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夜幕降臨。


    楚河看完最後一場跑馬,再次拿到7%的任務完成度。


    據說決賽要延後,直到醫院認為一號選手吳競存和巴比倫彈頭的狀態足以參加比賽,再進行比賽。


    這也是馬會為了緩解輿論壓力不得已而為之。


    任務完成再即,但他的心情依然沉悶。


    “沒事就早點迴家休息去吧,這幾天我們會去淩悸家,商量一下屆時的具體對策。”張無道一行人站在看台頂層的天台上。


    這裏可以直接看到賽馬場出口。


    行人魚貫而出,剛才還熱鬧的馬場瞬間冷清下來,遠處夕日隻剩半輪,正緩緩躍下地平線。


    “好。”


    楚河幹脆利落的點頭,轉身離開。


    走的越快,越感覺到心中有些許涼意。


    興許這就是蘇軾所說的“高處不勝寒”。


    …………


    五輛勞斯萊斯庫裏南行駛在馬路上,正浩浩蕩蕩的向灣仔方向駛去。


    車上。


    楚河正在閉目養神。


    腦海中突然響起係統的聲音。


    【這是你第一次獨立做決定,而不是因為我發布任務】


    楚河被係統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敢情這家夥剛才一直都在偷聽。


    “興許這就是成長吧。”


    楚河在心中哦默默說道。


    “咋說,你支持我這個決定嗎?”


    【身為係統,我支持也無權幹涉宿主所有決定】


    “真是官方的迴答。”楚河翻了個白眼。


    “如果我死了,你咋辦?”


    【你有一塊免死金牌,還有個防彈衣,足夠你死三次】


    楚河一愣:“說得好有道理。”


    係統不再說話。


    楚河看得出,係統在迴避這個問題。


    “老板,你真的要去瑞仕嗎?”楊雄突然問道。


    “去,為什麽不去。”楚河不可置否的說道。


    “我感覺那個姓張…”


    李星光說到一半,又覺得“姓張的”這個詞不太尊敬。


    “叫他張先生吧,哪怕直唿其名也好。”


    楚河歎了口氣:“能做到這個程度,也算是為國為民了。”


    張無道此等作風確是身殘誌堅。


    雖然也有自己對理事會的仇恨摻雜其中。


    但更多的是想集結力量,在國際上為華夏打開一道足以發展的縫隙。


    “我聽不太懂,但感覺他們說的挺危險。”李星光說道。


    他當然聽不懂。


    李金鵬、張無道那些人,下的都是幾十年的大棋。


    活人,死人,廢人上至理事會五人這等七十歲老人,下至楚河這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全部都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能有如此智慧和忍耐力,楚河對他們幾個是服氣的。


    “龍潭虎穴。”


    就在楚河說話間,車輛也進了海底隧道,眼前景象瞬間黑了下來。


    “去瑞仕是我自己的決定,不包括你們,你們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自己想清楚。”楚河說道。


    此去兇多吉少,他沒理由拉著楊雄幾人一起送死。


    此言一出,楊雄幾人沉默了。


    車裏一下子安靜下來。


    透過黑暗,楚河看到他們的側臉,棱角分明。


    ………………


    猶記得楚河前幾年看的一本書,茅盾先生的《子夜》。


    書中有些對經濟學的描述,與楚河的大學所學專業不謀而合,若不是老教授推薦,楚河絕不可能去讀。


    書中語言多有晦澀難懂,但扉頁寫著一句話,楚河一直記得。


    “明明是夜深。”


    “卻又是黎明來臨前的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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