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禧猛地搖頭,晃晃腦袋,心中百般不願意相信。


    這是不可能的事兒,麵對實力恐怖的龍煞,就連鎖魂鏡巔峰之境的內閣弟子都沒有一絲機會勝過,更別提他林靜閑隻是凝氣境始途的修為了。


    時間再次一點一滴流逝,胖子還是遲遲等不到林靜閑的歸來,他徹底慌了...


    林靜閑可是南門浦欽定的關門弟子,他要有個好歹,那小老頭非得剮了自己不可...


    貌似三才閣的三年後在磐壽坪與蟒雀陂各大宗門的大比中,就掌門喻致意和小老頭對他的態度來看,林靜閑很可能是謀劃中的主心骨,也是最重要的那一顆棋子!


    “他奶奶的...”


    席禧並不知道林靜閑在搞什麽花樣,但他真若是身死墓葬之地,自己可是吃不了兜著走。


    席禧一不做二不休,緊趕慢趕將自己全身上上下下貼滿保命符篆後,大步流星走向虛空裂縫,是死是活總得有個交代!!!


    現在就連他自己,也要置生死於不顧。


    不過就在他即將走入虛空裂縫之際,忽然一道身影從中掉落在洗雷崖巔,匍匐在地,渾身傷口,懷裏還抱著一個老舊壇子。


    “林靜閑?”席禧詫異道,立馬止住了身形,當他看到林靜閑懷中抱著的壇子後,心也隨之悸動了一下。


    林靜閑艱難從地上爬起,拍了拍手裏的壇子,雖說是麵如金紙,氣息紊亂,但依舊得意道:“到手了!”


    席禧咋舌,神色複雜,很難再去多說些什麽。


    洗雷崖巔,林靜閑居中,胖子席禧居左,阿飄居右,晃蕩著三雙腳丫,手臂後撐,意態閑適,觀摩染霞雲海,映照在三人紅彤彤的臉上。


    胖子慫恿道:“打開看看?”


    林靜閑笑道:“有何不可。”


    這時小阿飄也探過頭來,好奇地想看看魂甕裏裝的是什麽。


    林靜閑注視著懷中的古舊青壇,內心火熱。


    這魂甕可是他們費盡心思,不知用了多少個日子也終於取得,必定是十分珍惜之物,三人皆露出期待之色。


    林靜閑五指抓住壇蓋,應聲拔開,壇中無古怪。


    胖子將手探入其中,拎出一把鐫刻著複雜銘文的銅管。


    “好像是把鎖鑰?”胖子疑惑不解道。


    林靜閑從他手中接過掂量在手心中,稀疏平常,沒有什麽特別的...


    他摩挲著上麵鐫刻的銘文,毫無半點發現,撇嘴道:“原來就是這麽個玩意兒...”


    胖子也是無語,他以為這魂甕中藏著什麽寶貝呢,結果就是這麽一枚鑰匙,不禁大失所望。


    他笑道:“這隻是把銅鑰而已,說不定還有一個銅鎖呢!”


    林靜閑聳聳肩,向後仰下,兩眼放空。


    胖子見勢也順勢倒下,阿飄也是。


    三人枕著手臂看著天空穹頂,其中席禧有感而發,不禁哼起了家鄉的小調,悠悠揚揚。


    “飲盡杯中長江天際流哎,兄弟此番走江湖嘞,咱不問故人歸不歸啊!走一走嘛咱笑江湖,兄弟你揮馬鞭誒,好去莫迴頭,莫迴頭呦...”


    ……


    萬妖穀外界,人山人海。


    三日過去,銘碑上的人數已經減少數半,並不是因為那些人通關二十七層,而是在十餘層左右就落敗坐鎮萬妖穀的精怪,被踢出萬妖穀。


    如今留下的弟子,皆是實力在外閣弟子人榜元碑台上排得名號的大天才,乃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銘碑刻錄第二十層,這是目前外閣弟子中所能達到的最高一層,僅僅懸浮著兩粒金豆,也就意味著總共就兩名外閣弟子達到了這一層。


    再往下,第十九層空無一人,第十八層隻有一人,絕大多數僅存的外閣弟子都聚攏在第十五層上下。


    而在中峰長老殿,數十位長老位居兩列,慵懶或仔細地打量著大堂中央擺放著的水鑒。


    水鑒波光流轉,畫麵依次閃爍,正是萬妖穀內部發生的情景,所有弟子的所作所為都被他們收入眼中,一覽無餘。


    其中,作為客卿長老的玄月自顧自說道:“半年前,天機閣的江鳳臣曾以凝氣境修為誤入萬妖穀,一路上過關斬將,勢如破竹。”


    “僅僅是七天的時日便通關第二十七層,一舉打破了我三才閣保持數百年的記錄。”


    她笑問道:“在座的各位長老,可有心儀的弟子能再創此舉?”


    一個懷抱著長刀的胡髭老者端坐在木椅上閉目凝神,一道三寸長的恐怖刀疤劃過他半個臉頰,險傷眉眼,此時聽到她的談話,不禁冷哼道:“妄想!”


    一旁斜倚半躺著的地脈閣閣主南門浦吹胡子瞪眼,撇嘴道:“江鳳臣那娃娃百年難得一遇,一身機緣造化,就連我這老頭子都羨慕不來,要談外閣中是否還有能匹敵他的弟子...”


    南門浦惋惜道:“隆壽說的沒錯,確實沒有幾個人有這個實力。”


    “不過...”


    他話鋒一轉,說道:“我那關門弟子,未必差他許多,甚至勝他有餘。”


    隆壽深以為然點點頭,“老家夥這句話不摻假,前些日子他們二人元碑台上一戰我也觀摩良久,皆是人中龍鳳,量我等在座的各位,誰曾在這個年紀有這麽大的福佑加身?”


    人間閣閣主俞秋明歎息道:“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等終究是老了,之後這將是他們的天下了。”


    玄月看了一眼南門浦,打趣道:“閣主,雖說林靜閑他實力在外閣之中算是頂尖的存在,但這勝江鳳臣有餘,是不是因為他是你的關門弟子,就如此偏袒了吧?”


    眾長老哈哈大笑。


    南門浦臉色漲紅,抓住所有人中笑得最歡的那個人,指著他說道:“荊景勝,你瞧你那一臉不值錢的樣兒,不如你我二人打賭,輸了的話就把你那養劍葫蘆給我!賭不賭?”


    坐在天機閣位置的那個腰間懸掛一個朱紅葫蘆的錦衣中年人立馬止住了笑聲,敲敲膝蓋,無奈道:“賭啥?”


    “就賭我徒弟能在五日內通關第二十七層!”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諸位長老神情精彩地盯著氣得臉紅脖子粗的南門浦,都認為他瘋了。


    其中大馬金刀坐著的隆壽譏諷道:“老家夥,洗雷崖渡劫破境失敗,是不是連你腦子也劈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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