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的劇烈收縮,肌肉下意識的緊繃,大腦湧現的危機感,以及對眼前這黑洞洞的槍口的恐懼。


    楚河發誓。


    這是出生的24年來,獲得係統的1年來,槍口距離他的腦門最近的一次,沒有之一。


    因為厄·多倫多就坐在他右手邊的位置,間隔不足半米,起身抬手,槍口直達眉心。


    現在,這把槍距離他的眉心隻有0.01厘米!


    “多倫多先生,談個入會的事情大可不必舞刀弄槍吧。”楚河勉強保持住鎮定。


    “我想談的可不是入會的事。”厄·多倫多微微搖頭,眼神淡漠。


    他隻想楚河死,以絕後患。


    楚河咽了口口水。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幾乎在座的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隻聽多倫多起立時椅子發出的輕微響聲,再一轉神便看見他用槍指著楚河的頭。


    “沒必要鬧的那麽僵吧,我覺得50%也不是不能商量。”楚河額頭上冷汗直冒。


    槍指著頭呢!


    生死攸關的時候!傻子才冷靜!


    楚河雖然不冷靜,但他的大腦卻在加速思考。


    保險,彈匣,扳機…


    楚河用目光掃過槍的各個部分,心裏有了決斷。


    “已經晚了。”厄·多倫多微微一笑。


    等楚河死了,他的河圖集團唾手可得,至於帶來的負麵效應,多倫多並不在乎。


    每對眼前這個年輕人了解更深一步,厄·多倫多就對他更恐懼一分。


    理事會是這個世界上的命脈,而五大家族更是如神一般的人物。


    就像上帝,隻要他們樂意,可以輕鬆做到這世界上的任何事情。


    百年穩坐釣魚台,這群老朋友已經失去了警惕。


    但他厄·多倫多沒有。


    短短一年便崛起,年僅24歲就能有此作為,其智近妖,堪稱蓋世天驕!


    這絕不是好對付的貨色,更別提吸納進理事會中,留著他日後必有大患!


    要把企圖蓋過大樹的萌芽扼殺於搖籃中!


    現在。


    整個大殿裏已經靜了下來,靜到隻能聽到眾人急促的唿吸聲。


    唰的一下!


    從厄·多倫多拔槍到塵埃落定,不超過兩秒鍾的時間!


    剛才還載歌載舞、談笑風生的名媛貴族,現在卻唯唯諾諾的不敢發聲。


    他們不知道六人在圓桌上聊了什麽禁忌話題讓厄·多倫多拔槍相向。


    但空氣中彌漫著危險的氣息,源頭正是厄·多倫多手中的黑色手槍。


    “楚河!”


    在場的文森驚唿一聲。


    自從楚河救了他一命,他便視楚河如親兄弟一般。


    救命之恩,別說一朝一夕,一輩子都還不完。


    如今救命恩人被人用槍指著,文森怎麽不慌呢?


    他在驚唿一聲後,下意識的撥開人群向前一步。


    然而…


    “不許動!”


    厄·多倫多的左右手愛德華·賈斯汀站出來,又掏出一把手槍指著文森的頭。


    文森又被嚇得一激靈,湧上大腦的熱血被迫倒流,整個人瞬間冷靜下來,不由得退了兩步。


    見狀,楚河頂著槍口,僵硬的轉過頭,向他搖了搖頭。


    文森咽了口口水,不敢動彈。


    楚河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旋即不再言語。


    老亨利四人也無法保持平靜。


    厄·多倫多這可是明目張膽的威脅,從50%的股份到現在毫不猶豫的拔槍,這家夥根本沒想過把楚河吸納進理事會!


    但老亨利有一點百思不得其解。


    門口的搜查人員由五大家族聯合派出人手組成,公正無私,絕不會讓人把危險物品帶進來。


    既然如此,厄·多倫多和他身邊這個侍衛又是如何做到的?


    莫非,這家夥早有反心?


    想到這裏,強如老亨利都慌了神。


    現在隻有厄·多倫多拔了槍,外麵的人還不知道裏麵此情此景,隻要多倫多想,其他四大家族的掌舵人會被一鍋端,他便可以封鎖事態,慢慢掌握理事會……


    李·威廉那肥胖的身體正不斷發抖,是被嚇的。


    勒布朗·詹姆斯和凱倫·萊肯選擇沉默,他們生怕此時開口會引火上身。


    “年輕人,你是文森家族的少主,泰勒·文森的兒子,你父親是萊肯的朋友,對吧?”


