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斌千恩萬謝地告辭了,郭掌櫃留下來還有事情要談,沈清菀也很好奇他和蔣斌的關係,能被他帶來的肯定不是一般人。


    隻是沒等郭掌櫃開始說,她卻覺得肚子一陣疼痛,手裏端著的茶盞一下子摔在地上,人也趴在桌子上,滿臉蒼白。


    蔡公公隨身服侍,嚇了一跳,趕緊上前扶著她:“王妃,您這是怎麽了?”


    郭掌櫃也擔心地望著裏麵,他以前也常和王妃見麵,這次是有外男,王妃出門才隔著屏風的,焦急之下顧不得那麽多,走進去道:“需要請大夫嗎?王妃哪裏不舒服?”


    等他看到沈清菀的肚子那麽大,快要臨盆的樣子,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王妃居然懷著孩子?


    蔡公公氣的喊道:“看你那點兒出息,你看著點兒,咱家去後院喊蕭先生,估計著要生了,不是說還有半個月的嗎?”


    郭掌櫃好容易找迴理智,一把抓著蔡公公的衣角,問道:“誰的?”


    蔡公公一口氣差點兒沒上來,這話問的,王妃是那不守婦道的人嗎?


    一腳踹在他身上,沒好氣道:“能是誰的?問這話就該揍,待在京都,能保得住嗎?你可小心點兒,咱家說不定殺你滅口呢!”


    陣痛過去了,沈清菀覺得好一點兒,責備他道:“郭掌櫃不是外人,你別嚇唬他了,讓陳嬤嬤和雲煙過來,穩婆和產房都準備好,別慌,沒那麽快生,吩咐袁統領警戒!”


    蔡公公慌忙去喊人,郭掌櫃顫巍巍起身,眼裏居然含著淚:“天呐,王府有後了,王府有後了!我這不是做夢吧?”


    沈清菀一陣好笑,他激動個什麽勁兒?


    很快,陳嬤嬤一群人兵荒馬亂地跑進來,攙扶著她去了後院,廚房開始生火燒水,穩婆一直隨身伺候著,鎮定地指揮大家。


    蔡公公拉著蕭玉成一個勁兒的問:“不是還有半個月的嘛?這是早產了嗎?會不會有危險?”


    蕭玉成被他嘮叨的煩死了:“顛簸幾千裏路,再好的人也得早產,有老夫在,保證沒問題,你走遠點兒,嘮叨的老夫心煩!”


    楊大夫拿出準備好的人參,跟著進了產房,蔡公公跟磨麵的驢子似的,來迴轉著圈兒。


    袁罡則如臨大敵,院子四周圍的密不透風,斥候派出十裏外,他也是心急如焚,默默祈禱王妃母子平安。


    沈清菀前世經曆過生產,算是有經驗,嘴裏咬著毛巾,隨著穩婆的吩咐不斷唿吸,陣痛越來越頻繁,她強忍著不發出聲音。


    雲煙端著參湯,趁她緩過勁兒的時候喂她喝上幾口,沈清菀滿頭冷汗,精神卻好。


    蕭玉成隔著簾子把了脈,道:“不錯,胎位也正,王妃放寬心,孩子一定會平安生下來的。”


    兩個多時辰的煎熬等待,沈清菀感覺肚子痛的都要暈過去了,肚子突然一空,渾身虛脫,長長舒了口氣,估計是生下來了。


    穩婆擦幹淨孩子口鼻裏的粘液,拍了他屁股一下,一陣嘹亮的哭聲讓所有人激動不已。


    蔡公公更是趴在窗戶邊上,問道:“王子還是郡主啊?王妃可好?”


    “是個小王子,聽著哭聲,多響亮,六斤六兩呢,母子平安!”裏麵傳來穩婆的聲音,外麵的人都激動地掉下眼淚,王府終於有後了!


    收拾妥當,沈清菀看著躺在繈褓裏的孩子,紅皮猴子似的,皺巴巴的,頭發卻很濃密,說不上漂亮,她卻看不夠,生下他可真不容易!


    蔡公公激動過後,突然道:“姓蕭的,你給咱家滾出來,你不是說是郡主嗎?還鬼醫呢,一點兒都不準,害的咱家幾個月吃不好睡不好呢!”


    蕭玉成優哉遊哉的走出來:“老夫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嗎?驚不驚?喜不喜?”一副欠揍的模樣。


    蔡公公舉起拳頭想揍人,最終沒有落下:“算了,看你那麽大歲數,咱家不跟你一般見識,不過王妃和小王子可要靠你了!”


    “放心,鬼門關已經過去了,不會有事兒了!”


    郭掌櫃聽他們說完,目光閃爍,悄木生息的走了,袁罡親自送他,路上威脅的話說了一大堆,要不是王妃吩咐,他和 蔡公公都想滅了他的口。


    因為早產半個月,奶媽沒有找好,沈清菀就親自給孩子喂奶,看著孩子使勁兒吃奶,心裏像盛滿了溫水,暖洋洋的!


    陳嬤嬤滿是愛戀的看著他們,這下子終於苦盡甘來了!


    沈清菀睡了一夜,醒來後精神很好,身上也沒那麽疼了,吃了陳嬤嬤做的紅糖雞蛋,又喂了孩子吃奶,靠在枕頭上想事情。


    她打開孩子的繈褓,仔細查看一番,在孩子的屁股上發現一塊青色的胎記,仔細一看,居然像是一條騰飛的龍。


    陳嬤嬤感慨道:“這孩子肯定不是一般人,說不定還是天子的命,天意如此,王妃好福氣呀!”


    沈清菀苦笑一聲:“我才不希望他有多富貴,隻希望他平平安安的,安穩度過一生,天子有什麽好當的,天家無情,孤家寡人一個,我兒子才不稀罕呢!”


    陳嬤嬤笑笑不語,王妃的想法從來和別人不一樣。


    蔡公公一夜未眠,急不可待地想看看孩子,終於被帶進去了。


    沈清菀把孩子包裹好,讓陳嬤嬤報給他看,“蔡公公,你抱一抱吧,這幾個月辛苦你了,雖然你是奴才,但這份忠心難得,我一直記著呢!”


    蔡公公眼淚一下掉了下來,卻不敢伸手抱:“奴才是醃臢人,可不敢玷汙了小王子,看一眼就滿足了,有王妃這句話,奴才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陳嬤嬤笑著道:“看公公說的,小王子還指望公公伺候呢,別說那些喪氣話,讓你抱你就抱,出門在外,沒那麽多講究!”


    蔡公公最終還是沒抱,輕輕撫摸了孩子的頭發,抹著眼淚出去了。


    沈清菀神色沉重,孩子平安生下來了,按照計劃,該把他送走,隱藏身份慢慢長大,在自己身邊太危險了,可是母子天性,想起孩子這麽小就離開,她的心刀割似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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