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小的水晶正方形躺在紅色玫瑰中熠熠奪目,在昏暗的狹小空間裏閃爍著白光,我們四人忍不住心中一陣狂喜,嘴巴都快咧到耳後根了。“馬薩古裏亞。”阿薩妙齡的小臉上瞪圓雙眼,眼睛裏閃爍著異樣的神采,看著眼前那抹白燦燦的一片忍不住伸出手來,急急忙忙準備捧在手心時,旁邊的二狗眼疾手快地從旁搶到手中,露出黃黃的大牙感歎道:“哎呀,我們竟然不費吹灰之力就弄到第一枚碎片,白燦燦的像塊寶玉似的,捧在手裏甭提多暖心,看來今天咱們運氣不壞,能大撈一把。”


    “還想大撈一把?你腦子裏怎麽全都是這種坑髒想法,不是拿完東西後還要返迴到絳紫宮闕嗎?”阿薩妙齡狠狠瞪了他一眼,被剛才騰空搶走的不紳士行為記在心頭,現在柳眉倒豎潑辣的動動食指,那枚水晶碎片居然在二狗手中騰飛起來,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她手裏,“你……。”二狗氣得齜牙咧嘴的又不好意思跟女人一般斤斤計較,又看著她小孩子氣的努嘴模樣,愛不釋手的捧在手心裏把玩的姿勢有些好笑。聽到她最後一句話,我和阿凱無言的對視一眼,眼裏有說不出的遲疑。


    “千金方是什麽意思?”我目光停留在水晶碎片上淡淡的問,阿薩妙齡先是一愣,隨後像撥浪鼓似的狂搖頭:“不知,不過咱們還是迴去一趟吧,哥哥你說是波?”扭頭看向阿凱拋了一個媚眼,說著拿著那東西轉身往外一蹦一跳的走了。走在鋪滿鵝卵石的小道上,沒有人多說一句話,作為女人我倒是對阿薩妙齡的果斷有些佩服,遇到危險時反而臨危不亂,畢竟年紀尚小對值錢的寶物還是挺心動的,那種從骨子裏的貪婪勁一覽無遺。


    四人一前一後排排向前走,阿凱小碎步跟上在我耳邊耳語:“我很奇怪她是怎樣知道我們和劉老頭的約定?而且…jason派來監視的臥底怎麽這麽輕易能進入這裏?”他看了前頭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手中擎了一支圓柱手電筒緩慢行走,二狗跟在最後一起磨嘰。我搖搖頭不知如何迴答,“前一個問題隻能去絳紫宮闕才知道了,後一個問題我倒是覺得jason培養出來的人不會太弱,能潛入此地肯定有兩把刷子的。”


    看著這個女人的背影頓時心有感觸,這個女子遠比我們想象的更複雜,完全超出了花季女孩的老成。正當我倆湊在一起耳語時身後的二狗忽然低聲罵道:“這是走的什麽路,彎腰都要撞頭,來時的路都不是這樣子的。”被他這麽一路罵來,我倆才晃過神來往周圍一瞧,才發現每隔一處地方頭頂上都砌了一個頭階,隻能讓行走的人彎腰前行喘不過氣來,若不是阿凱一直用手扶住我額頭早就撞了幾個包,兩旁的石洞變得狹窄起來陰暗壓抑,每躬身往前走一段路覺得腰間酸痛眼睛被辣了一下,有點唿吸困難,難道這個金礦洞缺氧?


    不應該啊,我在心裏默念道,衝著那女人喊道:“這是要去哪裏啊,阿薩妙齡?”前方,頭帶飛揚的女人隻是彎腰半蹲著扭動苗條身形,像是沒有聽見似的一直向前走,也許別人正忙著找出路了,我們沒有多留意,隻是習慣性的迴頭往後看時,隻見二狗滿臉是汗,穿著粗氣,我知道自從他胖了後想是累極了,正琢磨著想喊住問他情況如何,可剛一開口就感覺洞口猛烈晃動起來,頓時幾人像下了餃子一樣滾到一邊大氣也不敢出,隨後又安靜下來。“怎麽迴事?”阿凱皺著眉問道,所有人都搖搖頭,反倒是身後的二狗那小子突然站定住,圓瞪雙眼的指著我們前麵大叫:“不好,那女人卷石而逃了。”說著比常人走得更快了。


