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菀整理的這本書是古代記賬術和現代算數的結合,她這倆年管理王府內宅,對古代的記賬方式很熟練,做出最快捷的記賬方式。


    葉辰人情世故不是很擅長,學東西倒是極快的,能考上秀才智商最起碼是在線的。


    一下午很快過去了,林玉環手腳勤快,知書達禮,很快獲得小丫鬟們的好感,和她們打成一片,笑容也多了很多。


    她很喜歡院子裏的氣氛,每個人都很和氣,沒有特別大的規矩,沈清菀對這些小丫鬟向來寬容,脾氣溫和,小丫鬟們也就沒那麽呆板,院子裏的氣氛很是歡快。


    晚上沈清菀去陪元靖羽一起吃飯,所有的妾室也都會出席,這是一天之中大家唯一都能聚在一起的時間。


    等丫鬟們擺飯期間,沈清菀問於側妃:“顧側妃怎樣了?大夫怎麽說?”


    於側妃答道:“楊大夫說她小產之後身子本就虛弱,又心思太重,鬱結於心,加上出門著了涼,才會發燒的,開了藥給她,吃兩天看看再說,應該沒什麽大事兒!”


    沈清菀道:“發燒可不是小事兒,你多盯著點兒,不行本宮就去宮裏請禦醫迴來,耽誤不得!”


    沈清菀這麽說是有道理的,古代醫療條件差,中醫藥效又慢,一場風寒就可能要了人命,她怕於側妃故意報複,害的顧側妃病重,才會讓她盯著,出了事兒她也沒跑。


    於側妃心不甘情不願道:“婢妾記下了!”


    沈清菀語重心長道:“於側妃在眾位妹妹中地位最高,又管理府裏的一應雜事,責任重大,理應照顧好眾位妹妹,顧側妃這件事你就做得很好,最快的速度請了大夫來,本宮很滿意!”


    打一巴掌自然要給了甜棗了,於側妃被她這樣一說,也覺得現在自己身份不同,除了王妃和王爺,府裏就是自己最大了,顧側妃又惹的王爺厭惡,娘家也不爭氣,已經沒資格做自己的對手了,何不拿她做筏子?樹立起自己公平大度的好形象來。


    元靖羽隻是聽著,一句話都不說,王妃管教妾身們,沒自己什麽事兒。


    沈清菀掃了小妾們一眼,問道:“誰還有問題現在可以提出來,趁著大家都在,說開了就是了,現在不說,以後不準越過本宮單獨找王爺申述,王爺是做大事兒的人,豈能管你們這些內宅小事?大家引以為戒,再有下次,直接攆出去,都清楚了嗎?”


    眾人低頭應是,晚膳也擺好了,元靖羽先拿起筷子,眾人才跟著舉筷,各種身後的丫鬟幫忙布菜伺候著,食不言寢不語,一頓飯吃的很是安靜。


    沈清菀不喜歡這樣的吃飯氣氛,可是沒辦法,大家族有大家族的規矩,亂了就沒辦法掌家了,好在隻是一頓晚膳,將就一下也就過去了。


    飯後,小妾們紛紛退下,沈清菀留下來,陪元靖羽坐一會兒,看他神色還好,心裏鬆口氣,道:“聽說你下午發脾氣了?又不是第一次,至於發那麽大的火兒嗎?那件事處理的怎麽樣了?將領們的情緒都還好嗎?”


    元靖羽最近難得和她好好說說話,看她主動關心自己,像是被捋順了毛的驢子似的,什麽脾氣都沒了,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我現在給不了他們想要的權勢,自然沒理由讓他們效忠與我,不如讓他們各憑本事,各奔前途好了,迴信已經發出去了,至於他們怎麽想的,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清菀,你看問題總是跟別人不一樣,很透徹,一下就看到了最根本的矛盾所在,為夫都很佩服呢,有你相助,我相信咱們一定等度過這一關的!”


    沈清菀點點頭,“我也是盡量想做到最好,希望如此吧,我迴去休息了,王爺也早點兒歇著吧!”


    元靖羽露出委屈的表情來,趕緊道:“你還在怪我是不是?”


    沈清菀疑惑地看著他,問道:“怪你什麽?沒有的事兒,妾身哪兒敢呢?”


    元靖羽拿出一盒藥膏遞給她,“下午我真不是故意的,下手重了,這藥膏化瘀的效果很好,你擦一下,明天就會好了。


    你說不敢就說明你還對我有意見,咱們是夫妻,應該彼此坦誠的,我做錯什麽你告訴我,我該還不行嗎?你這樣悶在心裏,我猜的很累的!”


    沈清菀看著他真誠的目光,心裏有些亂,他肯放下王爺的身段說這些,已經很難得了,隻是有的話他無法說出來,總不能說自己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不想和這些小妾分享自己的夫君吧?


    他肯定會把自己當怪物看的,三妻四妾的觀念在他心裏根深蒂固,兩人的三觀不同,注定不可調和,說出來平添煩惱,還是免了!


    心思電轉,沈清菀避開他的目光,道:“你真的沒做錯什麽,別跟個閨閣裏的婦人似的胡思亂想的,我累了,走了啊!”


    元靖羽臉色黑了下來,氣氛一下子壓抑起來,“既然你不怪我為什麽不留在這裏歇息?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難道還要本王求你不成?”


    沈清菀抿著唇,渾身帶著倔強,態度卻越發溫柔,彎腰行禮道:“王爺誤會妾身了,妾身還有些事情要做,睡得晚,怕打擾王爺休息,王爺要是不願獨自歇息,妹妹們哪個都非常樂意來伺候的,可以召她們來作陪,要不妾身替王爺安排好?讓林美人來好不好?她最溫順,肯定會伺候的王爺滿意的!”


    元靖羽身上的冷意更重了,她寧可把自己推給別的女人也不願意留下來陪自己?自己就這麽讓她受不了嗎?


    兩人僵持許久,沈清菀低垂著頭,看似恭順,卻滿身堅冰,元靖羽根本看不出她在想什麽?


    這個王妃讓他越來越看不透了!


    敵不動我不動,沈清菀耐心地陪他耗著,終於元靖羽渾身的氣勢一落,落寞道:“罷了,強扭的瓜不甜,明天我迴前院去好了,你留在這裏,書房畢竟沒有這裏住的方便。


    我現在是個廢人了,隻能關在院子裏,什麽都做不了,王妃為了我做了那麽多,我還不知好歹的苛責你,是我沒用,以後王府裏的事兒就仰仗王妃了,你去吧!”


    說完扭過頭去不再看她,渾身帶著難言的孤獨和落寞,沈清菀心裏很不是滋味,不過還是狠心離開了,她想要的元靖羽給不了,那就不要有無謂的奢望,心給出去了可就收不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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