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嗎?”傻十三不確定,從小被奴役,不聽話就被打的半死。


    他和化神境老者幾乎形影不離,老者不開心時就拿他出氣,費南仲不開心時,也拿他出氣。費府所有人不開心,都可以拿他出氣。


    這般沒用的他,可以主宰自己的命運嗎?


    明明他已經自由了,為何他的心,還是被牢牢地禁錮!


    湘君拍了拍傻十三的肩:“來日方長,慢慢適應。天色已晚,我和不迴迴房休息,你也早點睡吧。”


    鳳不迴和湘君走出房間,貼心的把門關了起來。


    傻十三坐在鏡子前許久,他嘴唇顫動著,他看到鏡中麵無表情的少年,眼裏有淚花閃動。


    “我自由了,我自由了,我自由了。”


    腳邁進門檻的鳳不迴,聽到近乎瘋狂的嘶吼,皺了皺眉道:“放他一個人,沒有問題吧?”


    湘君溫潤一笑:“被關在籠子裏的老虎,重得自由,狂喜自是難免。不過,有一件事我要事先提醒你。”


    湘君的麵色很嚴肅,鳳不迴好奇道:“什麽事?”


    默然許久,湘君斟酌道:“傻十三是費家的仆人,不必我說,你也知道他在費家過的不如意。他飽受折磨,心性必定暴捩。我若不叫你教他法術,你定然不會答應。你記住,教他法術的同時,一定要讓他每日背靜心咒,煞煞他的性子。”


    本想說湘君多心了,傻十三的眼睛幹淨清澈,怎麽可能心性暴捩。湘君說的煞有其事,鳳不迴不得不認真聽取,認真道:“放心,我會拘著他,不讓他胡作非為。”眸子又顧盼神飛起來:“不是還有你嘛,你答應了要教我法術。”


    “話雖如此,我不可能一輩子留在飛仙門。你總要長大,挑起屬於你的責任。”湘君看著她,他的話一點都不假,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隻有將她引上正途,他們才能並肩作戰。


    “我的責任?”鳳不迴的麵色忽的變冷,她要做的就是拿迴屬於自己的妖丹。


    至於妖界會不會因為人類的脅迫而攻打人界,和她有什麽關係?


    這一切都是人類自作自受,自己造成的。況她被追殺尚自身難保,又如何能替天行道?


    當她憐憫他人的時候,誰又何曾來憐憫她呢!


    便冷嗤道:“我的責任,就是替生我養我的父母養老送終,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人是我的責任。”


    湘君並未因鳳不迴的一席話而惱怒,從一個小女子的視覺看待全局,她說的話並非沒有道理。


    況她又無緣無故被退婚,哪怕無法進入無妄山,也是其他門派的香餑餑。明明是天才少女,卻被迫進入名不見經傳的飛仙門修煉。


    換作是誰,心裏的氣也無法捋順。


    輕柔的拉起她的手,他柔聲道:“我知道你心裏有氣,無妨,總有一天你會改變想法。”見她還欲反駁,他揉了揉她的碧發:“即便不改變想法,亦無妨。”


    鳳不迴呆呆的摸了摸頭,她總覺得這次相見,湘君對她的態度變的很奇怪。


    具體奇怪在哪,她也說不太上來。


    “快歇息吧,明日我們早點啟程。”將門關上,湘君去找趙他子,商議明日的路線。


    傻十三臉色陰沉的站在門內,哪怕湘君刻意壓低了聲音,隻可惜他的聽力從小被化神境老者訓練。


    他們之間的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從紙糊的窗戶中,看著湘君離開的背影,嘴角浮現一抹怪異的冷笑。


    假惺惺的用靈力給他把頭發烘幹,背地裏卻說他性格暴捩。湘君肯定很瞧不起他,覺得和他為伍有失他貴公子的形象。


    總有一天,他會讓所有人都臣服在他腳下,包括湘君。


    他清澈幹淨的眼眸,閃爍著妖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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