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塊轟隆倒地堵塞懸洞之後,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洞口那頭jason氣急敗壞的捶打聲,斷斷續續伴隨著幾陣哀嚎,這是闊別許久後第一次聽到那個沉穩淡定男人發出的悲號聲,可想而知因攝魂術已經被解除後突然恍過神來才弄清楚整個狀況,現在後悔已來不及,那是足足有四五塊巨石堆積而成的石門,若是憑一己之力想徒手衝出來的話恐怕沒有一天一夜難以成功;若是重新返迴繞懸洞走出去的話簡直比登山還難。


    阿薩妙齡已不在,唯一阻攔我們的人又暫時被困住,光是想想這一點就已經令人歡唿雀躍了。我們幾人從不同懸洞口連滾帶爬地逃出,沒想到反而走了捷徑提前出了昏天暗地的洞裏,二狗縮縮鼻子猛吸一口氣,張開雙手仰麵迎接陽光大喊:“終於出來啦!”前方是一望無垠地山嶺,秋海棠姹紫嫣紅漫天飛舞,鬆柏柳樹一個勁兒的在風中搖曳,秋分的日光沐浴在身上暖洋洋的,幾天幾夜爬山涉水又蜷曲在洞中的幾番爭鬥,幾人早就神經緊繃許久,終於危險的一刻暫時過去,那些血腥爭鬥仿佛與我們沒有任何瓜葛。看到先行逃出的阿凱、李正兩人並排站在山坡上從上往下望,這美不勝收的景色看得喜出望外半晌都說不出話來,我倆終於氣喘籲籲地從後頭爬出來搬出石塊堵住洞口才稍作歇息,微微閉眼沐浴在陽光中暖意席卷全身,本身就有點疲憊了,現在又處於這麽舒適的場合中,不覺睡意湧上心頭,可心下總覺得還有什麽事沒有做完似的有點古怪,越想越覺得好像少了什麽,我疲憊不堪的蹲坐在地上盯著前方許久想想怎麽就沒想明白,就直接揚起脖子衝他倆問道:“咦,掌櫃的怎麽還未出來?”


    提起此人,所有人也想起什麽似的恍然大悟,想到一個中年老人留在後頭遲遲未見人出來,覺得肯定是遇到什麽麻煩了,二狗那小子最賤的碎碎念叨“我們是如何如何不尊老愛幼,不好好照看老人家”之類的雲雲,耳朵嗡嗡作響全部充斥著他的碎碎念,實在受不了的給他腦袋一個暴栗吼道:“你自己還不是差點掉在那裏頭,要不是我你還不知道被人家砍了多少次了,再說阿桂哪裏是老人家,人家分明就是年紀比我們大一點而已,不會有問題的。”非常不滿的瞥了他幾個白眼球,三人開始分頭從阿凱他們出來的兩個洞口找,此時隻有李正一人神清氣閑站在山坡上唿吸新鮮空氣仿佛沒有絲毫的擔心。


    幾人瞎忙一氣,看到此人如此沒心沒肺的樣子二狗扭頭瞄了一眼不客氣的說道:“真是從羅傑那小子身邊過來的,一個德行。”說完便埋頭準備往裏麵爬去,剛探過頭來就見到阿桂掌櫃灰頭土臉的從旁邊那個洞口爬出,看到他出來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連忙扶他出來,可這老頭麵無表情沒有致謝反而顫顫巍巍地甩開我們的手,一個人二話不說的搬起幾塊石頭往洞口堵起來,力氣之大根本看不出是一個上了年紀的人,三人先是一驚後來想到了什麽似的,趕緊三下五除二地陸續將其他的洞口用石塊堵住,終於整個人成功的累癱在地,大汗淋漓半天說不出話來。良久,掌櫃的才用袖口抹掉臉上一層灰,反而將石灰暈開瞬間成了大花臉,可能自己沒察覺是多麽的滑稽可笑,反倒是一本正經的語氣平緩,絲毫看不出剛才同我們一起搬石塊的樣子:“幸好你們機靈,要不然那個人會從那幾個洞裏頭鑽出來的。”方才看到他急不可耐地搬東西就知道已經料到這一層了,幸好幾個人還不至於蠢到這種程度,才得以未雨綢繆的先下手為強了。


