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懋一身白衣勝雪,腰間垂著一塊白玉,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一頂玉冠越發襯得他麵如冠玉,京都四公子的風流倜儻展現的淋漓盡致,吸引的無數丫鬟頻頻側目,他對自己的相貌一向自傲,很期待看到王妃欣賞的目光。


    蔡公公一對招子比鷹隼還要銳利,看著他的目光帶著探究。


    沈清菀眼前一亮,好個風度翩翩的俊俏少年,姿態從容中帶著貴氣,白衣勝雪,顯得格外清貴。


    “阿懋不愧是京都四大美男子,這要是在大街上露麵,還不得被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給占盡便宜呀!坐吧,自家人不用那麽多禮數,看你這幅打扮,不會是去見心上人剛迴來吧?你母親幫你定下親事了嗎?”


    沈清菀確實被他驚豔到了,男人也可以如此奪目,現在那些小鮮肉在他麵前就是渣渣。


    遲懋很滿意她的反應,坐下道:“勞王妃惦記,已經定下了,都是母親在操辦,我隻要成親那天露個麵就是了,左右不過那點兒事兒,不值一提!”


    沈清菀把自己的位置放在舅母上,責備道:“你要是對婚事不滿意可以不答應,答應了就要認真對待,妻子可是要陪伴你一生的人,大丈夫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齊家還在治國之上,有個好的美滿的家庭,事業才會順利,所以老話才會有家和萬事興一說,可不能這樣無所謂的呀!”


    她這兒說的暢快,遲懋卻聽的很不是滋味,忍不住打斷她:“王妃不會找我來說這些的吧?正事兒要緊,我母親每天都念叨一遍,耳朵都起繭子了呢!”


    沈清菀掩著嘴咯咯笑,自己當長輩上癮了,囉嗦的人家都不樂意聽了,“看我,差點兒忘了 正事兒,找你去幫王府買塊地,一片荒地,隨便給戶部一點兒錢,把手續辦好就是了。”


    遲懋看她笑顏如花,有些呆住了,幸好他在朝中曆練多日,已經有些城府,咳嗽一聲道:“既然是荒地,王妃占了誰還能說什麽,何必多次一舉?”


    沈清菀道:“現在倒沒什麽,我就怕將來發展的紅火了,朝中那些人眼紅,不差那點兒錢,不能讓人挑王府的刺兒,將來你就明白今日的決定有多英明,盡量多批一些,越大越好,荒地而已,想來戶部的主事也願意變成錢。”


    遲懋問了地址 ,確實是荒地,倒是挨著大路,可惜土地貧瘠的很,產不出莊稼來,足足有百裏方圓,可得和戶部的人好好砍砍價!


    “交給我就是了,保證以最低的價錢幫王妃拿下來!”遲懋滿是自信,這點兒小事兒有些大材小用了。


    正事兒交代完了,沈清菀問起他在朝中的處境,遲懋道:“還算不錯,幸好有王妃指點,籠絡了今科的寒門子弟,這些人雖然現在隻是領著閑差,在翰林院編撰修書,可假以時日,很快會在朝中嶄露頭角,不出五年,我都敢問鼎禦使大夫之職,十年之後就是內閣也能進的!”


    這樣傲氣的話也隻有長公主之子有這樣的底氣,隻要能獲得新皇帝的認同,很有可能會實現,朝中最年輕的內閣宰輔說不定就是他了!


    沈清菀讚歎道:“祝你早日成功,說起寒門子弟來,我差點兒忘了,王府當初收留的秀才,還有好多沒走呢,我也不好攆他們走,說實在的,我最看不了這些讀死書的書生了,考不中走別的路不就行了,幹嘛一條道走到黑,這是拿王府當冤大頭呢!”


    這事兒還挺棘手,原本就是為了拉攏寒門子弟,科舉已經考完了,還有幾十號人落地的秀才沒有動身返鄉的跡象,要是驅逐他們,以前的努力就白費了。


    遲懋問道:“王妃差那點兒錢糧嗎?何不大度一些,這些寒門子弟自尊心極強,誰知道下屆會不會中?可別因小失大了!”


    沈清菀磨著牙道:“我當然曉得,隻是覺得這些人有些無賴,這不是錢多少的問題,而是咽不下這口氣,算了,我忍了,走了九十九步,不能壞在這一步上,讀書人使起壞來那才叫真的陰毒呢!”


    遲懋不置可否,他也是讀書人的一份子,加上身處最黑暗的朝廷,見多了官員傾軋人情冷暖,朝中的鬥爭那才叫慘烈,動輒抄家滅門,他也就是有長公主當靠山,否則早被人害的骨頭渣都不剩了。


    這次的事兒給沈清菀敲響了警鍾,道:“你幫我留意一下,找幾個有才能卻不能在朝中施展抱負的讀書人,來王府任職,不了解朝中動向是王府的一塊短板,現在彌補還不遲!”


    “好吧,我會留意的,寒門子弟在朝中非常難出頭,哪怕有我暗中照應,沒有幾年苦熬,加上運氣好,想要出頭不是一般的難!”


    商議完了事情,沈清菀沒有留人的必要,端起茶盞送客了。


    遲懋依依不舍地看了她一眼,想起她在大殿上對戰大宛國小王子,越發覺得她的獨特,尤其是哪首《佳人歌》,流傳非常廣泛,上到豪門貴女,下到青樓頭牌,都能唱出來,引人遐想,也讓大眾記住了這個差點兒傾人城的王妃。


    蔡公公看他走神,提醒道:“遲中丞,奴才送你出府吧!”


    遲懋起身行禮 告辭,沈清菀笑道:“不留你吃飯了,正事兒重要,事成之後讓你舅舅陪你好好喝頓酒!”


    她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遲懋頭上,他怎麽刻意忽視都改變不了她是自己舅母的事實。


    沈清菀看他臉色有些白,擔憂地看著他,他趕緊轉身走了。


    蔡公公退後一步送他出府,到了大門口,道:“遲中丞少年英才,得天獨厚的資源,假以時日必定前途無量,可不要自誤害人害己呀!”


    遲懋猛地瞪著他,麵帶寒霜,“你什麽意思?老子做什麽是你這個狗奴才能管得了的嗎?”


    蔡公公道:“奴才是管不了,隻是提醒中丞大人一聲,不屬於自己的人就不要肖想,免得害人害己,奴才雖是宦官,這雙招子看人可是極準的,相比也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中丞大人好自為之吧!”


    遲懋冷冷看了他一眼,一甩袖子走了,背影帶著些惱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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