現蕭遠的模樣,可是聽南空淺之後的言談,又覺得這個麒麟門弟子另有其人,便出聲詢問,“他叫什麽名字?”


    “林水寒。”


    “林水寒?”南鳳竹神情頓時一僵,這個名字迅速勾起了他的迴憶,在請柬送到麒麟門之後的一段時間內,流夜曾經迴信給他,要他幫一個忙,說此行出行南家之宴,會派一個名叫‘林水寒’的弟子一同前往,希望屆時他能用渡笙鏡問出此人的身世,包括,他和落九軒的關係。


    那時他就驚訝,落九軒乃是萬惡之徒,曾經仗著凰天神訣的力量四處殺人,毫不留情,在他被封印於涵虛山下之後,他的名字,就成了眾人之口的禁忌,而今,麒麟門掌門流夜……卻再次提起了這個名字……而且,還增加了一個,從未聽說過的,林水寒……


    “爹你知道他?”南鳳竹似乎熟悉的語氣,讓南空淺覺得很奇怪,難不成,他爹也知道林水寒是流夜掌門的弟子嗎?


    “哦,流夜掌門跟我說過,這是他新收的徒弟,此次來江陵城,乃是第一次遠行,要我這個城主多加照顧些。”南鳳竹迴過神來,立刻就編出了一段完美無缺的謊言騙過了南空淺,他十分驚訝,“流夜掌門要爹多加照顧他?”


    “是啊!”


    南鳳竹話音未落,南空淺就在心裏暗自感歎起來了!天啊!流夜掌門連蕭遠這麽得意的弟子來江陵城都未曾捎過什麽口信,而對於林水寒這樣的弟子,他居然,破天荒的……他感到十分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看來他這個朋友林水寒,前途無量啊!


    “對了,那這個林水寒,在什麽地方?”南鳳竹覺得,竟然他已經在江陵城了,那自己先去看看他也無妨,畢竟,自從他知道了林水寒的存在和落九軒有關係之後,他一直都很好奇,好奇這個人究竟是什麽樣子,竟然能讓流夜請他幫忙,要查他的身世。


    “他中毒了,現在在羅沐漓的冰嵐院,是今天早上為了救羅沐漓而不小心被呂飛揚打傷的,爹,你不知道那個呂飛揚有多可惡!明明是他傷的人他卻死都不承認!而且他還想離開江陵城躲得遠遠的!真是太氣人了!”


    南空淺一開始說到林水寒中毒昏迷不醒的時候,語氣還是傷感而無奈的,可是一提到呂飛揚,他就來氣了!那個可惡的殺千刀的呂飛揚!他最好祈禱林水寒不要有什麽事!不然,他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南鳳竹在一旁靜靜的聽著,神情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起伏,隻是淺淺的說了一句:“既然如此,帶我去看看你的朋友吧!”說罷他就起身朝外走,南空淺微微一愣,對他的反應雖然感到奇怪,但是也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你說你們是在倚霜城遇見的,那為何就你和他來了江陵城,而其他的麒麟門弟子卻還留在倚霜城內呢?”南鳳竹和南空淺一邊走一邊說。


    “倚霜城不是出事了嘛,蕭遠他們就留在那解決了,我本來是想迴江陵城的,可是我和林水寒卻無故遭人綁了,綁在了一個山洞裏整整一天,等到天黑我們逃走的時候,發現已經在江陵城的範圍之內了!”


    “被人綁了?”


    “對啊!爹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麽嗎?我和林水寒被綁了之後,那些綁匪根本就不關心我們死活,山洞門口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這麽奇怪?知道是何人所為嗎?”


    “不知道。”南空淺搖了搖頭。


    “那你說林水寒救了你一命,又是怎麽迴事?”


    “就是在我們逃走之後唄,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一個青色的棱錐,本來是衝著我而來的,結果林水寒幫我擋了,他也是因此而受傷的!”


    “棱錐?”南空淺逐漸放慢了腳步,心裏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棱錐,是魔界修行之法第一境淺棱之境的修煉境界,而魔界的人不可能從北蠻千裏迢迢來到東塵,難道,是滅合宮的人!?


    他微微蹙眉,心裏對於這件事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如果那棱錐,真的是衝淺兒而來的,那麽此次的南家之宴,滅合宮的人一定會出現了!


    “然後我們就遇到了羅沐漓,她帶我們去了她的冰嵐院,用那個什麽綠林珠,救了林水寒的命!結果第二天,他又因為救羅沐漓,被呂飛揚所傷了!”


