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菀懶得和他廢話,死了這麽多人,這老東西要是洗不清自己的嫌疑,直接平了這狗屁的山莊,逼得他露出馬腳來。


    她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直接問道:“陳管事,這幾天可有陌生人來你莊子上投宿啊?你可得老實交代,那些可是朝廷欽犯,窩贓犯人是個什麽罪名想必你也是清楚的!”


    陳忠看她麵目冷凝,心裏咯噔一聲,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開始喊冤:“確實有一夥大宛人來投宿,那都是三天前的事兒了,小老兒不過是一介草民,可不敢得罪那些人,好吃好喝的招待一番,第二天人就走了,王妃明察,借小老兒十個膽子也不敢和犯人勾結呀!”


    沈清菀目光閃爍,考慮這老貨到底有沒有說真話,大宛人怎麽知道自己的行蹤?要說沒人告密,打死她也不信!


    元靖羽涼涼開口:“和他囉嗦什麽,覺得他有嫌疑,大刑伺候就是了,總能撬開他的嘴!”


    以前他還顧念漢王的那份情義,可是想起沈清菀差點兒被人刺殺,多少情分都比不得嬌妻重要,寧可錯殺絕不放過,他手裏也不差這幾條人命!


    陳忠渾身哆嗦一下,在這些權貴眼裏,自己這條命和螞蟻差不多,真的想收拾自己,不需要什麽證據的!


    不過他還是要負隅頑抗一下,道:“王爺不能屈打成招,沒有證據的事兒讓小老兒說什麽,我家少爺可是在韓王殿下哪裏當差,您得講點兒道理!”


    “不是你兒子嗎?怎麽成少爺了?”沈清菀瞬間抓住他的語病,反問道。


    陳忠滿心懊惱,繼續狡辯:“對外都是這麽說的,這莊子他做主,我不過幫著打理,自然要給他體麵!”


    元靖羽目露寒光,懶得和他爭辯,他還不值得自己廢那些口水,直接喊道:“來人呐,壓下去大刑伺候,把他肚子裏的貨都給掏幹淨了!”


    “遵命!”軍中也有專門審問間諜的好手,對這些很擅長,直接拖著他的胳膊給拖出去了!


    “冤枉!王爺你不能屈打成招,小老兒是清白的!”淒慘的聲音傳出去老遠,驚動了隔壁的李侍郎。


    李侍郎看著他被拖走,也沒幫他求情,一個管事而已,不值得他費心,走進屋子,問道:“他有嫌疑嗎?不能夠啊?一個小管事哪兒來這麽大的膽子?”


    元靖羽道:“顏諾郡主在這兒休整過,不管有心無意,王妃的行蹤說不定就是他泄露出去的,審審總沒錯!”


    李侍郎的壓力也很大,拱手道:“要不要把莊子裏的人都審一遍?如果是真的,這些肯定都是同夥兒!”


    沈清菀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這位更狠呢,朝廷這些當官兒的沒一個善茬!


    元靖羽點頭道:“剩下的人就交給李侍郎了,還有給各州各郡發布通緝令,已經有證據證明是他們做的,這樣還讓人順利迴到大宛,這不是打了咱們的臉嗎?李侍郎說是不是這麽道理啊?”


    “王爺說的對,屬下這就去安排!”


    堂堂王妃被人刺殺,大宛人總要接受調查,就這麽走了,豈不是顯得朝廷太過無能?


    沒等他走出去,韓王居然帶著人走了進來,元靖羽眸光一寒,盯著跟在他身後的陳祖安!


    韓王深深一稽,行了大禮,態度極為客氣,道:“見過皇叔,皇嬸,侄兒聽聞莊子裏的人私通敵國,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陳祖安直接跪在地上,滿臉悲憤道:“王爺明鑒,這莊子不過是老父親養老的地方,怎麽可能私通敵國?若是下人有什麽得罪的地方,屬下給王爺賠罪了,可這通敵的罪名是萬萬不可能的,這可是滿門抄斬的罪名,韓王殿下都會受到牽連,一個小小的莊子,承擔不起這麽大的責任!”


    這話裏的意思就深了,既表明了莊子的能力有限,做不出通敵的事兒,又說了韓王是他的主子,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沒有確切的證據,讓他們做的不要太過分。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能說動韓王幫他出頭,這陳祖安確實有幾分本事,他們總得給幾分麵子。


    韓王老神在在地坐著喝茶,他出麵就代表自己的態度,別的話不用多說。


    元靖羽道:“不過是正常的審問,畢竟他們和大宛人有過接觸,想必陳家少爺也想洗清自己的嫌疑?”


    陳祖安恭敬道:“那是自然,屬下交代一聲,下人們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謝王爺寬宏大量!”


    李侍郎領著陳祖安下去了,韓王嗬嗬一笑,道:“皇叔不用客氣,他若是真的通敵,不用看我的麵子,斬了就是!”


    沈清菀道:“看韓王說的,好像我們夫妻多喜歡殺人似的,你皇嬸可是出了名的溫和大度,從不與人結怨,這都能招來刺殺,小命差點兒沒了,看來這做人不能太軟和了,會被人當做軟柿子捏呢!”


    韓王有些尷尬,“皇嬸說笑了,誰敢把您當軟柿子捏呀?也就是大宛人敢報複您,咱們朝廷可沒人敢小瞧了您呢!”


    沈清菀也是敲打一下韓王,事關自己性命,誰都得防備著。


    韓王出麵,審問就溫和多了,不能動用大刑伺候了,把莊子裏所有的人都盤問一遍,李侍郎為主,結果自然一無所獲。


    夜裏夫妻倆早早歇息了,元靖羽抱著懷裏的嬌妻,眼裏閃著寒光,一下下撫摸她的後背,哄孩子似的。


    沈清菀被他撫摸的很舒服,像隻慵懶的貓,不過能感到他身上散發的寒意,閉著眼睛道:“你還生氣呢?我不是沒事兒嗎?別看我不出門,江湖經驗足著呢,想害我的人還沒出生呢,別擔心了,隻是可惜了那些戰死的將士,太可惜了,這個仇遲早得從大宛人身上找迴來!”


    元靖羽悠悠歎口氣,有這麽個心大的王妃,他也很心塞,幸好她機靈,道:“你不是總說報仇不隔夜的嗎?先從顏諾身上找點兒利息,這些大宛人,一個都休想活著迴去,你家王爺這點兒本事都沒有,怎麽保護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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