    幾人將阿凱行李包裏最後一塊肉盒子一掃而盡之後都酒足飯飽的躺在地上休息,眼看太陽就快落山總不至於幾個人像曬幹肉似的都躺在山坡上吧,想想這裏眾人才不情願的動腦子想想究竟何去何從。二狗雙手撐著頭優哉遊哉的問道:“要不咱們去雙麵屋如何?”沒人做聲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經曆這麽長時間的私戰真是不想再動腦筋,不過轉念一想也還是要趕緊解決掉才行,不然幾個人都長著大嘴喝西北風。阿凱頭也不迴的直接否掉他的想法:“不可,現在這麽晚了還要三更半夜的去找這個地方,實在不是良策。看到下麵那個寨子了嗎?咱們應該先去那裏落個腳再說,等到養精虛銳後再做打算也不遲。”二狗見到其他幾個男人都讚成他的說法自然也不敢多放一個屁話,幾個人從山坡上跳下去直接一個個的陡坡上方往山下走去。


    走到平原地方夕陽也開始灑下橘紅色的餘暉,映襯在朵朵綻開的秋海棠花之下有種籠罩在雲霧繚繞的仙境一般,好像冷不丁的會有仙女從花叢中款款向我們走來似的,身臨其境才感覺到秋海棠是這麽清幽香味,讓人頓時神清氣爽精神百倍。幾個雄壯一點的男人開頭炮,我緊跟大隊伍前行走在最後,走著走著心裏總是堵著慌有一個想法至今仍繞我心頭揮之不去,每次一看到那個麵無表情卻身強力壯的掌櫃這種想法就更加強烈。我戳了戳前麵正在前行的阿凱,感到有人在背後猛戳他慢慢迴過頭來,我趕緊握住他雙臂頭頂在他健碩的後背上,明顯都能感受到一張一合的強勁肌肉,輕聲細語地說道:“別迴頭,繼續往前走,聽我說。”生怕有人察覺我們在後頭交頭接耳的在討論什麽,這樣就很明顯的提前打草驚蛇了。“怎麽?”他嘴巴不動的竭力用腹部使力氣問道。


    我吞咽了幾口水,探頭瞄了瞄前麵幾個人,看到他們一直埋著頭前進沒有半點迴頭的樣子我才放心的頂著他後背快速說道,將心中疑惑和盤托出:“你不覺的這個掌櫃的很奇怪嗎?從他的手臂上一塊五角星形的藏青色刺身,和左臉頰靠近眼睛邊上的刀疤印來看,有沒有覺得比較像彌賽亞,我們雖然與他接觸不多但此人也是很有特點的,盡管左臉頰上沒有刀疤但是手臂上的同樣位置也有五角星形的藏青色刺身,怎麽會有人做同樣的事,未免也太巧了吧?可是每每轉念一想彌賽亞早在那次的塌方事件中喪生就覺得自己的想法可笑至極。”我輕輕歎了口氣,那日當我們卷入水洞天梯時碰到救我們的老掌櫃,看到他身上也有相同標識就覺得格外眼熟,聽完我的話緊皺眉頭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說了一句話讓我刻骨銘心:“你的想法不無道理,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連搬不下十個石塊堵住洞口都能氣若神閑大氣也不出,看樣子是受過訓練的老手,就算不知道此人的真實身份,但也不可小覷還是擔心點為好。”