    ……


    當羅沐漓出現在薇香居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林水寒麵如死灰的躺在床榻上的情景,不知為何,在那一刻,她的心好像輕輕的疼了一下,稍縱即逝,讓人想不起那種感覺。


    綠林珠淡淡的綠光還包圍著他的身軀,恍若披上了一層薄紗,羅沐漓一步一步的靠近他,走到了床邊,不知不覺的,心裏就湧上了一陣傷感之意,沒來由的,就覺得傷心,她不解,自己是怎麽了,為什麽會對林水寒有這麽奇怪的感覺?


    思緒不由得集中在了這件事上,她越來越好奇,自己為什麽會和林水寒口中的凝夕長得如此相似?而他,對凝夕究竟是什麽樣的感情,居然能讓他為了一個跟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連命都不要?


    羅沐漓想著想著,便伸手準備為他把脈,就在此時,幽蘿夫人忽然出現,攔住了她的手,羅沐漓迴眸,就看到幽蘿夫人一臉沉重:“不用看了,他中的是穿雲暮的毒,這毒是沒有解藥的。”


    “我知道。”羅沐同樣沉重的垂下了眼眸,語氣說不清的悲涼。


    “沐漓,他是……活不了的……”


    “可是我不想讓他死。”羅沐漓望向幽蘿夫人,“娘,他是為了救我,他是為了救我才變成這樣的,如果不是他的話,那現在躺在這裏的人就是我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我知道。”幽蘿夫人點頭,“娘也很感謝他,感謝他如此豁出性命去救你,但是娘沒有辦法,穿雲暮,是無藥可解的!”


    羅沐漓呆呆的看著幽蘿夫人,眼神由最初的傷感、失落,漸漸的變得堅定,決然,她說:“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救他。”


    話音未落,羅沐漓就轉身離開了薇香居,幽蘿夫人因為她的那句話有一瞬間的失神,她傻傻的愣在原地,看著那道堅定的決然的離去的身影,心裏不知不覺就湧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失落,她扭頭看了林水寒一眼,不由得深深的歎了口氣,而後便離開了房間……


    傍晚,夕陽西落,離開薇嵐院之後,羅沐漓獨自一人走在大街上,兩旁店肆林立,身邊人來人往,金紅色的霞光籠罩在他們身上,在她的身上,茫茫天際,隻留下一抹殘陽,暮色終會黯淡,而人,終會有死亡的那一天……


    羅沐漓不知不覺的就想到了林水寒,所有人都說,穿雲暮沒有解藥,他活不了的,可是為什麽,她就那麽相信,一定會有辦法救他呢?羅沐漓漸漸的覺得心煩,自己怎麽就稀裏糊塗的惹上這麽多事情了呢!


    現在她該怎麽辦?如果穿雲暮真的無藥可解,那該怎麽辦?


    難道真的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林水寒去死了嗎?


    羅沐漓搖頭,不!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林水寒這樣死去,他是為了救她才變成這樣的,她不能這樣棄他於不顧,況且,她還有很多問題要問他!


    想到這裏,她轉身想迴冰嵐院,去找南空淺,想問問他有什麽辦法,南家畢竟有渡笙鏡,如果他能啟動渡笙鏡,那就一定會有辦法救林水寒的!她這般天真的想道,可是一轉身,她就差點撞上了一位看起來年過六旬的老爺爺。


    “您沒事吧?”羅沐漓被嚇了一跳,盯著這位站在自己麵前的白發蒼蒼的老人,他的雙手背在身後,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雖然臉上皺紋遍布,一臉滄桑的樣子,可是看上去,竟也沒那麽顯老。


    “我盯著你很久啦,小姑娘!”那老人笑著開口,羅沐漓詫異,“我?老爺爺,你盯著我,做……做什麽?”


    “我知道你認識林水寒啊,我也認識那個孩子啊!”


    “你認識林水寒?”羅沐漓大吃一驚,“你怎麽認識他的?”


    老爺爺指了指她手上的木環,說:“這個東西啊,就是他姐姐跟我買的,所以我認識他。”“你是說,這個木環?”羅沐漓不可思議的指著自己手上戴著的那個木環。


    老爺爺點了點頭。


    “老爺爺,那這東西你是怎麽得到的,又是怎麽,戴在我和林水寒手上的?”羅沐漓立刻上前一步追問道,她就是想要知道這個木環的來曆,心裏莫名的湧上一種渴望,對於答案的極度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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