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城的勢力錯綜複雜,大小幫派無數,更是有著許多傳承數千年的名門大派在這裏設下據點,而且南疆的苗人族和東海的瀛人族也經常在城中出沒。黑龍幫規模上雖然隻有兩三百人,在那些巨擘眼中,就猶如螻蟻一般,並不算什麽,但是隻在蒼雲城中,卻也有著不小的威懾力,究其原因,是因為黑龍幫的幕後掌管者就是蒼雲城現任的城主韓林,黑龍幫有著城主府撐腰,誰人見了都得給上幾分薄麵。


    三十年前,韓林出任蒼雲城的城主,為了掌控蒼雲城的地下勢力,扶持跟隨自己多年的家將陳龍創立了黑龍幫,經營著蒼雲城大部分賭場、妓院和酒館的生意。這樣以來,黑龍幫一方麵可以為城主府打探各種消息,另一方麵可以為城主府提供金錢上的支持。


    幾年以前,黑龍幫老幫主病故,傳位給了自己的大兒子陳虎。陳虎膚色黝黑,精壯強悍,並沒有陳狼那樣高高隆起的肌肉,但是看起來卻更加的強勁有力,同時陳虎也留著光頭,和陳狼有幾分相似,其實陳虎更像是縮小版的陳狼。陳虎為人兇狠毒辣,卻又不失計謀良策,而且做事極其果斷,黑龍幫在他的帶領下達到了三十年來前所未有的高度。


    由於黑龍幫封鎖了城門,並且布下天羅地網全城追捕江風母子兩人,張雄若是安排江風母子兩人一起同時出城,目標太大,容易被發現,思來想去,為了萬無一失,張雄隻好建議江風母子二人兵分兩路,先逃出蒼雲城,然後再前往豫州城會合。


    時值張雄的故友東城大財主牛富貴嫁女兒,於是張雄托了關係,安排劉玉婷跟著賬房先生王峰喬裝打扮,混在送親的隊伍,從蒼雲城東門出去,然後轉走水路,乘船至徐州地界,再走旱路前往豫州城。而江風則跟在張雄出城狩獵的隊伍中,從北城門出去,到了官道,再乘馬車前往豫州城與劉玉婷會合。


    “廢物,你們這群廢物,連個弱小婦孺都抓不到,要你們有何用?”陳虎聽聞江風母子兩人被人救走,不知所蹤,氣的須發皆張,指著一眾手下破口大罵。


    黑龍幫總部的大堂上,眾人麵麵相覷,地上跪著的張德發和王麻子等幾個黑衣武士更是瑟瑟發抖,生怕陳虎怪罪下來,嚴厲處罰自己等人。


    “報,幫主,我花重金從百曉門買來消息,江風母子兩人是被禦獸門張雄救走的,而且就在半個時辰前,張雄帶著手下從北城門出去狩獵了。”鄧少宇急匆匆的走進來說道。


    “什麽,禦獸門的張雄?我與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怎的安敢欺我?來人,都跟我走,一定要追上他們。”陳虎聽到江風母子兩人被禦獸門的張雄救走,怒不可遏,帶著手下騎著黑龍駒往城外狂奔而去。


    北城五十裏處,是官道的岔口,沿著向北的官道,若騎乘汗血寶馬,一個月內即可到達豫州城,而向西的岔口,則是去往蒼雲山脈的必經之路。江風混在張雄狩獵的隊伍中,安全出了城,走到岔路口後,正待要與張雄告別,卻不想北方的官道突然塵土飛揚,轟隆隆的馬蹄聲由遠至近,一群身背墨色巨刀的黑衣武士,騎著黑龍駒瞬間而至,堵在了官道上。


    “江風,快給我滾出來,看你這次往哪裏逃?”陳虎知曉張雄的狩獵隊伍從北城門出的城,便選擇走小路以抄近道,及時的堵在了這個岔路口。


    “唉,陳兄,冤冤相報何時了啊。況且,此事令弟也有過錯,不如給我幾分薄麵,放他們一馬如何?你需要什麽補償,盡管開口,隻要我張雄能做到的絕不推辭。”張雄眼見暴露了蹤跡,排眾而出,微微向陳虎拱手說道。


    “哼,要什麽補償?要什麽補償也不能換迴我弟弟的命,你不必廢話了,今日江風母子兩人必須死,給我殺。”陳虎見到張雄還想要勸解,一聲怒吼,踢了一下馬腹,抽出墨麟刀率先向前殺去。


    “魯猛,你帶江風先走,進入蒼雲山脈,我隨後就來。”張雄吩咐完自己的得力幹將後,手持烏金開山斧騎著青驄馬與陳虎戰在了一起。


    兩人同在元境初期,戰鬥起來聲勢浩大,不過兩人實力不相上下,你來我往,一時間竟鬥的難解難分。怎奈黑龍幫人多勢眾,又有三個處於練氣境後期,僅僅比陳虎稍弱的堂主,沒過一會兒,場麵幾乎呈現出一邊倒的趨勢,若不是張雄豢養的一頭雲紋銀狼極為兇猛,擋住了黑龍幫大部分的人,隻怕張雄的十幾個手下早就被屠戮殆盡了。


    江風跟著魯猛逃出去沒多遠,就看到三道身影飛速的追了上來,身後還跟著幾個慢了一步的黑衣武士。魯猛見此,迴身甩出幾枚穿骨針,阻擋了一下追兵的腳步,揚起馬鞭狠狠抽了一下青驄馬,速度頓時加快了幾分,但是後麵幾人仍然緊追不舍,你追我趕的前行了數百裏,青驄馬馱著兩個人比較吃力,速度逐漸放緩了下來,金玉堂看準機會,一個霹靂彈砸向魯猛的後背,魯猛猝不及防被霹靂彈砸中,砰的一聲,霹靂彈炸裂,魯猛被震落下馬,杜威和鄧少宇立即將魯猛圍住,三人戰作一團。