    我心底一驚,方才那女人一直是彎腰半蹲著背對我們前行,隻是比往日安靜許多並沒有瞧見有什麽異樣,可是阿薩妙齡一個急轉身向右邊的小道飛奔而走,讓我們措手不及。糟了,那女人果然有問題,若是讓她把我們辛辛苦苦找來的東西拿走可就不好了,想到這一個身影飛快從我們身邊走過也向右轉去,頓時飄來二狗尖聲尖氣的喊聲:“我先逮住她,你們快來。”我們顧不上那麽多,忍著鵝卵石踩在腳心的鑽心疼痛一路彎腰小跑,唿哧唿哧地喘著粗氣。


    待我們轉彎到達後卻被前麵一個背影堵住來不及刹車差點撞了上去。“你怎麽迴事?呆站在這做什麽?”看到二狗呆若木雞的筆直站著,我沒好氣的狠狠拍了他肩膀。阿凱也覺得蹊蹺直接拿著手電筒向前麵一照,才發現這路又迴到一般人高度了,而且鋪滿了平整石板路觸手堅硬,但是前麵卻有兩條岔路,一個向左一個向右,同樣漆黑無比。


    “往哪兒走?”二狗一副懵懵的表情看向我們,這下好了人沒找到現在反而還進了一個岔路口了。“往左吧。”我說,憑著以往的直覺往左走都比較幸運,於是率先往左跑去,後麵兩個男人也沒有辦法直接跟著我走來。


    在這個過道裏來來迴迴折騰這麽久,二狗舒張了身子氣喘不停:“其實,其實你們也沒必要追那女人,方才在那個房間時我就瞧見水晶下麵有東西,所以趕緊拿起來將它偷走了。”我驚訝的止住了步伐,恨不得給他吃兩個暴栗:“這麽一個驚天消息你怎麽才說!平時沒瞧見你這麽沉得住氣,關鍵時刻就躲躲藏藏。”二狗嬉皮笑臉的摸摸後腦勺,從胸前掏出一小片羊皮卷殘留碎片,仿佛是從羊皮卷上撕掉的,阿凱提起手將一束光照向,上麵赫然寫著:《抱樸子?千金方》,蕪青子三升…。。


    除了這半句話殘片什麽都沒有了,“媽的,怎麽迴事逗我們玩呢!”手裏捏著這個碎片擾亂心扉,很明顯這是賽秘籍的第一個提示可是卻不知什麽原因被人截取一半保留下來,那麽為今之計隻能先去絳紫宮闕拚在底板上。


    我擾擾頭思考了一會兒說道:“千金方…好像在哪兒聽過…。”突然想到什麽似的兩眼發光,“這不就是葛洪的…。。”話剛滑落在嘴邊,突然身後的方向傳來陣陣敲擊聲,本來幾人湊在一起突然被這麽冷不丁的響動一驚小心髒都快沉受不了了,看到站在身後的阿凱,二狗咆哮道:“小子你沒事亂敲什麽!!嚇死爺爺了,烏漆墨黑的幹什麽呀。”陰暗處阿凱緩緩開口,語氣裏也是充滿驚奇:“我沒敲啊,那聲音不就是右邊拐彎處傳來的嗎?”頓時我們覺得頭皮發麻,頭發都快炸開了,那這是誰在敲擊?


