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靜閑全身赴力,當真有嶽峙淵渟的大氣勢!


    匹然劍氣如同銀瓶乍破水漿迸,霎時間衝襲到洞府的石壁、房梁、茶幾...


    轟隆隆!


    一聲百年難得一遇的驚雷聲在三才閣弟子居住的山峰上陡然炸起,樹木摧折,岩石顫抖,散逸的風波將離這最近的兩座洞府連根拔起。


    無數三才閣閉關的弟子全都被驚醒,身法施展之下齊齊朝這裏趕來,眼睛中掩飾不住的震驚!


    “山峰要倒了?”有人不解說道,速度再次拔高,趕往目的地。


    就連巡遊三才閣的執法隊,也都被驚動,禦劍而來,想要看看這禍事的源頭。


    洞府被劍氣拔地而起的兩個弟子茫然站在空地中央,之前好歹還有個家徒四壁,現在連四壁都沒有了。


    其中一個弟子撓撓腦袋,不明所以地看向另一位弟子,結果那位年輕弟子比他更可憐,連身上衣衫都被撕裂了,淒慘可憐!


    二人對視,兩臉無辜,四眼懵逼。


    禍事源頭,林靜閑依舊擺出先前劍斬的姿勢,麵目黝黑,發絲紊亂,一襲灰袍也盡數變成了條縷,好在有禦袍在身,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傷害。


    此時的他兩手攥劍,嘴角艱難地牽動,兩腿顫抖,周圍是一片斷壁殘垣,而自己就杵在禍事的中央。


    林靜閑的神情由一開始出劍時的驚喜,到了出劍後的驚訝、惶恐,緊接著變為憤怒,隨著人群不斷圍堵向這裏,開始變得有些尷尬。


    他的驚喜,是因為這一劍的酣暢淋漓。


    驚訝是因為他沒有想到這一劍的威勢竟然會這麽強。


    惶恐...是他知道自己無法收住這一劍,在洞府被炸了後感到惶恐。


    尷尬這點,自然不需要說,唯獨這憤怒,在旁人看起來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了。


    林靜閑十分憤怒,憤怒因為這一劍本不該如此,就算自己以鑄術境中途的修為境界加上血氣之力,也不可能會將洞府劈炸,而在劍斬之後,他才明白這是因為小龍靈憋壞了,它又往這劍中加入了幾分氣力,所以這才導致一劍一發不可收拾...


    感受著小龍靈的暢快,林靜閑真想仰天悲嚎,這叫什麽事?!


    落尋姐都親自給它下了二十八道禁製,又用龍之逆鱗來磨礪它的戾氣,結果這小家夥的反骨之意出乎意料,違抗他這劍主的意願強行使壞。


    不過好在憋壞的小龍靈將全部氣力使出,今後是無法再使出這令人膽寒的劍氣了,否則今後炸的很可能就不止這山上洞府了,這是林靜閑第一次感到...慶幸!


    林靜閑肢體僵硬,一人立於腳下百尺寬的大坑中,一動不動。


    圍觀的弟子越來越多,皆是震驚地看著這驚為天人的一幕,議論紛紛。


    “不是吧不是吧?!不會真的有人修煉能把洞府給煉炸了吧?!”有膽小弟子捂著嘴巴一臉驚恐說道,他至今內心有些後怕,因為自己的洞府離這裏並不是很遠,差一點就被波及。


    “還有這種破關方式?”有人不解。


    也有幸災樂禍的弟子陰陽怪氣道:“三尺青鋒手中握,掌聲送給這仙人!”


    一時間,各種議論聲不絕如縷。


    就在這時,幾個身穿藍袍的執法弟子越過斷壁殘垣,小心翼翼地大坑之中佇立的少年走過去。


    其中,為首的執法領隊人細觀林靜閑神色,發現對方隻是眼球動了動,並未多餘動作,他皺了皺眉頭,正要上前拿手指杵他時,天際突然一道金虹掠過,在上空盤旋一陣後驟然降落此處。


    一個衣衫襤褸的老者手中晃著一把破蒲扇從金虹中悠悠走出,隨行的還有一個錦衣年輕人,他是地脈閣弟子的師叔江晏。


    “拜見南門閣主!”


    “見過閣主!”一行執法弟子俯首抱拳,神色恭敬道。


    南門浦微微頷首,踩著露出腳趾的破布鞋走了過來,仔細打量著一動不動的林靜閑,想要從中發現什麽玄機,緊接著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林靜閑手中的那把永夜劍上,想到了昔日祁皇捧給他看的那汪清泉中所看到的畫麵,神情頓時恍然。


    南門浦大手一揮,“閑雜人等都散開吧,別事事都想著湊熱鬧,有這功夫還不如多修煉一會兒,擱那磐壽坪與蟒雀陂的競爭中,別又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連哭爺爺叫奶奶的地方都沒有。”


    江晏說道:“你們各自迴各自的洞府,這不過是他修煉功法時引動了山中的地脈之氣,不小心炸了洞府,並無特殊之處,散開吧!”


    一眾人哄然散開,各自迴了各自的洞府,唯獨那兩個洞府被掀飛了的弟子獨自在風中淩亂。


    江晏朝執法隊領隊人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即會意,找上那兩個無辜弟子,道:“走,我帶你們去山下,重新安置洞府。”


    兩個弟子作苦瓜色,不過也不敢再多說什麽。


    在剛才散開的人群之中,神色冷峻的江鳳臣靜靜地盯著場中這一幕,輕聲說道:“你終於來了...”然後轉身悄然離開了這裏。


    “師尊,這究竟怎麽迴事?”江晏皺著眉頭掃視周圍斷壁殘垣,雖說人字號洞府不如地字號和天字號洞府牢固,但也絕非是一個鑄術境的弟子一劍能給劈炸的,此時過於匪夷所思。


    南門浦沉聲道:“你先迴去,此事莫要追問。”


    “這...”


    江晏略微遲疑了一下,不再多說什麽,彈跳起伏間消失在了這裏。


    南門浦不說,自然有他的苦衷,他一想到清泉中那女子在虹光竹林中的冷冷一瞥,便心生膽寒,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盡量不讓更多的人牽扯其中。


    不過,南門浦倒不會因為這事會對林靜閑心生隔閡,畢竟人家那是連自己和祁皇都瞧不起的人物,根本不屑於出手,說明人家對肆意窺視一事並不放在心上,就代表著林靜閑在三才閣今後的事就不會再多過問,全由著他們來,這是令他們放心的一點。


    所以,他南門浦還是將林靜閑當作尋常弟子對待,不偏不倚。


    可是,若是南門浦真將林靜閑身上的一些秘密抖露出來,那可能就真的會惹怒那位了...


    這就是南門浦為什麽不願意告訴江晏的苦衷!


    南門浦從咫尺物中拿出一粒丹藥,用手指撬開他的嘴巴,將丹藥放入他的口中,然後以手肘抵在他的下巴處,將這枚丹藥幫他喂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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