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局促地用手指繞著自己的頭發,正糾結著要不要道歉,沈度已經站起身,高瘦筆直的身形背對著她,聲音雖是一貫的低沉好聽,卻明顯帶著疏離和不耐煩,“去洗澡睡覺吧。”


    溫婉“哦”了一聲,跟在沈度身後,隨口問道:“你忙完了嗎?”


    沈度聞言猛地迴頭。


    溫婉正專心走路,冷不防就撞上他堅硬的胸膛。


    也不知為何,他的身體很緊繃,溫婉像撞上一塊石頭,頓時頭暈目眩,下意識地往後退。


    誰知腳下踩空,她的身體後仰,眼看著就要從樓梯上摔下去,一雙修長健壯的手臂從上麵伸過來,撈起她纖細的腰身,用力把她拉過去。


    溫婉跌入沈度的胸膛,隻聽到他“砰砰”如鑼鼓似的心跳聲,連胸膛上的溫度都是滾燙滾燙的,隔著單薄的衣衫,溫婉甚至感覺到沈度皮膚上冒出來的細汗。


    “我沒事。”溫婉以為沈度是在緊張她,連忙露出笑容,抬頭卻對上沈度深幽的眼眸。


    黑亮黑亮的,似乎躍出火苗,看得溫婉心頭一震。


    下一秒,沈度便放開她,英俊的五官上像是覆著一層細汗似的,在燈光下泛著旖旎光芒,粗著聲音說:“自己小心點。”,便轉身上了樓。


    溫婉還愣在那裏,耳邊傳來沈度的摔門聲。


    她這才迴過神來,揉了揉被撞疼的額頭,她是撞傻了吧?


    不然怎麽會在沈度那雙眼睛裏看到了占有和欲望?沈度怎麽可能對她有欲望?


    他已經有了董唯妝,何況他還是她的哥哥,他對她有男女之情有悖道德倫理。


    溫婉猛地搖了搖頭,不讓自己再想下去,迴房間洗漱躺在床上,很快就睡去了。


    隻是這樣的夜晚,便注定有人要失眠了。


    沈度連續衝了兩次冷水澡,仍然壓不住身上的那股燥熱,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越是想溫婉越無法安睡。


    後來他想到深愛了他那麽多年,為他付出了那麽多的董唯妝,發熱的頭腦便一下子清醒過來。


    他看著天花板,尚未褪去欲望的眼眸裏,滿是痛苦和掙紮,果然,他還是應該像以前那樣刻意疏遠她吧?


    溫婉早上醒來後並沒有看到沈度,她本來是要去做早餐的,走到廚房才發現早餐已經做好了,沈度留下紙條說讓她在微波爐裏加熱後再吃。


    溫婉吃著蔥香雞蛋軟餅,覺得味道讚不絕口的同時,又有些不好意思。


    沈度這個上班的還要早起給她這個不上班的準備早餐,怎麽想她都有一種罪惡感,因此她決定以後每天還是她做早餐給沈度吧。


    溫婉吃過早餐收拾好後,就上樓打開電腦,登陸司法部網站,在網上報名,便去書房找了相關書籍翻看。


    她在書房裏呆到中午,發信息問沈度是否迴來吃午飯,隔了一個小時才收到迴複,沈度在信息裏說中午不迴來,晚上也有應酬,讓她一個人吃。


    溫婉做了滿桌子的菜,看到這樣冷淡的迴複就有些失落,自己一個人吃了一點便收起來。


    她這人的生活向來隨意,在美國這幾年吃得最多的就是泡麵,如今又是一個人,她也沒有心思做多精致的食物了,晚上熱了中午剩下的菜吃了,一邊在客廳裏看電視,一邊等沈度迴來。


    等到淩晨幾點,還不見人影,發短信過去詢問也沒有迴複,溫婉實在困了,隻好留下客廳裏的燈,自己上樓洗漱睡覺。


    她睡得沉,也不知道沈度是什麽時候迴來的,迷迷糊糊中隻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


    溫婉聞到酒精的氣味,以及沈度身上才有的、連濃烈的酒精都無法遮去的清冽氣息。


    她有了意識,閉著眼睛躺在黑暗裏沒有動。


    片刻後,男人的手掌覆在了她的左臉頰上,掌心裏滾燙的溫度讓她顫抖了下,想出聲說話,耳邊卻傳來一聲低沉的歎息和呢喃,“阿婉,我究竟該怎麽做,才能不讓自己這麽痛苦?”


    沈度平日裏也沒有跟溫婉表露過什麽真實情緒,今晚他大概是喝醉了酒,才有了傾訴的欲望,溫婉也就那樣裝睡,放輕唿吸安靜等待著。


    誰知幾分鍾過去,沈度除了那句話以外,就沒有再說什麽了,溫熱的手掌又移到她的脖頸上,幫她掖了掖被角。


    溫婉還是閉著眼睛,又聽到沈度起身時輕微的腳步聲和關門聲。


    溫婉這才從床上坐起來,蹙眉想沈度是跟董唯妝吵架了,還是工作上不順心?


    她擔心沈度,卻又不知道沈度在煩心什麽,翻來覆去到很晚才睡著。


    第二天早上下樓,廚房裏依舊是準備好的早餐和留下的字條,中午沈度同樣沒有迴來,晚上還是有應酬,大半夜迴來後總是會在她床頭站一會,隻是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


    兩人又恢複了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卻碰不到麵的狀態,董唯妝也沒有再來過。


    如此過了三天,溫婉對於前後巨大的反差,慢慢也就習慣了。


    下午登陸網站的時候,她收到了司法考試的報名的迴複,卻是被退了迴來,原因是因故意犯罪受過刑事處罰的人員,不能報名參加國家司法考試,已經辦理報名手續的,報名無效。


    溫婉睜大眼睛盯著那一行字,隻覺得仿佛被潑了一盆冰水,她渾身發涼,顫抖著端起一旁的咖啡。


    七年前沈度為了不讓這件事影響她的前途,就通過各種途徑把案底銷了,也正因為她知道這點,才以為自己可以順利報名,但現在是怎麽迴事?


    怎麽會以這個理由被退了迴來?她的手抖得厲害,想放下杯子,那杯子已經從手中脫落,隻聽見一陣聲響,杯子應聲而碎,地板上冒著熱氣的咖啡氤氳了溫婉的眼睛,裏頭一片晶瑩,會做且有能力做這種事的人,除了穆鬱修以外,還會有誰?


    他在t市那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不要說讓她報不了名,他就是把當年的案子翻出來,也可以再讓她坐幾年牢。


    然而也就是這樣一個可以掌控旁人命運的大人物,偏偏跟她這種無名小卒過不去。


    一股怒火在胸腔裏燃燒起來,溫婉的牙齒用力咬著唇,卻還是止不住哆嗦。


    她又怕又恨,四肢冰涼地坐在那裏很久,猛地起身疾跑到床頭,找到上次穆鬱修留下的聯係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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