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別的勳貴家庭,隻要元靖羽歇在自己屋裏,不管有沒有做那事兒,沈清菀都不喜歡屋子裏有別人,守夜的丫鬟也罷,宦官也罷,實在是受不了那種沒有一點兒**的生活。


    所以這個時候,兩人說話都不用經過那麽多思量,是相處最自在的時候,元靖羽也很喜歡這種輕鬆的氛圍,也就認同了她的習慣。


    看她化個眉毛老半天搞不定,擦了又化,怎麽都不滿意,扔下眉筆,煩惱的想要叫丫鬟進來,他笑著拿起來,“我幫你化好了,多大點兒事兒,用得著生氣嗎?”


    沈清菀很驚訝,想不到他還有這個本事?半信半疑地認他折騰。


    寥寥兩筆,“好了!”沈清菀皺著眉頭,拿鏡子一照,還真不錯,眉形自然清新,斜睨了他一眼,含著醋意問道:“坦白從寬,從哪兒學的這一手?不會是養著外室吧?”


    “瞎說什麽呢?我小時候和母妃玩鬧的時候,最喜歡玩兒她的眉筆,後來她去世了,為她畫了很多仕女圖,第一次給你化,你以為是個女人都能讓爺屈尊降貴的嗎?”


    沈清菀看他神色有些落寞,心也軟了,握著他的手道:“那你幫我插簪子吧?看哪一套合適?”


    元靖羽挑了一套白玉石雕刻的玉蘭花簪子,不顯山漏水,卻有種低調的奢華,沈清菀皺著眉道:“會不會太素了些?朧月來請安,肯定會打扮的很華麗呢,總不好被她比下去吧?”


    “隻有心裏沒底氣的人才會想著從衣衫首飾上裝臉麵,清菀就是什麽都不戴,她們也得恭恭敬敬的!”元靖羽不以為然。


    不經意間居然磨蹭了小半個時辰,外麵等著的朧月已經不耐煩了,這是要給自己下馬威嗎?


    為了配白玉蘭的簪子,沈清菀換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裳,看著極為素雅,兩人終於走出內室。


    朧月的臉色更難看了,她是幾個意思?自己穿著大紅遍地撒金的衣衫,她卻穿的跟吊喪似的,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沈清菀看著豔光四射的朧月,大紅的衣裳,紅寶石的頭麵,讓她看著貴氣逼人,自己反倒像是陪襯似的,不由的嗔了元靖羽一眼,都怪他,瞎出主意,害的自己在氣勢上弱了一頭。


    兩人坐下主位兩側,朧月心裏再不甘, 還是曲身給他們行禮,“表哥早,姐姐早!”


    元靖羽眉頭一皺:“這是什麽稱唿?進了王府的門可不同以往了,很多規矩要遵守的,免得被人看笑話了。”


    朧月沒想到一向疼愛她的表哥像變了個人似的,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訓斥自己?眼裏馬上噙滿了淚花。


    沈清菀推了推他:“朧月稱唿也沒錯,本來就是表哥嘛,在自己府裏,不用那麽計較,朧月別介意呀!雲煙,把本宮那套瑪瑙的頭麵賞給郡主,郡主貴氣淩人,很適合郡主戴!”


    雲煙怔了一下,那套瑪瑙首飾匯集了一般大小的七色瑪瑙,用的是罕見的鉑金打造成完整的頭麵,王妃一直很喜歡的,隻是覺得太高調,一次都沒戴,就這麽賞給郡主了?


    那套頭麵拿出來,於側妃和林美人都忍不住驚訝出聲,露出羨慕的目光來,元靖羽的臉卻黑了下來,“換一套,這套不合適!”


    沈清菀眨巴著眼看著他,一大早的吃槍藥了,這麽大火氣?


    元靖羽解釋道:“這是林越國皇後的頭麵,有僭越之嫌,等閑人戴不得,當時看著好看,送給你玩兒的,怎麽把它給拿出來了?”


    這裏麵還有這樣的隱情,沈清菀心裏嘀咕著,皇後的頭麵我就能戴了嗎?


    “那就把那套粉色南珠的頭麵取來吧!”沈清菀換了一套。


    元靖羽硬邦邦道:“迦南國寵妃的最愛,不能賞!”


    沈清菀以前對這些沒研究,隻覺得一件件都是精美絕倫,價值連城,不舍得戴出來,沒想到居然都有這麽大的來曆!


    “那套紅翡翠的頭麵呢?”沈清菀想要問清楚。


    “無量國皇後的,總之隻要是我點名交給你的都非凡品,輕易不能送人!”元靖羽臉色莫名一紅。


    沈清菀算是服了他了,無奈道:“你把人家皇後的頭麵都給我,也不怕皇上怪罪你!應該送進宮給皇嫂才是!”


    元靖羽說的理直氣壯:“我拚死拚活,給自己妻子兩套好的首飾不行嗎?那些皇後又不是隻一套頭麵,我隻挑最漂亮的給你,其他的自然送進宮去了!”


    他們夫妻說的輕巧,在朧月幾人眼裏就是赤果果的秀恩愛了,朧月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怯生生行禮:“不敢要姐姐的賞賜,朧月身體不適,先行告退了!”


    沈清菀還想挽留,元靖羽已經點頭道:“下去吧,還有,以後穿衣裳別那麽花哨,王妃的風頭都被蓋過去了,有些尊卑不分,多注意一些。


    清菀,迴頭進宮和皇嫂說一聲,派兩個禮儀嬤嬤來教導她一下,省的犯這些淺顯的錯誤!”


    朧月徹底聽不下去了,捂著臉哭著跑了。


    於側妃看勢頭不對,拉了拉林美人,訕笑著道:“婢妾也告退了!”


    這事兒鬧得,沈清菀嗔怪地斜著他,“第一天見禮,你這是幹嘛?總歸是你表妹,年紀又小,你何必弄得她這麽難堪?”


    “行軍打仗講究一而衰再而竭,第一次不讓她明白尊卑事理,以後她會仗著以前的情分越發囂張行事,就是要殺殺她的驕縱之氣!”


    沈清菀服了他了,內宅都能讓他說出軍事策略來。


    吩咐丫鬟們擺了飯菜,吃飯的時候,沈清菀不斷地瞅著他,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似的。


    元靖羽表麵鎮定默然,毫不在乎的樣子,隻是他的耳垂漸漸變成紅色,看的出他心裏的不平靜。


    飯後,元靖羽要去書房,沈清菀攔著他:“王爺,咱們去庫房看首飾唄,您給我講講都是什麽來曆,省的我理解不了王爺的好心,辜負了王爺的好意!”


    元靖羽端著架子,“好吧,給你講講也好,省的你沒心沒肺的,胡亂賞人!”


    沈清菀忍不住咯咯笑,這樣子的元靖羽看著有些羞澀,有點兒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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