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菀自然知道眾人的想法,冷笑兩聲道:“郡主這話從而說起?咱們非親非故的,用得著你來幫我抱不平的嗎?你這不是好心,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本宮的話說的夠清楚了,我後院裏的人,自有我來管教,輪不到別人來說三道西的,尤其是你一個外邦公主,萬一被禦史知道,參本宮一個勾結外敵,本宮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你這不是幫我,是在害我才對,其心可誅!”


    顏諾氣的滿臉鐵青,指著沈清菀渾身顫抖道:“我們大宛人才沒有你們大夏人這麽多彎彎繞繞的,有一說一,有二說二,不像你們那麽虛偽,明明心裏恨不得拿刀子捅死對方,見麵還親熱的好姐妹似的,虛偽透頂!


    我就是看不慣這女的不顧廉恥奪人家的丈夫,說幾句公道話,不行的嗎?嘴長在我身上,我樂意怎麽說就怎麽說,你管得著嗎?”


    朧月站在沈清菀身後,低眉順眼老實的很,顏諾這樣囂張,嚇得她一陣慌亂,打量沈清菀一眼,她居然有心情端起茶杯喝茶,好像被人指著鼻子罵的不是她似的。


    喝完茶,沈清菀才抬起眼皮看著憤怒的顏諾,淡淡道:“本宮雖說一屆女流,卻也飽讀聖賢書,聖人有雲,除中央之國,其餘外邦皆為蠻夷,不通禮數,不識教養,於猢猻無異!


    你說的很多,我們大夏人就是這樣子,心裏再恨一個人,也不會當麵報複,因為沒有足夠的理由去報複,自然要維持表麵的和氣,這也是禮數的一種,化外猢猻,怎會理解我大夏朝的文化禮儀?


    念在你這是未開化的女猢猻,本宮不跟你計較,以後見到王府的人繞著走,就是大夏朝種地的農戶,也比你個女猢猻高貴的多,惹火了本宮,讓你橫著出去!”


    有人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王妃可真夠厲害的,把人這麽尊貴的郡主給說成女猢猻,連大夏朝的農戶都比她高貴,讓人家郡主的麵子往哪兒放?


    不過聽著怎麽這麽解氣呢?很多人都麵帶笑意,下巴抬得高高的,高傲地看著顏諾郡主。


    顏諾郡主這次的臉色已經變的通紅,差點兒吐出一口血來,從未知道有人的話可以惡毒道這種地步,一個髒字兒都沒有,就把自己給罵的體無完膚!


    之前見她還溫和有禮,親切和藹,像是知心大姐姐一樣勸告自己,今天居然這樣的蠻橫傲慢,惡毒陰險!


    她算是見識到了沈清菀的厲害,不直接和她剛正麵,目光轉向孫夫人:“孫夫人請本郡主來就是被人羞辱的嗎?居然這樣,今年的青鹽,減少三成份額,本郡主告辭了!夫人好自為之吧!”


    孫夫人嚇了一跳,親自送她出去,還不斷地陪著不是:“郡主不要生氣,這是意外,我根本沒請她來,真的沒有羞辱郡主的意思,你消消氣,之後我親自上門給郡主賠罪!”


    沈清菀麵色陰沉,渾身更是露出憤怒之意,嚇得滿屋子的貴婦們大氣都不出,王妃這氣勢越發的強勢了,比皇後都要凜冽!


    孫夫人氣急敗壞地迴來,也顧不上尊卑,指責沈清菀:“王妃好大的威風,顏諾郡主可是侯府最大的買家,這一下子少了三成的份額,完不成朝廷的任務,王妃擔當得起這個責任嗎?”


    眾人的心跟著揪了起來,孫夫人說的有道理,朝廷的差事豈是兒戲?


    就連朧月也擔憂地看著她,顏諾被訓斥的落荒而逃,心裏說不出的解氣,一時忘了倆人的恩怨,跟著緊張起來。


    沈清菀雙臂展開,靠在椅子上,顯示出掌控全局的自信來,淡淡瞥了孫夫人一眼,對她的氣急敗壞置若罔聞,問道:“敢問夫人,大宛國除了從朝廷購買青鹽,可有別的渠道?”


    孫夫人一怔,下意識道:“不曾有別的渠道,可朝廷開了互市,這是正常交易,隻鹽稅就占了國庫的一半,鹽稅少了,皇上非得震怒不可!”


    沈清菀看白癡似的看著她:“既然是獨家買賣,何愁她不買?應該著急的是她才對,你著的哪門子急呀?


    沒了食鹽,人的體力就會逐漸下降,變得 虛弱,大宛國的整體實力就會下降,多好的事兒呀,為什麽非要把敵人養的膘肥體壯不可?這與通敵有何差別?”


    孫夫人一想也有道理,卻不甘心被沈清菀反駁,道:“可是鹽稅少了總是事實呀?國庫空虛,如果少了鹽稅,沒法運轉,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簡單呀,漲價不就是了,”沈清菀繼續道,“貨源在咱們手裏,價錢還不任由咱們來定?有本事他們別吃鹽!”


    一句話猶如醍醐灌頂一般,震驚的孫夫人嘴巴張的老大,久久迴不過神來。


    眾位夫人們也都興奮地點點頭,紛紛道:“對呀,不吃什麽也不能不吃鹽,大宛國隻能從咱們國家買鹽,還不由得咱們來定價錢,顏諾郡主還想以此來要挾咱們,真是愚蠢透頂,等咱們一漲價,看她怎麽哭?”


    “王妃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咱們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孫夫人若有所思看著她,沈清菀倒也沒繼續踩她,道:“本宮每次見孫夫人都是驕傲尊貴的,就連本宮都不放在眼裏,卻對一個外邦郡主低三下四的,心裏覺得很舒服嗎?”


    孫夫人呆呆地看著她,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給她點頭哈腰地賠禮道歉,還送了大筆的金銀珠寶給她,想起來孫夫人都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


    明明應該她來巴結自己的,為什麽自己反而去討好她?以前怎麽就沒想通這個道理呢?


    其實事情很簡單,她眼裏隻有鹽稅,能收到足夠鹽稅就是成功,沒有站在整個國家的立場來考慮事情,明知道大宛國缺不得大夏朝的食鹽,卻還得依靠它來完成大筆的鹽稅。


    沈清菀則不同,本就是經商的高人,又有五千年的曆史可以借鑒,一眼就看出問題的關鍵之處,站的高度不同,解決問題的辦法也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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