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聿低咒:“該死。”


    韓望輕描淡寫地陳述一個事實:“再這樣放任不管下去,你身上的詛咒遲早會要了你的命。”


    “所以?”


    韓望拋給他一樣東西。


    許聿伸手接住,眼中劃過詫異。


    這是他之前丟掉的項鏈,不過上麵鑲嵌的寶石已經被換掉。


    他摸了摸那塊新換上的晶體,熟悉的氣息迎麵而來,和驅動偶人天使的核心是同一種。


    韓望說:“如果不想讓她陪你承受痛苦,你最好接受我的幫助。”


    許聿握緊五指,將項鏈攥在手心。


    “條件。”


    “沒什麽條件。”


    韓望看向他,嘴角殘存的一泓笑意異常耀眼。


    那個詞怎麽說的?對,施舍。


    許聿討厭這種施舍的態度。


    他是雨後沼澤地裏的一灘爛泥,最討厭那高踞中天普降光明的烈日。


    “我知道你討厭我,放心,我也不喜歡你。”韓望收起笑意,說,“要麽好好對她,要麽死。”


    許聿冷聲質問:“你威脅我?”


    “我隻是把你對我的態度還給你。”


    話音剛落,韓望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哪還有他的影子?


    令人生倦的暖黃色燈光充盈客廳,暗香浮動,吸引許聿往暗香的源頭看去。


    幹涸積灰的玻璃花瓶裏水波蕩漾,兩支紅月季開得正盛。


    許聿走到花瓶前,摘下一片花瓣,用指尖揉爛。


    豔烈的紅在空氣中氧化變質,花瓣浸出餘香,化作虛影消弭得無形無蹤。


    許聿看了眼剩下的花,決定不再摧殘它們轉瞬即逝的芳華。


    用神力催開花朵,真不愧是神界第一海王,太會了。


    但是怪物也能擁有玫瑰和好夢嗎?


    城東。


    東方拂曉,應如歌站在一棟民房前,敲開鏽跡斑駁的柵欄門。


    院裏的大黃狗衝她狂吠,女主人將它驅走,低眉順眼道:“讓您見笑了。”


    “無妨。”應如歌沉聲說,將外套兜帽拉得更低一些。


    女主人自始至終垂著頭,不願也不敢讓目光觸及少女白皙瘦削的下巴。


    她的家族自有史以來便為神明選中,承蒙神明恩澤,世代供奉神明。


    當然,也對神的存在守口如瓶。


    先人在世時告訴她,神不總是光顧,一旦光顧便是大事。


    應如歌走在前邊,女主人拘謹地跟在她身後,幻想著這位神明年輕外表下老成持重的靈魂。


    民房連帶的院子不大,由一扇中門與樓體隔開。


    推開中門進去就是客廳,客廳裏光線昏暗,東西都雜亂無章地堆在一起,電視機居然還是黑白的,頗有上世紀六七十年代的裝修風格。


    應如歌四下環顧一圈,突然一掀兜帽,脆生生道:“好歹也是爺的信徒,你們怎麽比爺還窮?”


    女主人:?


    應如歌拍了拍額頭,一度陷入自我懷疑。


    “我天,我真的沒走錯嗎?”


    女主人愣了半晌,訥訥地點頭。


    應如歌心想:這個家族不正常。


    女主人心想:這個神明也不太正常。


    即便如此,她仍是俯首帖耳,滿懷虔敬地問:“神明大人,您此次前來,意欲何求?”


    應如歌勾勾手指,示意女主人湊過來。


    她貼著女主人的耳朵,悄悄道:“無內鬼,來算個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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