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靖羽雙腿殘廢之後,和沈清菀朝夕相處這麽長時間,對她的性子更加了解,待人寬厚,心地善良,做事兒卻極為有主見,計劃周密,但凡她決定了的事情,後續的計劃就已經安排好了,他反對也沒用,沈清菀有的是法子達到目的。


    既然已經做了決定,他要做的就是盡量護她周全,讓她平安歸來。


    於是元靖羽晚膳之時迴到後宅,主動和沈清菀低頭服軟。


    王爺王妃冷戰,互不理睬,王爺都幾天沒迴後宅了,府裏的人都知道,朧月也收到消息,心裏暗暗高興,沈清菀膽子還真不小,敢和表哥使臉子,讓表哥心裏不痛快,肯定會冷落他的。


    她換上新衣裳,精心打扮一番,興衝衝去前院找元靖羽去,表哥心裏不痛快,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和他說說心裏話,軟玉溫香之下,他就知道誰是真正對他好的人了。


    可惜到了門口,被侍衛攔下了:“王爺有令,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郡主請迴吧!”


    朧月臉色一冷,嗬斥道:“大膽,本郡主是外人嗎?你們連通傳都沒有通傳,怎麽知道表哥不肯見我?今兒我非要進去不可,有本事你們殺了我好了!”


    說完不管不顧的往裏闖,侍衛抽出刀子來,卻也不敢真的傷了郡主,被她逼得連連後退。


    朧月得意的一揚下巴,諒他們也不敢拿自己怎麽樣,傷了自己,表哥就沒法對父親和外公交代!


    眼看著朧月就要進了院子,侍衛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好,小圓子出來了,打個千道:“郡主留步,王爺和先生在議事呢,真的不見任何人,而且這是王爺的書房,軍事重地,等閑人等不得出入,萬一丟點兒東西,被當成奸細,那可就禍及滿門了,郡主三思才是!”


    朧月不信:“表哥都不帶兵了,哪兒有那麽多事兒商量?你少來唬我,就是不想讓我見表哥,沈清菀給了你們什麽好處?一個個的都對她忠心耿耿的,她都敢跟表哥使臉子,這樣不識大體的女人遲早會被表哥給休掉的!”


    小圓子平時笑眯眯的,很好脾氣的樣子,此時臉色卻冷了下來,身子雖然習慣性地佝僂著,氣勢卻不弱,不卑不吭道:“王妃是主子,對主子忠心是奴才的本分。王爺雖不帶兵了,可還掌管著兵馬大元帥的職位,自然有很多公文要處理。


    莫非在郡主心裏,王爺殘廢了,就隻能混吃等死,成了廢物了?王爺是不良於行,腦子卻好得很,能寫會算,就是上戰場都能去的,郡主何必如此輕賤王爺呢?”


    朧月漲紅了臉,指著小圓子氣的直哆嗦:“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奴才伶牙俐齒的還挺會說,本郡主哪裏輕賤表哥了?你少往我頭上扣屎盆子,今兒我就等在這兒,表哥總會出來的,我就不信他不會見我!”


    小圓子一甩拂塵,“郡主願意等奴才也管不了,門房那裏有個茶房,郡主去那兒等,大冷天的別凍壞了!”


    可以攔著郡主進門,卻不能慢待了她,她的身份畢竟擺在那兒!


    朧月烤著火,喝茶吃點心,倒也安逸,隻是臉色陰沉,眸子閃著晦暗不明的光,看著有些陰鷙,少了以往的嬌俏可人。


    門外傳來小圓子送司馬睿出門的聲音,朧月趕緊走出來,小圓子道:“王爺有請郡主進去,您請進來吧!”


    司馬睿熟門熟路,擺擺手自己走了,小圓子領著她來到書房。


    元靖羽頭也不抬地看著公文,招唿她坐下,道:“有什麽事兒非要見我?說吧,我這兒很忙的,不像你想的那麽無所事事。”


    朧月趕緊屈膝行禮,給他賠罪:“表哥,我從來沒那麽想的,在我眼裏,你永遠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大英雄呢!


    我隻是聽說姐姐和你有些不愉快,怕你心裏難過,想來陪陪你!”


    元靖羽深深看了她一眼,“朧月呀,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這很正常,我和清菀意見有些不一致,並沒有不愉快,她在想辦法說服我,我也在想辦法讓她接受我的想法,假以時日,會商量出一個妥協的辦法來,不需要外人摻和。


    你以前雖然刁蠻任性,可心地還算善良,懂禮守規矩,大家閨秀的教養也做的很好,現在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朧月被他指責的臉色漲紅,眼淚忍不住流下來了,“表哥,我隻想每日陪在你身邊,和你說說知心話,可你眼裏隻有沈清菀,根本就看不到我,就連新婚之夜都不肯歇在我院子裏,我有多難過你知道嗎?”


    元靖羽不為所動,“當初進府我就和你說過的,是你非要嫁,有這樣的局麵早就應該料到的,現在怎麽覺得委屈了?


    清菀和我原配夫妻,誰都沒辦法代替她在我心中的位置,無論你做什麽都是白費勁兒,隻會讓自己變得麵目可憎,原本的兄妹情分也一裏一裏的漸行漸遠,最終成為陌生人,甚至仇人!


    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安分待在府裏,別盡出幺蛾子,否則外公也保不了你的!”


    朧月強撐著自己的尊嚴,不想在他麵前認輸,道:“我幫表哥主持中饋,那麽辛苦一句怨言都沒有,都換不來你一個笑容。


    表哥怎麽不說你變了,一點兒都不心疼我了,不掛念往日的情分,你可真夠狠心的,我一直以為隻要我堅持下去,你總會改變的,看到我的好,可你居然這樣說我,我哪裏可憎了?你倒是說啊?”


    元靖羽遞給她手上真看著的紙,朧月看完,臉色一下煞白,眼神慌亂,支支吾吾的想借口辯白。


    “你以為破壞了壞了作坊裏那些寡婦們的名聲,就能借此牽扯到清菀身上,馮秀才隻是第一步,後麵還找了無賴子來糾纏寡婦們,把髒水潑在作坊上麵,名聲壞了,就能讓朝廷有借口把作坊給查封了,虧你一個大家閨秀,居然能想出這樣的陰謀來,倒教我小瞧你了呢!”


    朧月低垂著頭,看不出神情來。隻是渾身帶著不滿,看不出懺悔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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