    魯猛在江風身後,被霹靂彈偷襲擊落下馬,事態危急,江風顧不得魯猛,隻好繼續向前逃跑,可是江風沒有騎過馬,隻能大聲的叫喊著讓青驄馬快跑,任它不辨方向的自由飛奔,一時間令人目瞪口呆的是,竟然把身後的追兵甩開了一些,不過金玉堂在後麵仍然緊追不舍,並且不時的扔出霹靂彈,怎奈不知是江風運氣好,還是距離稍遠了些導致金玉堂手法失準,竟然都沒砸中江風。


    張雄看到己方勢弱,雖然江風跟著魯猛逃走,但是黑龍幫的三個堂主卻也帶著幾個人追了過去,頓時心急如焚,不想再與陳虎戀戰,於是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斷山斧法,逼退陳虎,就要策馬追上去。不過陳虎畢竟也不是輕與之輩,用力踩了一下馬背,騰空而起,一招橫掃千軍,黑色的刀氣破體而出,斬向張雄。張雄不想糾纏,無奈的舍棄馬匹,向後退去,可憐的馬兒一下子被劈成兩半,暴斃而死。


    “陳虎,我已經給足你麵子了,你別不識抬舉,拚起命來,大家誰也不會好過。”張雄看到陳虎出手極為無情,明顯是對自己也動了殺意,怒發衝冠的說道。


    “哼,我還怕你不成,是你非要和我作對的,今日不分個高下,咱們難以善了。”陳虎絲毫不懼,持著墨麟刀便再次攻來。


    “好,既然這樣,我也不客氣了,接我一招斷山斧法第七式!”陳虎雙手握斧,立在胸前,然後縱躍而起,高高舉著烏金開山斧,身體成一個滿弓狀,奮力劈了下去,一時間狂風四起,飛沙走石,一道土黃色的巨斧虛影朝著陳虎飛去。


    “雕蟲小技,想要拚命,就隨了你的心願,來吧,決一死戰吧!”陳虎一聲狂吼,單手持刀,使出絕技龍戰於野,一條黑色的蛟龍虛影從墨麟刀中衝出,飛向張雄。


    轟隆,一聲巨響,土黃色的巨斧虛影和黑色的蛟龍虛影對撞在一起,產生了巨大的爆炸力,張雄和陳虎同時倒飛出去,摔落在地上,陳虎衣衫襤褸,身上布滿著許多血痕,而張雄則臉色烏青,鮮血止不住的從嘴角流淌而出。


    看了一眼拄著墨麟刀,單膝跪在地上喘著粗氣的陳虎,張雄強忍著疼痛,擦掉嘴角的鮮血,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雲紋銀狼聽到張雄的召喚,突然奮力躍起,伸出爪子撕碎一個倒黴的黑衣武士,剛輕輕落地,隨即便狂奔著向張雄這裏跑來,牛犢般大小的身軀橫衝直撞,黑衣武士人瞬間仰馬翻,幾個武藝了得的黑衣武士用墨色巨刀砍在雲紋銀狼身上,竟然也隻能留下一道血痕。


    雲紋銀狼暢通無阻的衝到了張雄身邊,張雄收起烏金開山斧,直接跳到雲紋銀狼的背上,示意雲紋銀狼尋找江風,雲紋銀狼對著空氣嗅了一下,嗷嗚一聲,朝著蒼雲山脈飛奔而去。


    陳虎見到張雄騎著雲紋銀狼向蒼雲山脈而去,顧不得滴著鮮血的傷口,緩慢的起身後,唿喚過來自己的黑龍駒,騎了上去跟隨著張雄身後。


    江風被金玉堂追趕著,不敢有絲毫的停歇,一炷香的時間,兩人就衝進了蒼雲山脈,蒼雲山脈樹木繁盛,道路崎嶇,不時出現的障礙物,極大減緩了馬兒奔跑的速度。金玉堂見此情況,舍棄了黑龍駒,施展出輕功,竟然比江風騎馬還要快上幾分,幾個縱躍,金玉堂一個鷂子翻身,從江風頭頂越過,擋在了江風身前。


    青驄馬受驚,立即轉向,居然脫離了道路,在灌木叢中亂跑起來,金玉堂緊緊的跟在後麵,半炷香後,青驄馬的速度更慢了,眼看就要被金玉堂追上,青驄馬奮力一躍,卻突然衝出了灌木叢。不過江風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了前方不遠處幾百米寬的漪江緩緩地流淌著,擋住了去路,青驄馬立即放緩了速度,慢慢的跑到了江邊,停了下來。


    “臭小子,這次看你還往哪裏逃?真是天要亡你,哈哈哈哈。”金玉堂正要施展絕技截下江風時,卻見到青驄馬被漪江攔住了去路,於是不緊不慢的跟了過來,看著無路可逃的江風,滿臉嘲諷的說道。


    江風見到無路可逃,對比了一下敵我實力,果斷放棄與金玉堂大戰一場的想法,看了一眼緩緩地流淌著的漪江,江風靈光一現,正要舍棄青驄馬,跳入江中,做出生死一搏,沒想到被金玉堂看了出來。


    金玉堂再次施展出輕功,幾個跳躍來到江風身前,緊握的雙拳染著一層金色,砸向了青驄馬。唏律律,青驄馬被一拳砸倒在地,渾身是血的抽搐著,江風也被甩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很遠。


    江風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絕望地看著金玉堂滿臉冷笑的一步步向自己走來,緊握的雙拳染著一層金色,在陽光的照耀下攝人心神,令江風徹底放棄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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