    厄·多倫多身材高大,以至於看人的眼神威壓很重。


    他看了一眼文森,又看了一眼右手邊的5凱倫·萊肯,手中槍支依然頂在楚河腦門上。


    楚河不敢動彈,他的腦門已經流滿了汗水,眉心被一股壓迫感狠狠擠壓。


    他正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厄·多倫多放鬆警惕的機會。


    這個機會不會太久,也不會太快。


    因為厄·多倫多不會輕易放鬆警惕,但他的精銳刺殺小隊卻已經到達教堂,還有五大家族的私軍,不能讓外麵的守備私軍起疑心。


    文森不敢說話。


    看得出,他還是挺害怕的。


    麵對五位裏手段最狠辣,最好戰,最易怒的厄·多倫多,誰又能不害怕呢?


    楚河向他試了個眼色,示意他配合文森。


    他不希望文森牽扯進來,這個高大直爽的歐洲男人是無辜的。


    而且讓文森配合厄·多倫多,興許可以拖延時間。


    收到楚河的眼神暗示,文森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


    “good。”


    厄·多倫多稱讚一聲,隨後說道:“孩子,我對你,包括在場的所有人都沒興趣,我隻是和這位楚河先生解決一點私人恩怨。”


    他環視場中,一手持槍一手自然下垂,語氣平緩而沉悶,殺意似怒目金剛,威嚴如不動明王。


    要不是被人用槍指著頭,楚河直接就開罵了。


    誰跟你有私人恩怨?


    這才認識幾分鍾就私人恩怨了?


    想殺我也不用找那麽拙劣的理由吧?


    同時,楚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自己已經態度謙恭並且處處讓步,為什麽這個厄·多倫多就是咬定青山不放鬆呢?


    一定要鬧的魚死網破,自己身死道消他才開心嗎?


    聽到厄·多倫多的話,在場的人陸續點頭。


    氣氛緩和了一點。


    “唿~”


    老亨利也是鬆了一口氣。


    從厄·多倫多口中很少能聽到謊言,他說沒興趣,那就是真的沒興趣。


    不過還是不能放鬆警惕。


    老亨利偷偷張望,目光不動聲色的掃過八扇門,思考一會從哪個方向撤出教堂。


    盡管厄·多倫多發出此番言語,但侍衛愛德華·賈斯汀卻依然用槍指著人群,隨時警戒。


    “大家都沒意見。”


    厄·多倫多微微一笑。


    “那麽…”


    “楚河,saygoodbye吧!”


    扳機即將扣動。


    大殿裏的所有人都屏住唿吸。


    空氣凝固,落針可聞。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把黑漆漆的手槍上。


    文森想上去救人,雙腳躊躇不定,明明已經堅定了決心,但楚河的眼神、自己的害怕、愛德華·賈斯汀那黑洞洞的槍口,卻讓邁出一步如同上青天一般困難,隻恨沒有舍己救人的勇氣。


    馬庫斯·謝弗更是一句話不敢說。楚河卻突然大喊一聲:“等一下。”


    厄·多倫多皺起眉頭,鬆開扳機。


    “我還有一句話想說。”楚河砸了咂嘴。


    “我滿足你的條件,給你五秒快說。”厄·多倫多不耐煩的說道。


    他也深知反派死於話多的著名理論。


    但他不喜歡楚河的垂死掙紮,明明已經敗局已定,留下遺言又能怎樣呢。


    “5!”厄·多倫多開始倒計時。


    “我…”


    聽到倒計時,楚河一刻不敢耽誤,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出口:


    “我賭你的槍裏沒有子彈。”


    “………”


    厄·多倫多一愣,旋即被氣笑了。


    “楚河你是來搞笑的嗎?有意思嗎?”


    這個時候,他也懶得假惺惺的叫楚小友了。


    “不,我是認真的。”


    楚河一字一頓的說道。


    “因為你的子彈,在我這。”


    楚河抬手,張開手掌,隻見手心躺著一發黃澄澄的子彈和一個黑色完整彈匣。


    什麽?!


    厄·多倫多大驚失色!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沒有一個人反應過來。


    自己手裏是一把m10,彈匣的樣子和子彈的口徑都牢記於心,楚河手裏的確實是自己的彈匣。


    那自己手裏這把槍??


    厄·多倫多的瞳孔劇烈收縮。


    待他將視線從彈匣上移開,轉向麵前的楚河。


    迎接他的。


    卻是楚河那一口潔白的大白牙,以及……


    黑洞洞的槍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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