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公公急得隻跳腳,這老刁奴真的不想活了,哪怕顧側妃已經咽了氣兒,也不能在這樣的時候來打擾王妃的宴會,這不是在打王妃的臉嗎?


    他一甩浮塵,喝道:“都是死人嗎?趕緊把人拉走,嘴給堵上了,誰給她的膽子敢來鬧事兒?該打板子的下去領罰,不許防水,替換的人頂上去!一刻鍾時間,咱家要看到效果!”


    很快有健壯的婆子上前,二話不說堵上嘴就給壓下去了,暗地裏沒少下狠手,掐的魏嬤嬤腰間都沒塊好肉了,這老刁婆害的大家都得挨板子,一個不留神讓她給跑進來了,連帶著對顧側妃也恨的不行,一個側妃,總是作妖,欺負娘娘脾氣好啊?


    沈清菀慢慢喝著杯子裏的酒水,上位者的驕傲展現的淋漓盡致,沈夫人看的暗暗點頭。


    以前沒發現王妃是個這麽有手段的人,心腸該狠的時候狠,不論是作為王妃還是家族的嫡妻,她都是合格的。


    鎮國王娶了這樣一個賢內助,真是有福氣呢!


    不到一刻鍾,一切恢複正常,沈清菀這才笑著舉杯:“讓夫人們看笑話了,以前我禦下不嚴,這些奴才膽子越發大了,想當好一個合格的當家人,也是很不容易的呀!”


    在座的都是各府的正牌夫人,誰家沒幾個仗著老爺寵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妾?對沈清菀的話深有感觸。


    葛夫人道:“這些狐媚子,就會來這一套,不給她們點兒顏色看看,還想上天呢,王妃做的很對!”


    吳夫人憤憤不平道:“一個個裝的乖巧可人,最會做戲了,一點兒頭疼腦熱的就宣揚的誰都知道,不就是想借此獲得老爺的注意嗎?放心,死不了人的,她們才不舍得死呢,最會做戲了,王爺一去,立馬活蹦亂跳的,誰家快死了人不是找大夫的?王爺會看病的嗎?”


    “太不識大體了,顧側妃好歹也是侯府的小姐,居然這麽不懂禮數,折個王妃的麵子,她的日子能好過嗎?所以說,站在不同的立場考慮問題就不一樣,也就咱們這些苦命的,看著風光,卻沒少被這些浪蹄子算計!”


    另一位夫人的話引起所有人的共鳴,都紛紛咒罵那些狐媚子,都是一把年紀的人了,老爺們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小妾,還不能發牢騷,要不然就是識大體,不是合格的妻子。


    正室和妾室從來就沒和平相處的,沈清菀含笑聽著,當著這麽多正室夫人的麵,想抹黑自己,顧側妃可就打錯算盤了,在她們看來,一個妾室,死了就死了,誰還沒弄死過幾個呀?


    就算是王妃下的手,也是她活該。


    為了怕沈清菀尷尬,也為了給顧側妃一點兒教訓,夫人們故意多留了一段時間,知道天色快黑了,才紛紛告辭,各迴各家。


    反正沒人相信顧側妃馬上就要死了,她才舍不得死呢,這些賤人命硬著呢!


    沈清菀親自送她們出門,給足了她們麵子,這場宴會眾人都非常滿意,尤其是收到沈清菀送給迴禮,一把精致小巧的臂弩,眼角的笑意更濃了,這可是好東西呢,家裏的女兒還不歡喜瘋了?


    沈清菀站在垂花門口,心裏沉甸甸的,她相信顧側妃是真的不行了,本就小產過,又不好好養身子,加上思慮過重,病重也在情理之中。


    她是不喜歡顧側妃,但是不代表她願意看著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就這麽死了,於是吩咐蔡公公:“去請禦醫來側妃整治,讓人去給王爺說一聲,讓他去看看顧側妃!”


    蔡公公抬眼打量她的神色,道:“王妃別聽那老刁奴胡說八道,沒必要驚動王爺的,讓禦醫看一下已經給了她很大的臉麵了!”


    沈清菀挑了挑眉毛,“真的死了呢?”


    蔡公公道:“死了就死了,一個妾身,宗人府報備一聲就是了,再說又不是王妃虐待她,隻能怨她福薄,受不住王府的榮華富貴!”


    沈清菀認真看著他,說道:“終究是一條人命,盡力去救治,我做不到你這樣漠視生命,記住了,隻要是王府的人,哪怕不喜歡,我也會盡量保住她的命,除非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能活著還是活著的好!”


    蔡公公有些訕訕的,拱手道:“王妃仁慈,是奴才們的福分,奴才這就去安排,找最好的禦醫來!”


    沈清菀讓雲煙陪著她,緩步走向顧側妃的院子,一路上碰到的下人都戰戰兢兢的,十幾個奴婢被打了板子,王妃發起狠來厲害著呢!


    有賞有罰,方是禦下之道,一味的仁慈會讓他們少了敬畏之心,吩咐雲煙道:“這次挨打的下人薪水加倍,找大夫好好整治,養好傷好好當差,別讓他們心存怨恨!”


    雲煙道:“小姐對他們太好了,誰敢怨恨,奴婢立馬把他攆出去,出了這麽大的差錯,打板子都是輕的!”


    沈清菀笑了:“就依你說的,看誰不識好歹,直接攆出去,順便讓雲琅調查清楚,魏嬤嬤是怎麽進到園子裏的?外圍的人都在幹嘛?”


    快走到院子的時候,元靖羽已經追上她了,臉色有些難看,道:“迴去吧,能有什麽事兒?危言聳聽,之前也沒聽說身子不適,這麽快就不行了,嚇唬誰呢?”


    沈清菀道:“都到這兒了,去看一下吧,好歹也是王爺抬進門的側室,不是一般的美人,走吧!”


    元靖羽打定主意,要是顧側妃裝病,一定要把她休了攆出去,否則在王妃麵前沒法子硬氣了,被個小妾哄得團團轉。


    兩人都沒心情說話,終於走到了顧側妃的院子,不過裏麵傳來一陣哭聲,極為悲傷,守門的婆子看他們過來,哽咽著跪在地上,道:“王爺,王妃,你們來晚了,顧側妃已經去了,臨死都喊著王爺的名字,死不瞑目呀!”


    兩人都呆住了,沈清菀心裏有些堵得慌,好像又看到了那個挺著肚子飛揚跋扈的女子,嬌媚可人,那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可惜了呀!年紀輕輕的居然香消玉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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