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衢州城,可以說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祈黎大軍正在慶上交鋒,如今又有太阿劍在城中出世,真是不知是好是壞。


    “太阿,究竟是什麽來頭,竟然到這種地步,可使天下人趨之若鶩?”萬二忍不住問道,方才隻是垂涎,現在迴過神來,不禁有些好奇。


    “說太阿,乃是春秋第一劍,相傳,那也是一場亂世征伐,王室衰微,諸侯混戰,狼煙遍地,戰火紛飛,比之今日有過之而無不及。”王之禮說道,他舉目,神色有些恍惚,仿佛可以見到那個的時代。


    太古太初,春秋戰,如今雖然已經過去幾千年,但一直被人津津樂道,種種傳說,大都是矛頭直指當時。


    聖人遍地,猛獸橫行,凡人未得開化,仙人不曾匿行,人神共居,仙魔同行,大地盡荒蕪,那是一個充滿傳奇的時代。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千古已逝,傳言終究隻是傳言,那其的世界到底是如何,今時今日再難得知,唯有那些足以震鑠古今的人或物,才能留下隻言片語,供後人去揣摩,去瞻仰,去追尋那遙遠燦爛的時代。


    千百年後,他們的時代也注定是同那春秋一般化為泡影,今人注定成古人,隻能留在後世的評價中,他們,不知是否會被提及。


    太阿劍,無疑就是當時一異常燦爛的星辰,直至今日,依舊褶褶生輝。


    拋開那個時代,言歸今朝,畢竟古時難再現。


    “當時,世人都言,此劍是由歐陽子同幹將兩位劍道聖師一同打造,但他們卻不承認,說太阿劍是一把諸侯威道之劍早已存在,隻是無形、無跡,但是劍氣早已存於天地之間,隻等待時機凝聚起來,天時、地利、人和三道歸一,此劍即成。”王之禮接著說道,這也是當初他在書上得知,不過是當成神話故事一般,並未當真,誰能想到,如今這太阿竟然真的出世。


    “晉當時最為強大,晉王當然認為自己最有資格得到這把寶劍,但是事與願違,此劍卻在弱小的楚鑄成,出劍之時,劍身果然天然鐫刻篆體“太阿”二字,可見歐冶、幹將所言不虛。”


    “晉王當然咽不下這口氣,於是向楚王索劍,楚王拒絕,於是晉王出兵伐楚,預以索劍為名借機滅掉楚。”王之禮一口氣說出好多,喝了一口壺中酒,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可想而知當時楚王是多麽的悲憤,隻因索劍未得就要屠滅他楚,那晉是何等的霸道,但他卻沒有一絲辦法,弱肉強食,這是亙古的道理,是亂世生存的法則,時至今日,依舊如此。


    若是衢州有百萬之兵,祈黎安敢來犯,恐怕隻會在其威懾之下唯命是從。


    又何至於神兵在城中出世卻不敢一碰,隻能等強人來取之,非是不想,實則不能,可悲可歎。


    “這一天,晉派來使者發出最後通牒:如再不交劍,明天將攻陷此城,到時石俱焚!楚王不屈,吩咐左右明天自己要上城頭殺敵,如果城破,自己將用此劍自刎,然後左右要拾得此劍,騎快馬奔到大湖,將此劍沉入湖底,讓泰阿劍永留楚。第二天拂曉,楚王登上城頭,隻見城外晉兵馬遮天蔽日,自己的都城宛如汪洋之中的一葉扁舟,隨時有傾滅危險。晉兵馬開始攻城,呐喊聲如同山唿海嘯,城破在即。楚王雙手捧劍,長歎一聲:太阿劍啊,太阿劍,我今天將用自己的鮮血來祭你!於是,拔劍出鞘,引劍直指敵軍。匪夷所思的奇跡出現了:隻見一磅礴劍氣激射而出,城外霎時飛砂走石遮天蔽日,似有猛獸咆哮其中,晉兵馬大亂,片刻之後,旌旗仆地,流血千裏,全軍覆沒,楚王身死,卻換得千裏江山。”說完,王之禮眼神中帶著深深的震撼。


    不僅是他,萬二王刀也是被震的不輕,隻有墨子翟依舊平靜,對於此劍的來曆,他自然是稔熟於心。


    神劍染王血,楚王雖不是它所殺,卻是因它而亡,經那一戰,太阿名揚天下,之後就再不見其蹤影,不知是否是承受不得那千萬亡魂,現世便屠千萬人,這究竟是神兵還是魔兵?


    “它,真有那般?”萬二問道,還未從中迴過神來,若真是這般,他就算是拚命也必須將之搶到手,有此神兵,何愁不能登頂天下?


    “古時有。”這個問題隻有墨子翟有發言權。


    “那今日如何?”他接著問。


    “這方天地,早已經不是古時,神威難再現。”墨子翟說道。


    但即使是如此,有如何赫赫兇名,它定然不會平凡,數千年埋於地下,誰人知曉它到底如何,墨子翟也隻是猜測罷了。


    “有得必有失,想要得到必須付出代價,這太阿,正邪難分。”墨子翟歎了口氣說道。


    當年楚王盡屠敵軍,代價就是其生命,它本是天地的產物,又豈容凡人駕馭。


    誰人可持,誰敢敢持,誰人配持?


    “我欲得之,何如?”這次,萬二說的堂堂正正,說的一本正經,他,就是要那把太阿劍,不論是誰,都不能阻擋決心。


    “如飛蛾撲火,竹籃打水,它,不是你能觸碰。”墨子翟道,說的確切,說的果斷,說的篤定。


    “我必得之。”萬二道,眼中熊熊似火燒,他萬二,怎就不配?


    衝天高樓之上,一人依舊如往,他就那般站在其上,仿佛就是這天地的中心,日月星辰最多為陪襯。


    慶上城中損失一仙人,他毫不心疼,麵色都未曾一改,但今日,麵色卻如同萬丈深潭之水。


    “太阿,太阿。”他低吟兩聲,難解心中之苦悶,依舊是麵沉。


    破舊道袍,滿頭白發蒼蒼如銀霜,麵色枯槁似死灰,比之當日慶上攜霆,他又蒼老了不少,常人視之也可知,死之將至。


    但他眼眸依舊明亮,即使是白天,也如夜間之星辰,深沉的如同浩瀚汪洋。


    “太阿,太阿。”他輕語,與那人一般無二,不知是否是心有靈犀,但兩人所思定然不盡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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