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羽眉毛一挑,臉色馬上落了下來,“聽洪小姐的意思是本王派人做的了,那你可太小瞧我了,我要是派人來做,就不是這麽溫柔了,大卸八塊都是最輕的,否則怎麽能展現出王府的手段呢!”


    洪小姐臉色一白,倔強地瞪著他,身子撐在柱子上,不至於倒在地上,她不想在對手麵前落了下風,頗有幾分輸人不輸陣的架勢。


    元靖羽嗬嗬噠,做出這幅弱不禁風的樣子給誰看,自己才不是那種憐香惜玉的人。


    退一步講,就洪小姐這長相,這身板,實在憐不起來呀!


    洪媛隻是骨頭架子大,個子比一般女子高大,顯得威武一些,麵目五官有些英氣,其實並不算太難看,隻是不符合大夏人的審美觀,所以才一直嫁不出去。


    加上和耶律錄旗那一出,名聲壞了,隻好剩在家裏了。


    事情有了進展,甄士成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剩下的就是打探洪方和那些江湖人有過節,或者礙著誰的路了,被人買兇來滅口。


    他伸手請元靖羽先走一步,畢竟他是皇室中人,身份 尊貴。


    就在此時,屋子裏突然衝出一個人影,跪在他的腳步抱著他的腿,元靖羽下意識就要踹出去,好容易才忍住了,內宅後院,都是女子,一腳下去焉有命在!


    居然是洪方的那個小妾,她哭得梨花帶雨,一張嬌媚小臉揚起來,露出修長的脖頸,嬌柔的跟樹上的梨花似的。


    “王爺,妾身求你帶我走吧,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妾身都願意,您也看到了,夫人恨我入骨,我若留在這兒,隻能是死路一條。


    妾身久聞王妃慈悲為懷,最是憐惜窮苦人,妾身也是窮苦人家的女兒,不得已被父親賣入尚書府,委身他一個老頭子,求王爺發發慈悲,救救妾身吧!”


    這鬧得哪一出呀?元靖羽看著甄士成,攤攤手,他可真的什麽都沒做。


    洪夫人氣的滿臉漲紅,這個賤人可真會作妖,大聲嗬斥:“來人呐,把這個賤婢困了扔進柴房,進了我尚書府的後院,死也得是老爺的人。


    既然老爺生前那麽疼你,你就繼續伺候老爺,陪他一塊兒上路吧!”


    這是要讓小妾殉葬呢!她原本不想做的這麽絕,完全是被她氣狠了,居然去和老爺最大的對頭求情,這是在打整個尚書府的臉!


    小妾嚇得瑟瑟發抖,滿臉哀求的看著他,像是抱著最後一顆稻草似的,緊緊抱著他的小腿,一個勁兒的搖著頭,她還這麽年輕,她不要死!


    元靖羽臉色一冷,斜睨了洪夫人一眼:“洪夫人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殉葬可是隻有皇室中人才有的特權,你是想造反嗎?”


    殉葬可不是什麽人都能享受的,隻有皇帝才有權利選人殉葬,再說大夏立國之後,已經廢除了這道規矩,除非自願,後妃都不必殉葬。


    洪夫人臉色慘白,連忙否認:“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是被這個賤婢氣的狠了,王爺你不能汙蔑我!”


    此時洪宥已經收到消息趕來了,趕緊上前把母親拉下去,行禮道:“王爺,母親驟逢大變,心神恍惚,言辭之間有失妥當,還請王爺不要見怪。


    這個女子在尚書府不過是個通房丫鬟,正經妾室都不算,王爺若是中意,帶走就是了,一件小事,何必壞了兩家的交情?”


    元靖羽撇撇嘴,“可別,本王和你洪家隻有仇,沒交情,是這女子求我帶走她的,可不是我中意的,洪公子這話若是傳到我家王妃耳朵裏,我可是百口莫辯呐,還是你們自己留著吧!”


    女子滿臉絕望,渾身的力氣被抽幹了似的,一下子癱軟在地上,這次她是死定了!


    洪宥是文人,說話喜歡留三分,這麽坦然的說出兩家有仇,一點兒麵子都不留,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接下去了。


    元靖羽懶得和這拎不清的一家子糾纏,本來就想讓甄士成發現洪方的死是殺手所為,目的達到了,自然要走人了。


    甄士成同情地看著地上的女子,搖著頭歎口氣,她是徹底沒活路了,好歹是一條鮮活的性命!


    元靖羽打趣他:“要不然甄大人帶迴家去吧,不差這一口吃的!”


    甄士成連忙搖頭:“可算了吧,我這把老骨頭還想多活幾年呢!”


    沾染了血腥氣的女子,在古人眼裏是晦氣的,哪怕再窮的農夫,也不會娶迴家的,認為會影響運勢。


    元靖羽想到這一點兒,看著一臉死灰的女子,歎道:“罷了,你跟我走吧,交給王妃安置!”


    女子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王爺說什麽?你答應帶我走了嗎?”


    世人眼裏,元靖羽殺人如麻,心狠手辣,其實他很尊重生命,那都是戰場上形式所迫,不得不那麽做。


    見多了生命無常,對生命有一種敬畏,能救一條是一條吧!


    “賣身契呢,拿來!”幫人幫到底,元靖羽又要了她的賣身契,一行人才各迴各家。


    隻是他多了個拖油瓶,有些發愁怎麽跟王妃交代。


    洪方遇刺身亡的消息已經傳遍京都了,沈清菀自然也收到消息,本來就在自己計劃之中,也沒多驚訝。


    隻是看到元靖羽領著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迴來,驚訝地合不攏嘴。


    “王爺,這誰啊?不會是你收的小妾吧?”沈清菀也是女人,本能的懷疑男人起了壞心思。


    元靖羽趕緊舉手投降:“我是那麽膚淺的人嗎?這是洪方的人,洪夫人容不下,留下去就是死路一條,我想著清菀心善,遇上了隨手救一救,就當是積德行善了。


    那個,司馬先生還等我議事呢,我去書房了,人你看著處置就好!”


    交代完了趕緊溜之大吉,氣的沈清菀直跺腳。


    女子原本緊張忐忑的心情放鬆很多,想不到威嚴肅穆的王爺,在王妃麵前居然是這幅模樣,有種跌落神壇的感覺。


    王妃也很和善,她覺得自己賭對了,王妃肯定會妥善安排自己的,甚至對未來生出期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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