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羽能闖下戰神的稱號,治軍極嚴,尤其是裁撤之後的軍隊,留下的都是體力處於最高峰的士兵,戰鬥力極強。


    大宛人擅長騎射,騎兵天下無敵,元靖羽當初戰敗,一方麵是計劃泄露,內部出現問題,還有一方麵就是騎兵上的短板,被大宛人很快衝殺到身邊,沒等來得及撤退。


    但是他們卻不擅長守城,這次的仗元靖羽還是極有信心的。


    將士們早就摩拳擦掌,等著追隨他去營救王妃,士氣不用鼓舞就已經處於對巔峰。


    第二日一早,元靖羽騎著戰馬,拎著長槍,看著一張張年輕而狂熱的臉龐,多餘的話不用說,舉起長槍一聲大喝:“出發!”


    “出發……”


    喊聲震天,按照商議好的計劃,部隊有條不紊地向孟州城進軍,元靖羽目光堅毅地走在中間,誰都看不出他心裏已經焦慮至極,從未有過如此害怕的情緒。


    小圓子也穿著盔甲,隨身伺候著。


    元靖羽忍不住問他:“你說王妃還好嗎?萬一她怕牽連我,做出什麽傻事兒,可怎麽辦才好?”


    王爺一向果斷,這次居然問自己這些,小圓子馬上明白他的擔憂,斬釘截鐵道:“王爺放心,王妃一定會好好的,從來都是她逼著別人做傻事兒,能讓她做傻事兒的人還沒生出來,說不定王妃還會有大大的驚喜等著咱們呢,王爺放寬心就是了!”


    元靖羽點點頭,他心裏也有一絲僥幸,清菀一向有主意,這次肯定會想出辦法自救的,盡管知道這種幾率很小,身處數十萬敵軍之中,她一弱女子能有什麽辦法?


    小圓子的安穩讓他恢複一點兒信心,同時也做好了麵對最殘酷的結局。


    跟著大部隊走不快,第二天中午才感到孟州城五十裏外,原地修整半天。


    元靖羽背著雙手望著孟州城的方向,挺拔的背影帶著幾分蕭索,經過他身邊的人都小心翼翼的。


    該來的最終還是要來,元靖羽把十幾萬的部隊全部擺在城門外,擂鼓叫陣,勢要一舉拿下孟州城。


    城頭上安靜的很,連巡視的將士都沒有一個,整個孟州城安靜的有些詭異。


    元靖羽舉手讓擂鼓手停下,目光深深的看著城裏。


    就在此時,大門緩緩打開,一輛馬車停在中間,元靖羽目光火熱,他認出這是清菀的馬車,白土山莊專門為她打造的,車上還有王府的標誌。


    車夫駕著馬車走出來,元靖羽顧不得有危險,踏馬靠近,大聲問道:“清菀,是你嗎?你怎麽樣了?”


    車夫也是王府的士兵,停好馬車一骨碌滾下來,跪在他的馬前道:“屬下無能,未能保護好王妃,請王爺責罰!”


    元靖羽身子一晃,差點一頭栽下來,眼裏蓄滿了淚水,“你說什麽?王妃她……”


    他害怕掀開車簾,看到的會是妻子的屍體,那種結果隻想一想就撕心裂肺的痛!


    車簾掀開,露出雲煙的臉,道:“見過王爺,王妃讓您進來說話, 城中已經沒有大宛人了,他們昨天就撤走了呢!”


    元靖羽惱怒地看了車夫一眼,下馬踹了他一腳:“王妃不是好好的嗎?你請的哪門子罪?這麽想挨鞭子就成全你,來人,賞他二十鞭子!”


    隻要清菀還活著,一切都不是問題,他迫不及待地登上馬車,身後的馮遠指揮軍隊入城。


    沈清菀躺在車子裏,昏暗的車廂裏越發襯的她臉色蒼白,虛弱的馬上就會斷氣似的,不得不說楊大夫這藥效果真的不錯。


    元靖羽卻被嚇了半死,已經憋迴去的淚意徹底忍不住了,兩步上前,跪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哽咽問道:“清菀,你怎樣了?你可不能有事兒,留下我一個可怎麽活的下去啊?”


    要說不擔心害怕是不可能的,見到元靖羽這一刻,沈清菀的心才徹底放心,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慵懶愜意,露出笑容道:“那不正好嗎?沒人管著王爺娶美人兒了,還不享盡齊人之福?”


    元靖羽很快恢複平靜,認真道:“我這輩子隻愛清菀,除了清菀,誰都不要,咱們夫妻生則同衾死則同穴,沒我在黃泉路上陪著你,你會孤單的!”


    沈清菀一陣動容,她能感受到元靖羽的真心,抬手撫摸他的臉,“王爺放心,咱們還這麽年輕,又做了那麽多好事兒,閻王爺不會收的,我累了,想睡會兒,你陪著我好嗎?”


    “嗯,你睡吧,我會永遠陪著你的,安心睡吧!”元靖羽不錯眼地盯著她,好像下一刻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


    沈清菀滿足地合上眼睛,這段時間她做夢都是睜著眼睛的,身處敵軍得多大的心才能睡的安穩呀!


    元靖羽真的一直陪著她,最後上前把她抱在懷裏,吻著她的頭發。


    馬車馳進州牧的府邸,暫時被元靖羽給征用了,雲煙看兩人一直不出來,上前敲敲車轅,道:“王爺,王妃,到了,奴婢伺候您下來吧?”


    元靖羽這才把她抱下馬車,裹得跟粽子似的,放在鋪著錦緞棉被的床上,吩咐:“都下去吧,沒有本王的吩咐,不準進來!”


    “奴婢遵命!”雲煙和雲袖對視一眼,都覺得王爺不大對勁兒,卻說不出來,隻好下去了。


    元靖羽脫了衣服,陪在妻子身邊,盯著她沉靜的睡顏,怎麽都看不夠似的。


    月色升起,緩緩爬過天空,天色漸漸發白,太陽露出一縷金光,不知不覺一夜過去了。


    元靖羽不知疲倦地看了妻子一夜,時不時撫摸她的臉,摸摸她身上的溫度,掖一下被子,生怕她睡的不舒服。


    天光大亮,外麵有人敲門:“王爺,王妃該喝藥了,草民可以進來嗎?”


    元靖羽沉聲道:“進來吧!”


    楊大夫看他雙眼布滿血色,眼底淤青一片,嚇了一跳:“王爺莫不是一夜未眠?”


    元靖羽點點頭:“清菀這樣子,我怎麽睡得著?楊大夫,你給我說實話,清菀還能堅持多久?”


    楊大夫麵色怪異,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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