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菀在尚書府當閨女的時候,隻會關上門過自己悠閑的小日子,對這些應酬不是很感興趣,所以對打這種葉子牌不是很精通。


    朧月倒是經常陪著國公夫人應酬,倒是很精通,幾圈下來已經知道規則了,不時幫沈清菀指點一下。


    人和人的親密關係決定了他們相處距離,對不喜歡的人,如果離得太近,心裏就很不舒服。


    所以朧月坐在沈清菀身邊,讓她心裏像是吃了隻蒼蠅似的,泛著惡心。


    強忍著一副幾圈,笑著道:“還是讓朧月來替我好了,我對打牌實在沒天分,省的你們幾個聯合起來坑皇嬸的銀子。”


    韓王妃大笑:“哎呀,被皇嬸察覺了,您現在可是富婆呢,我們還都指著您吃飯,您指頭縫兒裏漏出的點兒,就夠我們嚼用了,就當是賞我們幾個侄兒媳婦衣裳錢了!”


    “就是,皇嬸這身衣裳可真漂亮,我看著都羨慕呢,好像京都沒有這樣的料子呢,您哪兒買的呀!”秦王妃也跟著打趣說道。


    沈清菀怔了一下,“是嗎?我對這些不是很清楚呢,庫房裏新送來的料子,看著新鮮,就做了衣裳,既然你們喜歡,待會兒迴去給你們送兩匹,好像還有石榴紅的和桃紅色繡寶瓶圖案的,讓丫鬟來府裏挑就好了。


    行了,料子都送你們了,別惦記皇嬸的銀子了,朧月替我吧,我和太子妃說說話,看看小皇孫去!”


    說完讓開位置,讓朧月替自己打,太子妃也起身,陪著她一起去看皇孫。


    朧月心裏說不出的滋味,看幾個皇子妃對沈清菀的態度很是親昵,她的人緣居然這麽好?還有那酒曲是什麽東西?很值錢的嗎?


    她覺得應該好好調查一下這些事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做了母親的女人總是心軟的,太子妃覺得沈清菀還未曾又子嗣,日子過得肯定很不好,忍不住道:“皇嬸,大覺寺的菩薩很靈的,你經常去拜拜,多捐點兒香火錢,孩子總會有的,我就經常去,才得了兩個皇孫!”


    沈清菀笑笑,什麽好事兒都算在菩薩頭上,除了養得那些和尚越發的白胖,一點兒用的沒有,有那錢還不如救濟老兵們呢!


    不過太子妃也是好意,她點點頭接受她的一番心意,“我迴去的,謝過太子妃了!”


    “一家人,皇嬸太客氣了!”太子妃又看了看花廳裏的朧月一眼,低聲湊到她身邊:“聽說朧月郡主想嫁進王府,魯國公府能舍得下臉麵讓女兒做妾嗎?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沈清菀覺得太子妃有些單純,難道她不知道這是皇上的意思嗎?


    她眼珠子一轉,想起太子溫和敦厚,被皇帝保護的很好,從小順遂,說不定真的不懂其中的陰謀呢,說不定能讓太子去勸勸皇帝。


    英明如秦皇漢武,到了晚年都會昏聵不堪,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於是她露出傷感的神色道:“難得太子妃有心了,朧月是王爺的表妹,兩家向來親厚,說不定沒有我,朧月已經坐上這王妃的位置了呢!


    王爺受傷之後,後宅出了不少的事兒,去了幾個妾室,皇上也是為了王府的子嗣著想,大不了我給人家騰位置呢,誰讓我過府幾年,未曾有一男半女呢?”


    說著還抹了抹眼淚,傷心欲絕的模樣。


    到了現在她也有些後悔,當初嫁給元靖羽的時候,她隻有十六歲,害怕古代的醫療條件太差,早早有了孩子,這副稚嫩的身子受不住,一屍兩命太可怕了。


    所以那時候還偷偷喝了避子湯,這才讓顧側妃拔了頭籌,早知道現在的局麵,冒險也該懷了孩子,王府有了繼承人,局勢更有利一些。


    “這是父皇的意思?”太子妃有些意外,“父皇也真是的,就算往後宅添人,多少大家閨秀不能選?非要挑朧月郡主不可嗎?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皇嬸放心,等太子迴來,我會讓他勸勸父皇,哪兒有插手弟媳婦兒屋裏事兒呢?”


    沈清菀有些意外,太子真的敢去和皇上說這些的嗎?不過太子妃一片好心,她總要領情,真誠和她道了謝。


    晚上在太子府用了晚膳,一行人才告辭迴了自家府裏。


    沈清菀親自把朧月送迴院子裏,和國公夫人請了安,才迴自己屋子。


    元靖羽已經迴到房間,看她迴來,溫柔笑道:“我讓廚房給你留著飯菜呢,應酬肯定吃不飽,洗漱了就可以吃了!”


    這樣細心溫柔的男子,如果能相守一生,也是很幸福的,可惜了,他們怕是沒有那個緣分了。


    沈清菀心中一痛,差點兒落下淚來,匆忙洗漱去了。


    元靖羽一直看著她的神色,心中也沉甸甸的,眼底有戾氣閃過。


    清炒時蔬, 小炒羊肉,山藥木耳等清淡的小菜,配上梗米粥,都是沈清菀喜歡吃的飯菜。


    元靖羽也沒吃,一直等她迴來,兩人一起吃了飯菜。


    飯後沈清菀和他說了一會兒話,挑著開心的講,這麽溫馨的氣氛,她不想破壞了。


    夜裏歇息的時候,沈清菀躺在床裏麵,背對著元靖羽,疏離拒絕的背影讓元靖羽想和她親近的心思都淡了很多。


    沈清菀察覺到他灼灼的目光,思索著該如何拒絕他的求歡,可是等了許久,元靖羽隻是從背後抱著她,柔聲道:“睡吧,都是我的錯,我會處理好朧月的事兒,知道你心裏不舒服,我不會亂來的,抱著你就好!”


    沈清菀眼中酸澀,心裏說不出的滋味,卻什麽都沒說,許久才睡著。


    不管悲傷還是快樂,日子該怎麽過還是要繼續過的,皇宮裏陰雲密布,伺候的宦官宮女都小心翼翼,生怕出錯被皇上責罰。


    太子正站在永昌帝的案前侃侃而談:“父皇,兒臣聽聞您有心讓朧月郡主進皇叔的後宅,兒臣以為極為不妥。


    首先這名分就不好定論,皇嬸是正室王妃,朧月貴為郡主,總不好給人做妾吧?魯國公的臉麵可都被她給丟盡了!


    再有就是朧月可是皇叔的表妹,和國公府向來親厚,因此生了嫌隙,父皇可就好心辦壞事兒了!


    也不知道誰給父皇出的餿主意,正該拖出去杖斃了才是!”


    永昌帝氣的差點兒一口血吐了出來,難道讓他自己杖斃自己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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