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雨想起還有個客棧東家,一問才知,鍾會用刑時沒注意,那人搶著喝了燒紅的鐵水自盡而亡。


    隻能歎一句“各為其主,忠心之士”,給建了個無名塚。


    她始終對程家大房的大少爺耿耿於懷,讓他們去查一查以前的管家,也就孟嬤嬤曾經的夫家是否還有痕跡。


    若此路不通,年後,她鐵定要把人綁了!


    好似還有許多未交代清楚,方知雨就在小院門口徘徊,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懸空起來。


    竟是宋筠將他攔腰抱起!


    “呀!大家都看著……”


    方知雨在宋筠肩頭迴眸,滿院冬風,沒有半個多餘影子。


    她隻好改口:“啊呀!你想讓酒肆的人知道世子和世子妃醉酒胡鬧?”


    宋筠低眸淺笑:“就是啊。不然世子跟世子妃在這院子裏做什麽事才能耽誤那麽久?”


    方知雨整張臉立刻紅透,以至於抱出去的時候,被很多人瞧成了嬌羞和酒後亂那什麽……


    上得馬車,宋筠也不丟手,就把方知雨控在懷裏。


    抵達王府,宋筠還是不丟手,抱起人一路向裏。


    迴到世子府,依舊不丟手,直接將人抱迴正房,親手為她褪去外衣,塞進被子深處取暖。


    無數小道消息,隨著夜雪飄向各處。


    隻是方知雨盯著床帳想了一會兒,突然掀被起跳:“我還餓著肚子呢!”


    世子府隨即人仰馬翻——世子妃沒用晚膳,可不能餓著!


    ***


    年節越來越近。


    仁義殿裏忙得頭挨著腳,各司各殿亂亂糟糟,都在忙著準備王府的各種拜禮、賞賜……


    內府之中各院忙著準備過年事務,丫鬟婆子喜氣洋洋。


    隻有世子府,安靜得令人昏昏欲睡。


    世子“養病”,石頭和喜貴養傷。


    翠妞已經可以挪動下床,隻是依舊走不直。


    四丫帶著思荻努力幹飯,誓要在年節之後都養胖一圈!


    十三追著青鴛學武,學的都是假把式,用來唬人算夠了。


    杏兒和燕燕忙著替世子妃繡荷包,塞銅板,為年節小賞做準備。


    方知雨盤算良多,一抬頭看著各處喜色,隻好用“年後再說”壓住衝動。


    小除這一日,清靜數日的世子府突然歡騰起來,因為世子妃收到了家書!


    世子妃高興,他們就都跟著高興。


    家書是妹妹寫的,字有些不周正,但一筆一劃都極其認真。


    信中隻言一切都好,又叮囑方知雨莫要動怒。


    看到“在婆家要隱忍”幾個字,她的嘴角抽了抽,將紙頁折起來擋住——看不見就當沒看見。


    繼續看後頭的字。


    其中提到送迴去的東西……除了她準備的,還有許多布匹、首飾、銀票?


    宋筠下頜搭在方知雨肩頭,突然伸出食指,在那幾處點了點,“我幹的。”


    方知雨驚訝側眸,得了個討親的噘嘴。


    “吧唧”一口,她問:“送了多少?”


    宋筠搖搖頭:“不多。銀票送多了,被那位的暗探發現會多疑。雲錦是為了讓嶽母過年多做幾件新衣。至於兩套首飾……做嫁妝。”


    嫁妝?那首飾鐵定價值不菲。


    宋筠見方知雨愣住,雙手往前一伸,圈住她小腹,“等你做了內府的主,一切平息,就把嶽母她們都接過來。”


    能接到淮南,自然比留在京城更好,一方麵能照應,另一方麵也能脫離皇帝和定國公府的控製。


    但方知雨癟嘴:“我才不要做淮王府的主呢。”


    她扯開宋筠的手,翻身就坐到他雙腿之上,“我就隻做你的主。”


    宋筠大笑:“喲,野心如此大?”


    一雙柔柔的小爪子摸上來,按在他雙眼前,遮住了亮。


    宋筠剛想講話,唇間蕩進一抹純香,喜得他一口氣順不了,差點暈乎過去。


    眼被遮住,唇被堵住,雙手隻能環上那腰,一點點摩挲……


    “世子……”石頭在外,“許總管有事求見世子妃。”


    眼前光亮一瞬迴歸,宋筠意猶未盡地舔舔唇,“我弄死他,或者你弄死我。”


    方知雨羞紅了臉,哪裏不知宋筠在想什麽,又“吧唧”兩口,才迴複石頭:“請他到東廂房稍候。”


    她跳下去,理好淩亂的衣衫和發絲,又跳過來給宋筠理了理,然後蹦跳離開。


    宋筠如同攀上高峰,又跌落深淵,再順風而起,又飄蕩入海……


    鼻尖微微發涼,又流鼻血了?


    抬手一抹,沒有紅色,還好還好。


    可他怎麽就到了談鼻血色變的程度!


    ***


    大多數去往各州各縣送過年米糧的人都趕了迴來。


    有些更遠的,早就算好了時日,送到米糧之後,可以迴家,也可以就地過年,賞賜早早都發放下去。


    許總管則是前來上報此事,畢竟明日就是除夕,不可能等到年節後再報。


    一切順利,似乎沒有任何問題。


    迴來的人都拜訪了名錄之上的人家,無一錯漏,迴執畫押也十分清晰。


    為了表忠心,許總管還把重新整理的賬本也送了過來。


    方知雨翻了翻,讓許總管先迴,稍後會有賞賜。


    但她翻著兩頁賬本,來來迴迴,久久不能靜心。


    半個時辰後,世子並世子妃的賞賜到達仁義殿,各個歡喜。


    但同一時刻,典膳副被召到世子府。


    方知雨將賬本摔在他麵前,“這批幹菜是怎麽迴事?”


    典膳副左右一翻,終於發現問題所在——


    進了一批,合計一百二十一兩銀。


    用了一部分,剩下的卻損毀,而損毀的居然有二百三十兩銀。


    損的比買的多了一百多兩銀子,這就是假賬!


    典膳副連忙磕頭,“小的不知道!小的不管賬,但……這一年絕對絕對沒有見過如此大的損耗!定是典膳正,隻有他能過這些賬目。”


    方知雨沉著臉,“我欲重用你,你卻不能替我解憂?還想推脫?”


    典膳副當然知道世子妃想給自己機會,對典膳正中飽私囊也並非完全不知。


    可他們都是朝廷命官,哪裏是世子妃說讓誰下就讓誰下,說提誰就能提誰的?


    但機不可失……典膳副膝行靠近,“請世子妃給小的一些時日,最晚……年節以後,春祭之前,一定找到證據,揭穿許總管和典膳正!”


    方知雨盯著他,笑了笑:“起來說話,地上多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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