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是一個特殊的群體,身體的殘缺讓他們的心裏有些扭曲,就沒幾個心裏不變態的,這也是沈清菀身邊不用宦官的原因,心思深沉,太過難以掌控。


    她不是歧視太監,隻是敬而遠之,卻不代表一個閹人也敢和自己耍臉子,她代表的不隻是她自己,還有整個鎮國王府的臉麵。


    沈清菀原本端莊的坐著,看他這樣子,往後一靠,雙腿伸開,慵懶的端起杯子,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眼皮都不在抬的,淡淡道:“卓公公怒氣衝衝而來,所謂何事呀?”


    卓公公看她這樣子怠慢,怒意更甚,冷冷道:“咱家可不敢,隻是看太子殿下身嬌肉貴,居處實在太過簡陋,煩請娘娘多多照顧一二,伺候的人也多安排幾個,就那幾個矮胖醜陋的仆婦,沒的玷汙了太子的眼!”


    沈清菀臉色沉了下來,一個秦珊珊爬了秦王的床,已經讓她十分懊惱了,對這些皇子的品性實在不敢恭維,年輕漂亮的丫鬟們都在後宅不許露麵。


    她放下茶杯,也不惱,這是笑容不達眼底,道:“這是太子的意思,還是卓公公的意思呢?”


    桌公公不滿她顧左右而言他,略帶著倨傲道:“咱家既然來,自然是代表太子的,王妃還請盡快安排,太子那兒可是連點心和瓜果都沒有呢,餓著了可是咱家伺候不周了!”


    沈清菀站起來,擺擺手示意身後的雲煙留下,邊往門外都邊說道:“莊子裏簡陋,沒有多餘的丫鬟伺候,本宮隻好親自去伺候太子好了,這樣卓公公總該滿意了吧?”


    卓公公嚇了一跳,他是有踩鎮國王府一腳的心思,可不敢糟踐王妃的,太子再寬厚也不會輕饒了自己,忙不迭地跟上,看沈清菀寒著的臉,腦門都冒汗了,趕緊道:“奴才可不是那個意思,怎敢勞駕王妃呢?王妃折煞奴才了,奴才真的沒這意思!”


    沈清菀不管不顧,隻一味的往太子住處走去,這邊的動靜驚動了所有的人,本就都沒休息,躲在屋子裏打著小九九。


    元靖羽也推著輪椅出來,跟著沈清菀來到太子院子外麵。


    他什麽都沒說,隻是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給她一個鼓勵的目光,表示萬事有自己在,想做什麽盡管去做,他會護著她的。


    沈清菀看懂他的目光,心裏一陣感動,一個接受古代封建思想教育的男人,肯這樣支持自己,讓自己隨心所欲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換做現代的男人也很少能做到。


    沈清菀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表示自己有分寸,站在門口俯身行了一禮,大聲道:“妾身得知太子殿下住的不如意,親自來伺候殿下,懇請殿下準許妾身進去伺候!”


    幾個皇子麵麵相覷,這是鬧得哪一出啊?


    卓公公直接跪在地上,哀求道:“王妃,奴才知錯了,您就饒了奴才這一次吧?”


    太子趕緊出來,看到沈清菀還行著禮,慌忙虛扶一把,“皇嬸這是何意?孤怎敢讓皇嬸行那奴仆之事,皇嬸這不是置孤於不孝之地嗎?”


    沈清菀順勢起身,低眉順眼道:“太子不是讓卓公公去給妾身要漂亮的丫鬟伺候,還有精美的吃食,華貴的寢室,恕妾身難以做到,莊子貧瘠簡陋,妾身沒那通天之才,隻好親自伺候殿下,算作賠罪了,萬一伺候不周,委屈了殿下,妾身萬事難辭其罪!”


    眾人明白了,這刁奴去給王妃找麻煩了,惹惱了她,這是給太子下臉子來了,當今以孝治天下,就是當今聖上也不要講究長幼尊卑,尊老愛幼,太子要是真的讓嬸子行那奴婢之事,禦史的吐沫都能把他給淹死!


    太子脾氣再好也氣的不行,一腳踹在跪在地上的卓公公身上,踹的他翻個跟頭繼續跪好,一個勁兒的磕頭求饒。


    太子指著他嗬斥道:“你這奴才,誰給你的膽子去為難皇嬸?孤何時要過這些東西了,讓孤的臉麵往哪兒擱?來人呐,把這刁奴拉下去,狠狠打他二十大板,讓他長長教訓!”


    太子親衛拖著卓公公下去行刑了,卓公公大喊道:“王妃,太子,奴才知錯了,饒了奴才一命吧?”


    太子臉色一軟,卓公公從小陪自己長大,堪比親人呢。


    沈清菀淡淡道:“卓公公見風使舵的本事可真厲害,剛才可是一口一個“咱家”呢,一看打板子,馬上知道自個兒的身份了!”


    太子臉一沉,“狠狠打,不準放水,害的孤和皇叔生了嫌隙,死不足惜!”


    元靖羽摩挲這輪椅的把手不吭聲,幾個皇子抬頭看天色,卓公公這頓板子挨定了,要命倒不至於,躺上幾個月是少不了的。


    太子再次衝沈清菀行禮,道:“皇嬸消消氣,都是這奴才自作主張,孤是覺得住處簡陋一些,但是從未有過讓嬸子來伺候的心思。”


    沈清菀道:“太子殿下是來辦差的,不是享福的,感受民間疾苦是一個君王應該做的,你覺得簡陋,豈不知這已經是最好的房間了,我和你皇叔的屋子還不如這兒呢!


    也就是妾身沾了這身份的便宜,換做其他人,豈不是受著刁奴的折辱?他一個宦官,哪兒來的底氣作威作福的,仗的不就是太子的勢嗎?


    對待本宮尚且如此?可想平日裏有多囂張,別人可是會把這筆賬記在太子名下呢。


    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太子三思才是,妾身粗鄙淺見,太子勿怪,晚膳馬上準備好,太子若是吃不慣,不遠處是沈宰輔的莊子,富裕的流油,想必會招待的極為周全的,美人兒醇酒,太子可以移駕!


    妾身放肆了,太子見諒,告退了!”


    太子被數落的無地自容,就是皇上都沒這樣對他冷嘲熱諷過呢,漲紅著臉躬身行禮,謙虛道:“皇嬸教訓的極是,孤萬萬沒有怪罪之意,皇嬸一席話,振聾發聵,孤自會謹記於心,徹查下人,謹言慎行!”


    沈清菀點點頭,臉上帶著孺子可教的神色,推著元靖羽,傲然離開,幾個皇子後退幾步,行禮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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