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雖徐娘半老,但是風韻猶存,姿態豐腴,而且眉眼間點綴了一些胭脂,恰到好處。


    就連吃酒的食客都眼饞,盯著老板娘的腰臀瞧了又瞧,趁送酒之際還使壞摸了一下小手占便宜。


    不過掌櫃的卻對這熟視無睹,老板娘自己也不計較,因為這就是生意所在。


    林靜閑在酒館中找了張角落裏的桌子率先坐下,蓮花冠老道緊跟著對麵坐下。


    不等二人要酒,眼尖的老板娘就自己邁著蓮花步走了過來,問道:“二位客人,吃點什麽?”


    蓮花冠老道瞧了一眼少年,示意他做主意。


    林靜閑想了想。


    他也是第一次來,根本不知道這裏有什麽,於是說道:“老板娘你們這裏有什麽酒?”


    老板娘嫵媚一笑,道:“客官,我們這裏烈酒、軟酒都有,得看您要哪種了。”


    林靜閑思量了一會兒,遲疑道:“那就先來壺軟酒來看看。”


    “好嘞!”


    老板娘扭著麻花腰轉身離開,從櫃台上抱來一個小酒甕放在桌上。


    老板娘指著酒甕軟綿綿說道:“這是酒家自釀的梅子酒,取自六月摘下的青梅,入口清涼,香甜之中泛著絲絲酸意。”


    “二位如果不點些菜品的話,不如就著清酒閑談。”


    林靜閑尷尬一些,知道這老板娘在挖苦自己,於是說道:“那你把你們的拿手菜品來上兩碟。”


    之後,林靜閑又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桌對麵吹胡子瞪眼的老道,赧顏笑道:“在下囊中羞澀,道長休要見笑。”


    蓮花冠老道並沒有在意他說的,而是揉揉下巴津津有味地看著他背後的劍匣,指著說道:“兵匣?”


    林靜閑聞言頓時微眯起眼睛,旋即釋然笑道:“是把劍,行走江湖傍身的兵器而已,不足掛齒。”


    “無妨拿出來看看?”


    蓮花冠老道不依不饒。


    林靜閑淡淡一笑,搖搖頭道:“些許妨礙。”


    笑話。


    這老道的跟腳他還沒搞明白,還有這酒館中人多眼雜。


    這劍匣中的三尺青鋒絕非普通之物,而這懷璧其罪的道理在出來蓮花鎮時,林東山早已和他耳提麵命了不知多少迴了。


    很快,桌上擺上了兩道菜品。


    皆是普普通通的農家菜,味道一般,但也能鏟除掉肚裏的饞蟲了。


    林靜閑和老道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吃得不亦樂乎,彼此都不大說話。


    唯有這蓮花冠老道不時偷偷摸摸打量一眼那劍匣,絲毫沒有罷休之意,害得林靜閑這頓飯吃得並不是很舒坦。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嘈雜的小酒館中響起。


    原本風騷嫵媚的老板娘臉色鐵青地看著麵前捂著臉的浮頭浪子,眸子裏似乎有怒火噴薄。


    剛才這男子趁她倒酒之際彎下身捏了捏她的腳尖。


    對此,她隻是笑了笑,並沒有太計較。


    可是,接下來男子的做法徹底讓脾氣挺好的她惱怒了。


    這家夥竟然趁機將她攬入懷中,酒水打翻灑髒了羅裙,這才忍不住給了他一巴掌。


    一個巴掌也啪得很響,驚得全場寂然。


    雖然這裏很多人平常也與老板娘嬉鬧,但大都守著規矩,沒有過多的僭越之舉,保留一絲尊重。


    可像這浮浪子,大家還是第一次見。


    被打了巴掌的猥瑣男子霍然站起身來,同樣反手一巴掌猛然甩在老板娘臉上,將她打倒在地。


    掌櫃的瞬間衝了出來,將老板娘扶起,看著她高腫起來的臉龐眼睛中閃過一絲心疼。


    就當眾人以為掌櫃要替老板娘報仇時,他卻什麽也沒做。


    隻是將他的女人拉迴了一旁,沒去招惹這獐頭鼠目的男子。


    偌大的酒館,往來的食客。


    沒有一個願意為老板娘打抱不平的,盡管他們與這裏的老板娘和掌櫃有著不錯的交情。


    這也怪不得他們。


    明眼的人都可以瞧出來,這獐頭鼠目的男子剛才出手淩厲,非常果斷。


    不像是普通之人,反倒是像一名修士,沒有人可以拿捏住他。


    看熱鬧的林靜閑不屑的撇了撇嘴,又是這種德性。


    他都見慣不慣,扭頭看了一下對這沒有興致的老道。


    不過就在他剛準備出手的時候,一隻酒碗咣當砸地。


    一個酩酊大醉的醉漢中年人晃晃肩膀從座位上驀然站起。


    醉酒的中年人耷拉著腦袋,雙眼黯淡無光,一腳踹翻了板凳,身形晃晃悠悠,仿佛下一刻就會栽倒似的。


    可是他猛一甩手,轉了半大個圈,指著周圍的食客嘶吼說道:“吵啊!怎麽不吵了?!幹他娘的!”


    他似乎神誌有些不清楚,注意到了冷眼觀望他的猥瑣男子。


    醉漢步履毫無章法,混亂走向那個男子,指著他的鼻子暈乎乎說道:“你瞅啥?”


    獐頭鼠目的猥瑣男子不說話,獰笑道:“瞅你咋滴?”


    “你再瞅!”


    中年人兩眼一瞪,不禁抬高了嗓音。


    “去你大爺的!”


    猥瑣男子二話不說揚起一隻拳頭朝他的鼻梁砸去,鮮血飆飛,灑落很遠。


    醉酒的中年人隻覺眼前一黑,向後倒地栽去,昏死過去。


    捂著高腫臉龐的老板娘著急脫口而出道:“項遼!”


    林靜閑頓時眼神一凝,看著那個昏死醉酒暈過去但一襲長衫的中年人。


    他就是項遼?


    林靜閑歎了一口氣,事到如今終究還是需要他出手。


    於是,他扯緊劍匣的布條,緩緩向場中央走去。


    掌櫃一個猛子拉住了他,低聲製止道:“隔壁莊上的一個酒肆,三個堂倌,兩個夥頭皆斃命,櫃子裏的銀子也不見了...”


    “多事之秋,莫要沾惹是非!”


    “再者,就算你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那麽你就是在害咱家!”


    林靜閑一臉蛋疼地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手臂一掙,甩開他的手緩緩走了過去。


    蓮花冠老道饒有趣味地看著這一幕,並無多餘動作,仿佛就是在看熱鬧一般。


    猥瑣男子趾高氣昂地環顧四周,見沒人敢上前來挑釁他。


    正準備離去時,突然有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


    他疑惑扭頭,一張英俊的笑臉看著他,頓時渾身一震。


    “你幹嘛?”


    林靜閑沒有說話,而是後退半步,手肘微微側過去,一隻拳頭握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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