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菀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是鄭美人挑唆的,有秦美人的先例,萬一自己以為她是裝病的,也把她給攆出府可怎麽辦?


    顧側妃也是個傻的,居然就真的信了,拖著重病的身子,加上心思鬱結,能熬到現在已經很難得了。


    就連今日魏嬤嬤闖宴會請求找大夫也是她教唆的,當著那麽多夫人的麵,王妃就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也得給請大夫來。


    魏嬤嬤六神無主,加上她也想把事情鬧大,也就出現之前那一幕。


    沈清菀看著魏嬤嬤懊惱不已的樣子,歎口氣道:“顧側妃年少不知事兒,不知人心險惡,你作為她的陪嫁嬤嬤,又是奶媽,後宅的老人了,你也不懂的嗎?”


    “嚴格說起來顧側妃也是被你們給害的,本宮自認不時嫉妒小氣之人,她懷著庶長子,都能容得下她,現在怎麽就會想害她了?再說,本宮想要收拾一個妾室,用得著使用這種讓人詬病的法子嗎?”


    “你們口口聲聲埋怨本宮,不過是為了消除自己的自責後悔罷了,這個鍋本宮可不會背的,本宮問心無愧,自認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使這種小伎倆對本宮無用!”


    丫鬟被說中心事,哭的更慘烈了,鋪在顧側妃身上,都要昏厥了,道:“側妃,都是奴婢的錯,不該輕信小人之言的,奴婢這就來陪著您!”


    說完就想往柱子上撞去,以死來挽迴自己的失誤。


    蔡公公趕緊把人拉著了,在王爺王妃麵前弄得血唿啦的,嚇著王妃就是他的失職了。


    沈清菀看了鄭美人一眼,她低垂著頭,看不出在想什麽,道:“想死也要死的有價值才是,仇還未報,你死的甘心嗎?”


    丫鬟迴過神來,怨毒地盯著鄭美人,魏嬤嬤也像是一隻失去幼崽地母狼似的,冷笑著盯著她,陰測測地聽著格外瘮人。


    鄭美人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驚恐道:“王妃,我可是皇後娘娘的人,你們不能這麽對我!”


    沈清菀道:“知道秦美人為什麽迴去給太後守陵嗎?因為王氏對本宮說她是太後賜下的人,所以本宮就把她還給太後了。”


    “進了王府,隻能是王府的人,要是想著給皇後盡忠,本宮就成全你,蔡公公,現在就把她送給皇嫂,就說她送的人,王府伺候不起!”


    鄭美人嚇得魂飛魄散,送迴去皇後一定不會輕饒了自己的,跪著往沈清菀身邊帕,哀求道:“王妃,婢妾不敢了,求您饒了婢妾這一次吧,哪怕打發到莊子上種地也甘願,送迴宮婢妾隻有死路一條!


    求王妃開恩,婢妾自打進了王府一向安分守己,顧側妃的死不能怨我地,我就是隨口說了一句,她就當真了,死攔著不讓請大夫,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決定!”


    沈清菀不為所動:“你要是一直安分下去也就沒有今日之禍,顧側妃是家裏地嫡女,那是你這後宮裏廝殺出來地對手?本宮可沒她那麽好糊弄,說吧,怎麽給外界聯係地?接到地任務是什麽?”


    宮鬥戲看得多了,王府地防禦總不會是鐵桶一般,總有漏洞鑽地,及早發現亡羊補牢,這樣的戲碼帶著小家子氣,估計是她的好皇嫂出的招兒!


    鄭美人震驚在當場,王妃怎麽會知道的?


    看著她洞若觀火的眸子,流著淚道:“王妃饒命,婢妾說了一定會死的很慘的,王妃最慈悲了,放過婢妾吧,婢妾願意為奴為婢伺候王妃!”


    沈清菀道:“本宮可受不起,魏嬤嬤,交給你了,掏出她嘴裏的貨,別給弄死了,要不然你也得死,本宮還得還給皇嫂呢,這點兒麵子總要給的!”


    魏嬤嬤求之不得,心裏的後悔悲憤有了宣泄,獰笑著道:“教給老奴了,保證好好伺候鄭美人的,不枉我家側妃那麽信任她一場!”


    鄭美人已經走投無路了,不管是送迴宮裏,還是落在魏嬤嬤手裏,都免不了一死,淒惶無助,看著極為可憐。


    一旁看著的林美人麵露不忍之色,想要開口求情,被於側妃拉了一下,隻好咽迴去了。


    魏嬤嬤等不及了,和丫鬟一起把她拉下去了,她們現在對鄭美人恨極了,無數招數等著收拾她,這樣心裏的自責也會少一些。


    屋子裏迴複安靜,於側妃和林美人看著寒著臉不怒自威的沈清菀,像是鵪鶉似的看著她。


    好在沈清菀沒功夫搭理她們,吩咐蔡公公:“喪禮辦的隆重一些,宗人府那邊也去說一聲,另外宣平侯府那邊也得有人去報喪,這個人選可不好找,你覺得誰去合適?”


    這倒是個難題,她不是正室,王爺肯定不會出麵的,府裏就他們兩個主子,沒個後生晚輩,管家去品階不夠,好歹是侯府,這是臉麵問題。


    而且依宣平侯府的性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想起來沈清菀就有些頭疼。


    元靖羽道:“讓管家去就行了,側妃也是妾室,宣平侯府有意見讓他來找本王說!”


    沈清菀擺擺手,“算了,我來安排吧,人死為大,年輕輕的就這麽去了,換誰也會有脾氣的,哎,總歸是一條人命,身後事就大度一些吧。”


    “還有,她真的不能葬在皇陵嗎?那要葬在哪兒?連個後人都沒有,將來連個供奉血食的人都沒有,太過淒涼一些!”


    元靖羽知道她心軟了,道:“受寵的側妃也是可以葬入皇陵的,隻是我希望咱們百年之後能同棺,她不適合葬在那兒,這樣吧,在皇陵邊緣給她找塊墓地好了,將來後人掃墓捎帶一下就行了!”


    “你也累了一天了,這些事兒教給下人去辦吧,我陪你去休息,蔡公公,吩咐門衛,宣平侯府的人來了我親自接待,安排後事吧!”


    沈清菀真的有些累了,不僅是身體,心裏也覺得一片荒蕪,感覺空落落的,也就沒強撐著,跟著元靖羽迴去休息去了。


    顧側妃的死太過突然,元靖羽對她的冷漠也讓沈清菀觸動很大,將來王府脫困,她會不會也落到這樣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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