    煩透了這些疑神疑鬼的男人,我壯著膽子想往前走,忽然阿凱嘶啞的聲音又補充一句:“蘇錦…。。前麵有道石門,把路都封死了,往前走無疑出不去啊。”刹那間,我們臉上已是毫無血色,能把話說出來就算不易,這個鬼地方竟然也和林肯島一樣鬼魅異常,用手電筒照了照前邊的去路,果然是有一塊平整的大石頭堵住了,周圍洞壁都是平整的泥土,偶爾灑落下許多碎石。


    另一端,一個妙齡女子靠著洞壁喘著粗氣,看了看手中沾滿冷汗的水晶碎片,吞咽了幾口撥打了電話,那頭傳來男人嘶啞的聲音:“老大,他們已找到第一片水晶秘籍。”停頓良久,那頭傳來一陣欣慰的大笑:“很好,很好,記得替換掉,然後把他們帶到絳紫宮闕來。”嘟嘟嘟嘟,電話中斷傳來陣陣忙音。阿薩妙齡眼中充滿魅惑,漂浮不定的喘了一口氣,每次接到任務時由於興奮過度總會誘發哮喘病。


    她慢悠悠的從小腿部抽出柳葉刀向拐彎入口處的洞壁上就是重重一擊,頓時獵獵作響一直延伸至洞外。前方,傍晚的餘暉從洞口撒入照亮了深洞裏的路。


    看到前麵被堵成死路,我們仨有些泄氣正準備發火時,洞口外的拐彎處又傳來那陣敲擊聲,直擊我們心門側耳傾聽才確定聲源方向:“看來這聲音確實是從那邊傳來,明顯是有人讓我們過去。”阿凱眯著眼看向那邊,深邃的黑暗掩蓋了我們的雙眼。既然有人讓我們去自然也是恭敬不如從命了,反正也是死路隻能選擇右邊的拐彎路了,二狗聽到阿凱語氣不對,也是確定情況有變匆匆忙忙的率先向前跑去。


    奔在最前頭的二狗腳步不停的往前跑,連聲催道:“快點,快點,好像.”突然催促聲戛然而止,腳步也慢慢停了下來,後來跟上的我們也是氣急的站穩了腳跟,還未歇口氣就聽到身旁的二狗衝著前麵喊道:“是誰?!”經他這麽一吼我連揉揉眼珠一看,有一個黑影站在深洞中,因為光線較暗看不清模樣,隻聽到幾聲熟悉的嬌滴滴聲音傳來:“是我!”阿薩妙齡?!頓時洞中的氣氛緊張起來,一直僵直著身子的二狗忽然如同一道閃電朝那人影撲去,嘴裏大喊:“去你的小偷,還我們水晶碎片!”


    還未來得及拉住他,二狗已如飛奔之勢撲去,猶如餓狼撲食一般的兇狠,兩個人陡然間交織在一起。我和阿凱心驚,這男人打女人可不是好事,卻不巧見到阿薩妙齡沒有想象中的柔弱,隻見一個抖腿飛快的抽出身來向洞外跑去。“不能讓她跑了!”二狗有種挫敗感氣急敗壞的又是一躍而上,本想拉他們的阿凱見到阿薩妙齡的瞬間迴轉姿勢便停住了腳步,臉色慘白如雪難看之極——這人是個練家子!


    兩人扭作一團的頃刻間,阿薩妙齡氣喘籲籲地大喊大叫起來,好不容易站直了身子頭發已淩亂得在風中飄零了,指了指餘暉灑滿的洞外說道:“看到嗎,這是出口,離絳紫宮闕最近的一條路!剛才難道沒有聽到轟隆巨響嗎?那是每年春秋之季時會有一次塌方,現在出口正門早就被石門封住了,隻能等到明天才會有人處理。若不是我敲擊洞壁引你們過來,早就來來迴迴走了不知多少冤枉路了!還有,洞外刻的三角形標識你們沒看到嗎?!”


    正準備一鼓作氣撲上來搶走她手上的水晶碎片的二狗,聽她這麽一說立即停住腳步,外頭一陣涼爽的微風襲來,伴隨著清脆的鳥叫聲樹林裏顯得格外生機勃勃,而不遠處正是那座破爛不堪殘跡敗壞的絳紫宮闕了。她說的一點都沒錯,這裏就是離原來最近的小路了,而不久前聽到的轟隆巨響,感受到的牆壁抖動沒想到竟然是塌方,那麽.二狗忽然扭頭一陣咆哮道:“黑漆漆的誰還注意牆上的標識?!”那一陣怒吼,驚動了棲息在樹林裏的鳥兒,瞬間到處騰空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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