    一般來說,不輕易放話叫我們提防的阿凱,現在如此緊張的叫我多留個心眼就已經知道此人很多行為真的很是怪異。一行人終於抵達之前瞄過的山寨子,離奇的是隻有一個小酒館外幾乎空無一人,這裏四麵都是群山峻嶺旁邊幾公裏的地方也有幾個小寨子,那邊也是安靜之極沒有什麽人說話。幾個人腳剛一踏進來,就覺得氣氛格外詭異有種說不出來的安靜,李正甩了甩手看看手表此時正是八點不到,這麽早就已經如此安靜而且人煙稀少的樣子有點瘮人,寨子裏與山坡上的幹燥相比,這裏泥土地上濕漉漉的,小路上有十幾雙腳印來來迴迴走過不少,這下我們才放心下來,終於能確定前麵亮燈的小酒館是真的有人來過,而且還不少。


    “也許是晚上緣故吧,所以這裏人少也是正常的,大家就別自己嚇唬自己了。”李正這小子有顆玲瓏七竅心隨隨便便一瞄就能知道大家心裏的小揪揪,二狗也是邊走邊吊兒郎當的補充道:“就是就是別自己嚇唬自己了,對了,老掌櫃的,這個地方你熟悉吧?也是西寧山寨裏邊的麽?”阿桂掌櫃停下腳步環顧四周一看,眼神犀利目光所經過之處令人發怵,半晌他搖搖頭一本正經的答道:“這裏不是西寧山寨,不屬於那個地盤了。準確的說我也不知道這裏還有這樣的部落群體。”什麽,連久居這裏的老掌櫃都不知道還藏匿了這麽一個地方,那麽這裏到底是哪裏?


    我們相視而望互相交換了不安的眼神,直徑走向那個亮著燈的小酒館走去。門是半掩著的,窗戶被油紙包裹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透過門縫中來看裏麵空無一人隻有幾張方形桌子擺在中央,我率先走向前去走到門口迴望了一下他們,幾人衝我使了個眼色我壯著膽子推門而入,“有人嗎?有~人~在~嗎?”用力用丹田發力,衝著屋內喊去,果然裏麵是空無一人四麵非常空曠潦倒,隻有一個狹窄的旋轉樓梯向上麵二樓轉去,就隻剩下幾盞油燈在燃燒自己綻放光彩,看到裏麵無人我迴身衝外麵的幾人聳聳肩:“進來吧,裏麵沒有人。”話音剛落就感到身後一陣冷風習習,後背上的毛孔陡然變大,我全身一個囉嗦見到正要踏步進來的四個男人停下腳步僵直在門口看向我身後,從他們奇怪的眼神中就感覺到不對勁。


    “怎麽?”我不敢往後瞧,隻是衝這他們無聲的動動嘴型,忽然身後一個像機器人僵硬的男聲傳來:“你們住店嗎?”嚇得我差點屁滾尿流趕緊迴頭一瞧,是一個倒眉毛的彪形大漢站在我身後,肩膀上搭著一塊布右手提著一壺酒麵無表情的衝我說道。說話期間,臉頰兩邊的肥肉不停抖動,那種威懾力不寒而栗,頓時被驚嚇過度我結結巴巴起來,站在門外的幾個男人才晃過神來走了進來同我一道坐在桌前說:“當然住店,先來幾壺上好的好酒來。”二狗翹著二郎腿滿不在乎的開始點單,阿凱一個勁兒的衝他使眼神示意少點一些,兜裏可沒那麽多票票,突然老掌櫃的老謀深算的噗嗤一笑從懷裏掏出幾個大洋說道:“你們別客氣,該吃吃喝喝的大膽去做,大家都辛苦了,吃完咱們早點上樓休息吧。”


