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帝怔了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指著他道:“大家都在傳聞你懼內,原本朕還不信,現在看來雖不中亦不遠已,小九媳婦兒,這可不好,賢良淑德才是一個女人最起碼的品德!”


    這也是借機敲打她不要在朧月進府的事兒上耍小動作,沈清菀豈會不明白?對永昌帝更加不喜了,不過她也沒法子反駁他,形勢不如人,隻能乖乖忍著。


    於是她盈盈下拜,溫順道:“皇上教訓的對,是清菀不對,會檢討自己的錯誤,侍奉好王爺的!”


    元靖羽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也跟著行禮道:“我們夫妻開玩笑而已,皇兄小題大做了,清菀做的很好,幸好有她在,幫了臣弟很多。


    至於懼內一說,完全是臣弟偷懶,讓清菀打理王府的庶務和對外的應酬,外人瞎傳的,清菀溫順賢惠,豈會是那種悍婦?他們不過是嫉妒臣弟有個好媳婦兒罷了!”


    永昌帝深深看了沈清菀一眼,笑著道:“倒是朕輕信謠言了,你們夫妻感情好,朕很欣慰,小九為朝廷立下無數功勞,朕一直想讓你過的好一點兒,好彌補一些,小九勿怪!”


    “皇兄這麽說折煞小九了,皇兄的關愛小九一直銘記於心!”元靖羽的場麵話說的也很漂亮。


    皇後笑著打斷他們:“知道你們兄友弟恭,同心協力才有大夏朝現在的盛世,不過大家還等著露一手,贏下皇上的玉如意呢,這才是正事兒。


    誰先來呀?本宮這鐲子還沒主兒呢!”


    朧月看沈清菀出盡風頭,不甘心落後,站出來道:“朧月不才,願意一試,還請諸位姐姐夫人別笑話我才疏學淺!”


    皇後讓安守貴捧著鐲子交給她,道:“獎賞的就是這份勇氣,朧月郡主敢於追求自己想要的,隻這一項在座的就無人能及呢!”


    這也是讚美她不惜自降身價,為了愛情願意做元靖羽的平妻!不管眾人心裏怎麽看,都紛紛附和,誇獎朧月的勇氣。


    朧月行禮謝過皇後,神色認真起來,心裏在醞釀詩句,皇後擺擺手,眾人都安靜下來,等她的詩句。


    “有雪無梅不精神,有梅無詩俗了人。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並作十分春。”


    朧月緩緩吟出一首《雪梅》,眾人陷入沉思,細細品味,都忍不住讚歎出聲:“好詩,雪,梅,詩,構成一幅風雅的畫麵,郡主好文采!”


    “就是,原以為郡主久居南方,不喜歡這些雪啊,梅啊的,想不到能作出這麽好的詩,就是當朝名仕才子都不見得有這麽好的文采!”


    有宦官捧著筆墨紙硯讓朧月寫下來,好讓眾人觀看。


    朧月一手挽著衣袖,渾身帶著自信從容,一手簪花小楷再次獲得眾人的叫好聲。


    沈清菀也有些敬佩,這手字還不錯,看不出來朧月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朧月謙虛一笑,迴到自己的座位上,落落大方,永昌帝都捋著胡須暗暗點頭,很滿意的樣子。


    有她開了頭,楚王妃也站出來,“許久未曾作詩了,怕是比不上郡主,臣媳厚顏獻醜了!”


    “晨起開門雪滿山,雪晴雲淡日光寒。簷流未滴梅花凍,一種清孤不等閑!


    這是以前當姑娘的時候去寺裏上香作的,時間倉促,隻好拿出來獻醜了!”


    韓王妃讚道:“這是借梅詠誌呢,有股子清高的味道,很不錯,各有千秋!”


    楚王妃也寫下來,字寫得也很好,有些淡泊的味道,和她的為人很像,無愧她的才女之名。


    朧月的臉上有些不好看,真是小覷了京都的貴女們,這首詩的水平也很高,和自己不分上下。


    孫夫人眼珠子一轉,對沈清菀道:“兩個晚輩已經露了一手,王妃的大作也該作好了吧?別不好意思了,我們都等著見識一下呢,禮部尚書家的千金,家學淵源,肯定非同凡響!”


    這是鐵了心要讓沈清菀出醜呢,永昌帝低頭喝茶,對她挑釁沈清菀視而不見,他也有心敲打一下這個弟媳婦兒,最近她上串下跳,太過活躍了。


    沈清菀淡然一笑,絲毫沒有驚慌,原本有些擔憂的元靖羽,放心不少,清菀像是一個無窮的寶藏,總有無數的驚喜等著自己去發現。


    詠梅的詩而已,任何一個接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現代人都能寫出幾十首來,還都是流傳千古的佳作,用這種方法來對付自己,太過小兒科了。


    沈清菀起身走到中間,很是羞惱的樣子,不滿地瞥了一眼孫夫人,說道:“一時間也想不出好的詩作來,比不上郡主和楚王妃,不過倒是閑暇時寫過一首歌,唱給大家聽好了,不好讓大家覺得是我拿喬作勢!”


    不作詩要唱歌?她可真不按常理出牌,淑妃給她捧場:“唱歌也好,更熱鬧一些,都是自己人,不就圖個熱鬧嘛。王妃盡管唱就是,這比作詩更難一些,還得譜曲子呢!”


    沈清菀清了一下嗓子,神情鄭重之中帶著一些感慨,唱出了那首經典的《梅花三弄》。


    “紅塵自有癡情者,


    莫笑癡情太癡狂,


    若非一番寒徹骨,


    哪得梅花撲鼻香?


    問世間請問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許。


    看人間多少故事,


    最**梅花三弄!


    梅花一弄斷人腸,梅花二弄費思量,梅花三弄風波起,雲煙深處水茫茫!”


    一曲唱罷,亭子裏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呆呆地陷入沉思,被這首歌給深深震撼了。


    元靖羽更是滿含深情的看著自家妻子,嘴裏喃喃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清菀,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突然間像是想明白困擾他許久的問題,眼裏迸發出亮晶晶的光芒來,比寒夜星空中最亮的星星都灼人,灼灼地望著沈清菀。


    沈清菀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臉色不由的紅了起來,嗔怪地白了他一眼,這麽多人看著呢,也不知道收斂一些。


    元靖羽衝她展顏一笑,像是冬雪初融,化作潺潺春水流入心間,俊美的相貌散發著耀眼的光,比夏日的太陽還要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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