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邊的二十多個逃迴來的士兵個個是噤若寒蟬,好比頭上懸著砍頭刀,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落下來。


    雖然心中知曉是不可能斬了他們,但也是攝於氣勢的壓迫,頭都不敢抬起來,更別說開口了,死罪可免,活罪定然也難逃。


    “你等可知罪?”山城城主說道雖然氣勢十足。


    不用說,他也是姓方,要不然還麻煩了,名叫方齊侯,名字也算得上是威武霸道,竟然敢於自封為侯,也不知道有多少斤兩。


    放在天下他是不怎麽樣,但單在這祈黎,也算的上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熟人都笑稱其一聲侯爺。


    “小的知罪,請城主責罰。”他們隻能硬著頭皮說道,說與不說反正都是如此,責罰定然是必不可少。


    這就是差距,那方毅生為人上之人,雖然比不過那些王侯將相後代,但也是生於豪門,穿錦衣,食玉食,年紀輕輕就被拜為千軍校尉,不能否認他是有些本領,但是說到底還是他有一個好父親。


    至於他們這些人,窮極一生恐怕都難以到達這種高度,即使同樣有統禦千軍之能,不過根本沒有機會,沒有人馬讓其統禦。


    正是那句話,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不是沒有伯樂,而是不需要馬,他家裏的馬都安置不完,誰還有心情去別處尋馬,故而千裏馬無人知曉。


    這天下的模式已經固化,下等人很難有爬上去的機會,溫飽尚且難以滿足,哪裏還會有心情去心懷天下,人窮誌短,就是如此。


    “每人十鞭,杖責五十。”方齊侯冰冷的聲音迴蕩,沒有一點感情。


    “大人,大人開恩啊。”聽了這話,下方的那二十多人立馬是臉上變了眼色,跪在地上瑟瑟的開口說道,嚇得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先說鞭刑,那一鞭子下去別的不敢說,皮開肉綻那是肯定的,說的輕鬆,十鞭下去那就差不多已經是體無完膚,沒幾個月的時間肯定下不來床。


    這還是輕的,那杖責就更加恐怖了,若是當真毫不放水,用不了幾天屁股就足以開花,三十下就可能落得終身的殘廢,至於五十,輕則臥床半年,傷殘伴終生,重則直接就會要了小命。


    所以,這刑罰幾乎是同殺了他們沒什麽區別,之後肯定也沒辦法在這山城待了,連討口飯吃的地方都沒有,直接就是家中的頂梁柱轟然倒塌,說不定就是個妻離子散。


    早知如此,還不如當時再青芒山跟萬二他們拚個你死我活,就算是死了最起碼還能拿一個體恤,總不至於如此,活著更好,救出少城主那還不是大功一件。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我拉下去。”對他們的求饒,方齊侯一點也不為所動。


    旁邊的士兵立馬領命就要將他們拉下去,盡管是磕頭如搗蒜,卻起不了一點作用,隻有淒慘的聲音外大堂中迴蕩,迴蕩,流下的鼻涕眼淚是唯一的痕跡,誰讓他們是小人物。


    盡管旁邊的人有些兔死狐悲之情,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求情,個個都是怕惹禍上身,他們就如同世間奔波的螞蟻,死了也就死了,根本沒有人會在意,可悲可歎可憐。


    “慢著。”就在他們幾乎快要絕望之時,忽然有聲音傳來,想不到還真有人開口。


    現在大堂中,把畫麵定格起來,裝裱成一副畫作,仔細觀賞,可以從中看出人生百態,世態炎涼。


    首先是要被用刑的二十多人,這可以說是他們的救命稻草,一個個的都是兩眼放光,一種絕地又有課生機的神情。


    但他們卻不曾想想,開口之人是誰,是否也會有危險,這就是人性,最先考慮的一定會是自己,之後才可能會想到旁人,也不一定,說不得還真想不起來。


    再看,旁邊的山城大臣眾,大部分都是幸災樂禍,他們幾乎是可以想到開口那人的下場,若不是地位是在崇高,恐怕也定然會被牽連。


    這位什麽脾氣誰不清楚,雖然不言不語,但若是發起狠來那可是心腸如鐵,不知是誰竟然沒有一點眼力見,敢在這個時候去碰他的黴頭,那還不是找死。


    再說方齊侯,臉上帶有憤怒,卻又馬上就要轉變為疑惑,驚喜,介於三者之間,這感覺,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這副畫麵,即使是最為擅長工筆的畫師也不能描摹,其中的神韻,隻能目視之。


    時間流轉,這注定不會是一副畫麵,聲音說完,眾人循聲而望去,這才了然,原來是這人,這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還真是一點事也沒有,這人,在山城隻有一位,那就是少城主,方毅。


    雖然對別人心狠手辣,但是對待自己的兒子他可是溺愛的很,一向都是言聽計從,今日,若是他求情,這些人還真是不會有事。


    “毅兒,你迴來了?”看到那身影,方齊侯趕緊跑了下來,一把抱住他說道,現在的他不是方才那個判人生死的城主,而是擔憂兒子的老父親。


    “有沒有事?那幫土匪沒怎麽你吧?”他說完,趕緊在其身上打量了一番。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可是氣的不輕,現在的方毅,依舊是鼻青臉腫,身如乞丐,他還依稀記得,兒子走的時候可是白袍玉麵郎。


    “這幫小賊是在找死,我兒子我都不舍得打,竟然被他們打成這樣,下手這位太狠毒就吧,我可憐的兒。”說著,他悲痛幾乎顫抖,那神情,真怕他一口氣上不了就過去了。


    他還真好意思說,方毅這些傷雖然看著挺嚇人,不過都是皮外傷,根本就沒有傷及內在,好好休息幾天就會痊愈。


    但方才你對逃迴來的那些人可就不是如此了,動輒就是取人性命的勾當,也可曾想過,他們也是為人子,為人父。


    “爹,你別這樣,這麽多人看著呢。”方毅感覺有點別扭,都塊二十的人了,對待他還像個孩子,這讓他怎麽能夠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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