    我兩眼發光笑嘻嘻的連聲讚歎:“謝謝阿桂掌櫃的真是豪邁啊,多謝多謝。”二狗也會意一個勁兒的跟在後頭拍起馬屁,說話期間幾壺上好的上了年歲清幽香酒撲鼻而來,那個一臉橫肉的老板兩手提著大缸桂花酒笑眯眯的放在桌上,哐當一聲,桂花酒溢出飄香撲鼻,果然見到金子都是爺了,本來不苟言笑的恐怖人現在眉開眼笑,看到他心情這麽爽我就趕緊打探一番:“老板,這裏是什麽地方啊?”那個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舉起金子左看右看才依依不舍的答道:“這裏啊,是老麟山莊。”聽到這個名字眾人感覺一片陌生也覺得奇怪,問其為何取這樣的名字時,老板神秘兮兮的擠眉弄眼:“這裏之所以叫老麟山莊,是因為這個‘麟’字其實與‘幽靈’的靈諧音,因為老族人覺得不吉利就改成了這個麟,這個名字是和以前流傳下來的靈異故事有關,反正都是鬼啊神的,怪沒意思的不講也罷。”


    二狗一邊大口喝著酒一邊狼吞虎咽的含糊不清問道:“你們的老族人在哪?”老板聽到這樣的迴答滿臉詫異,指了指那邊的幾個寨子說道:“你們難道進來時沒看到嗎,幾公裏的距離都有一模一樣的山寨,都是咱們村的人啊,不過這裏的人非常與世隔絕一般不輕易出去,所以人口稀少很少有人知道這裏罷了。”說完趕緊拿起金子走到二樓,臨走時非常高興的對我們說:“各位有什麽需要招唿的盡管喊我便是,甭客氣。”呸,見錢眼開的家夥,還是錢認識人啊,二狗翻了幾個白眼不以為然,談笑風生的片刻本來就疲憊的幾個人,不覺得酒意上湧,兩眼都睜不開了,唯獨阿凱李正掌櫃的三人高度戒備,察覺到寨子裏有說不出來的味道,正要囑咐我們小心戒備時,猛然瞥眼隻見,忽然見到地上有一連串濕漉漉的腳印,在我們來之前這裏確實有下過雨路上濕潤,但是這一連串腳印完全是覆蓋在我們幾個人上麵,這是很不可思議的,期間根本不曾見到有人出去半步也沒有人進來。


    念到此處,李正幾人的眼色淩冽急忙站起來抬眼望屋外看,那個半掩的門因為我們進來時已經隨手將它關閉而且門閂也是從裏麵頂了進去,根本沒有人開啟過的痕跡,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怎麽小酒館內的地上又新增了一連串腳印,這些水漬未幹的腳印又是從何而來?幾個人不敢有多說話,我和二狗喝的是伶仃大醉,阿凱幾個人耳朵極好豎起來傾聽,不敢聲張半句。李正輕手輕腳地走上前去觀察地上殘留下來的腳印,那是一個隻有一米不到長度的腳印,像是有人的腳被包裹成小腳一樣,這個泥水未幹的腳印顯得雜亂無章但是很明顯看得出隻有一個人的,乍看之下一直延伸至後麵那個桌椅處就沒有了行蹤,足印細小長度極短頗似舊時婦女裹著的小腳,正疑惑這裏出現的奇怪現象時,忽然一個白色身影從幾個人眼睛盯著的相反方向飄過,直接往二樓上衝去,速度之快令人根本來不及看到,隻覺得油燈光線恍惚,一撇之際根本瞧不見任何身影。突然從二樓處傳來悉娑有聲,幾個男人臉上慘白緊握武器的一個個接近二樓的旋轉樓梯口,那聲音越來越近正看到一個腳從陰影處深來,眾人舉起東西準備發動進攻,忽然一臉橫肉的彪形大漢正拖著大盆牛肉從樓上緩緩走下來。


    “怎麽是你?”幾個男人異口同聲的問道,見到樓上下來的是熟人也有些差異,那個男人也被下麵的幾個人舉動喝住,呆若木雞的盯著看沒有說話。李正眉色清秀的將語氣緩和下來,氣氛從僵直的狀態下終於從容許多:“你..你見到有什麽東西上去了嗎?”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看到的場景,隻能用東西二字來形容了,彪形大漢一臉驚異的盯著幾個人看,良久才開口迴答:“有人?上麵除了我一個人,就隻有一個老母親了。沒有其他人啊。”頓時就感覺一盆涼水從頭至腳的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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