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睨了她一眼,說道:“你現在知道難為情了!”


    溫采淩紅著臉吐了吐舌頭。


    她們走得慢,這一說話更落後了,等到了飯廳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做好了,隻在一個角落給她們留了兩個位置。


    柳氏順從慣了,也沒說什麽,就帶著溫采淩坐到了那個空位上,其他人連看都沒看她們一眼,除了李芳苓。


    不用細想,他就知道自己這位姑媽和表妹在溫家過得並不好,單看孟氏對自己的態度,還有席中的坐次,就已見分曉。


    他心中暗自歎息,這個年代就是這個樣子,男尊女卑,妻尊妾賤,如果這個妾生的再是個女兒,地位就更低下了。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料到柳氏在溫家地位不會太高,隻是沒想到會低微到這個地步。看起來她們母子的日子過得並不太好。


    似是察覺到了他的心裏在想什麽,溫庭玉連忙舉起酒杯說道:“芳苓,你遠道而來,這杯酒給你揭風!相信以你的人才,以後定會前途無量!”


    李芳苓微微一笑,也端起麵前的酒杯說道:“借您吉言,希望我們都能夠青雲直上。”


    溫庭玉喝了口酒,苦笑道:“我就算了,年紀大了,也就這樣了,你還有機會。現在院使大人眼看就要退下去了,你可以想辦法鑽營一下。”


    李芳苓聽了一頓,之後笑道:“小侄初來乍到,連太醫院的人都沒認全,又怎麽鑽營得過靳大人呢!”


    溫庭玉大手一揮,說道:“話不能這麽說,院使這個職位雖說看著不甚要緊,其實關係大著呢,皇親國戚誰不仰仗著太醫院治病看傷,得到這個位置,就等於拿捏到了權貴們的軟脅,你不能不爭取一下。你放心,我也不會看著不管的,我會幫你打點一切。”


    聽了這話,李芳苓眼前一亮,連忙幫他斟了一杯酒,說道:“有姑父這句話小侄就放心了,來,讓我敬您一杯!”


    溫庭玉眉開眼笑地推辭了一下,之後就把酒給喝了。


    他之所以打定主意幫李芳苓,當然也是有自己的打算,他已經老了,在主事的位置上坐了這麽久,是沒有升上去的可能了,他唯一的一個兒子溫品潤年紀還小,正在讀書,還不知道能不能考個一官半職,剩下的三個女兒早晚是要出嫁的,隻能盡量找有本事的嫁了,以保溫家能夠繼續昌盛一時,但這也隻是一時而已,誰知道以後會怎麽樣。


    而李芳苓雖然是柳氏那頭的親戚,卻是唯一一個官位比自己高的,隻要能助他青雲直上,自己就是一大功臣,將來也會跟著沾光,這就是他的打算。


    李芳苓不傻,又何嚐不知道他打的是什麽如意算盤,不過他現在需要的正是這個,他在這裏勢單力孤,靠自己一個人肯定不行,如果有溫庭玉的幫忙,就不一樣了,他無論是財力還是人脈都勝於自己,這是他此次來的第二個目的。


    他早就知道院使要退,不過自己新來,要想爭這個職位就得找到肯支持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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