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滿意地在心裏點點頭,不愧是自己任命的兵部尚書,很上道,這番話說的很好。


    遲懋也在場,心情有些複雜,他已經不像以前那麽單純了,自然看得出兩個舅舅在暗地裏交鋒,站在誰那邊也不好,不過從內心來講,還是站在元靖羽這邊的,大宛人早該受點兒教訓了!


    京兆府尹已經站在王爺這邊了,自然堅持立場,反駁道:“洪尚書這話說的可有證據?想說什麽就說什麽,別藏著掖著的,不就想說是鎮國王爺指使的嗎?


    王爺讓大宛人強搶民女了嗎?讓大宛人橫行霸道了嗎?下官人微言輕,可以知道百姓們辛苦勞作,繳納賦稅才有了咱們的薪俸,也可以說是百姓們養活了咱們這些朝廷命官!


    百姓們受了欺辱,下官沒有第一時間幫他們做主,已經心懷愧疚了,現在百姓們忍無可忍,自發懲治了行兇的惡人,現在還要倒打一耙怪罪百姓,恕下官做不出如此昧良心的事兒!”


    洪方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居然敢當庭和自己對抗,膽子不小呀,隻是他說的有道理,氣的渾身哆嗦,卻找不出合適的理由來反駁!


    永昌帝看著元靖羽,和顏悅色道:“九弟,聽說當時有你的兵出麵,你有什麽要說的嗎?”


    元靖羽低頭行禮,道:“啟稟皇上,確有此事,隻是那些兵都是退伍的殘廢老兵,現在隻是普通百姓,不過比百姓們多了血性和榮譽感而已,臣弟根本不知道他們是誰,畢竟臣弟帶過的兵沒有一百萬也有九十萬,哪兒能都認識呀?


    既然洪尚書覺得此事是臣弟指使的,那麽臣弟請求退出,以證清白!還望皇上成全!”


    永昌帝麵色陰晴不定,最終點點頭道:“九弟有心了,那麽就依你之見,刑部,大理寺,會同兵部,三司一起調查此事真相,務必公平公正,三日後拿出結果來,都散了吧!”


    元靖羽迴到王府,直接迴到內宅,沈清菀關心問他:“怎麽樣了?朝廷是什麽反應?”


    元靖羽攤攤手:“還能怎樣?皇兄的狗腿子自然主張和大宛人低頭了,我自請退出了,隨便他們折騰,不管什麽樣的結果,他們都別想好過,該他們頭疼才是!


    那個顏諾真是可惡,敢指著我的鼻子罵?以後有機會,定要好好收拾她不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了!”


    說完略帶著點兒委屈看著她,果然,沈清菀麵色一冷,嗬嗬笑道:“看來,她還是受到的教訓不夠呢,王爺放心,咱們報仇哪兒有隔夜的,收拾她還用等以後?瞧好戲吧,你家王妃幫你找迴這個場子來!”


    元靖羽嘿嘿一笑,上前握著她的手,目光溫柔的能滴出水來:“還是王妃疼我!以後我就吃王妃的軟飯了,沒有王妃我該多淒慘呢!”


    沈清菀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拽出自己的手,甩了甩沒好氣道:“少來這一套,我才不是你那些小妾,幾句好聽話就被你哄得暈頭轉向的,沒有我你照樣玩的轉,戰神的名頭其實白叫的?”


    元靖羽被她揭穿,也不惱,“清菀這話說的不對,除了你,誰能讓我說這些好聽的話?咱們夫妻齊心,其利斷金哈!”


    夫妻倆又開始撒糖了,雲煙和蔡公公識趣地走出去了,最近王爺越發粘著王妃了,說的話簡直太肉麻了,聽得丫鬟們都臉紅了呢!


    沈清菀知道他是舍不得自己離開,心疼她奔波勞碌,要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可這一趟還非走不可,實在不能再拖了!


    要不是顏諾郡主惹的事兒,她早走了呢!


    敢罵自己的夫君,一個外邦郡主而已,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沈清菀陰冷一笑,正好拿她開刀,好教所有人看看,自家夫君不是誰想罵就能罵的?


    顏諾郡主覺得自己就不應該來大夏,跟本沒有族人說的那麽好,什麽物產豐富,繁榮富裕,百姓軟弱,禮遇有加,怎麽到她這兒,就沒一件順心的事兒呀?


    不過繁榮富裕倒是真的,無數新奇的小玩意,精美的綢緞衣料,巧奪天工的首飾,美味可口的食物,讓顏諾郡主愛上了逛街,每次出門都有買不完的東西,讓她的心情變得愉悅。


    朝廷那邊需要等消息,她就帶著兩個侍女和幾個侍衛出門逛街了,散散心去!


    她們一行人走在街上,總覺得哪裏不對,雖然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喧囂,但是他們一走近,周圍立馬安靜下來,百姓們立馬躲開,讓他們顯得格外的顯眼!


    如果在以前,大宛人或許會以為這是對他們的畏懼,可是幾個人都從百姓們眼裏看到的不是畏懼,而是厭惡和憎恨,讓他們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


    顏諾走到一個捏泥人的攤子前麵,她很喜歡這些小玩意兒,拿著栩栩如生的蝴蝶泥人問道:“這個怎麽賣?”


    哪知道攤主冷冷道:“多少錢都不賣?你們走開,我不和猢猻打交道!”


    顏諾的臉色黑了下來,滿臉殺氣問道:“你說什麽?有種再說一遍?”


    身後跟著的侍衛唰地一下抽出腰刀,喝道:“大膽刁民,敢對郡主不敬!活的不耐煩了嗎?”


    若是以前,小販肯定嚇得篩糠似的,磕頭道歉,可現在他才不怕這些蠻夷呢,插著腰吼道:“哎呦!我的東西,愛買給誰是我的自由,你個蠻夷猢猻還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撒野?真以為我們大夏人好欺負怎麽著?


    你家的郡主又不是我們的郡主,憑什麽讓我們尊敬啊?一股子猢猻味兒,連我的泥人都染臭了,走遠點兒,別影響我的買賣!”


    如果說元靖羽輕視與她也就罷了,畢竟身份擺在那兒,可一個低賤的賣泥人的都敢對自己吆五喝六的,顏諾氣炸了肺,當場就要發作,讓侍衛直接給斬了!


    哪知道沒等她下命令,周圍的百姓紛紛附和道:“就是,蠻夷猢猻而已,憑什麽讓我們尊敬?我們不做猢猻的買賣,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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