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陳世宇x黑人頭
沉沙池裏麵打撈出一副白骨，這消息迅速在學校裏麵傳出來，而學校封鎖消息的速度非常快，學校外麵的人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一事情。
那個年代，還沒有人手一台手機，許多人連電話都還沒有，也還沒有出現微博微信，所以要封鎖消息，其實並不困難。
作為第一個發現了沉沙池裏麵有白骨的我，除了被警察問了幾句之後，我被安排見了校長。
我們的校長叫黃清輝，中年大叔，禿頂，有著一個巨大的肚腩。我被帶去他的辦公室見他，他態度冷冷的，臉上有一種森然的威嚴，拒人千裏似的。2
他的辦公室很大，光亮寬闊。雪白的牆壁，上麵貼著一個巨大的畫框，畫框裏麵有四隻蒼勁有力的毛筆字：為人師表。他的辦公桌也非常大，桌麵鋪著一層玻璃，玻璃下麵壓著一些照片，一些名片。桌麵上擺放著一台電腦顯示器，旁邊有一盆綠色的植物，墨綠色的葉子從中長出一些月白色的花苞，看來就快開花了。
我看著黃校長，不知所措。“朱麗花同學是吧？來來，請坐。”他示意我坐下來。
我坐下來之後，看著他，感到莫名其妙的一陣心慌。
我發現我對老師天生有一種恐懼感。
“你不要害怕，我叫你來的原因是因為你是第一個發現了沉沙池裏麵有白骨的人，其實這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多，學校已經迅速作出了反應。我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有兩件事情想和你談談，你放輕鬆，不必要緊張。”
“嗯。”我故作鎮靜，動了動身體，而動作非常僵硬。
“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這事情除了警方問你之外，其他人你你絕對不要說，因為你知道，學校是一個傳播速度非常快的地方。我們二中是百年名校，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們學校名譽上受到汙染，損害。”
“嗯，我，我不會和其他人說的。”
“好，我一看你就是一個樸實的好孩子。難為你了。”黃校長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為何總是覺得這個校長有一點不懷好意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他的臉太肥胖，導致他的眼睛看起來很小很小，眯起來好像一道縫隙似的，給人一種色眯眯的感覺。
“第二件事情嘛，是我私自問你的，其他人也不知道，我希望你也不要和別人提起，朱麗花同學，你能夠答應我麽？”
我看著黃校長，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隻好點頭reads();。
他繼續說：“你在打撈起白骨的時候，有沒有看到現場有一粒珠子，有可能是紅色，青色，或者是黃色，總之就是一粒圓圓的有顏色的玻璃珠子。”
我想了想當時的畫麵，我緩緩地搖頭，說：“沒有，我隻是記得當時用勺子把骨頭撈出水麵，那個骷髏頭就隻是一個頭露出來，我並沒有看到其他的玻璃珠子。”
我其實很想問為什麽要找一粒有顏色的珠子，難道這一粒珠子很重要？但是我看著黃校長，又無法開口問為什麽要找一粒彩色的珠子。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迴去上課了，我看了你的資料，你坐在最後一排，我覺得你個子也不高，應該是坐在前麵比較好一點的位置。我去和你的班主任說一聲。”
我聽得出來，這是我的一個“報酬”，但是我並不想要這樣一個報酬，因為坐在前麵的話，我更加需要麵對更加多的周圍不懷好意的同學，我不想這樣，我寧願坐在最後一位，一個安安靜靜的角落，至少少了很多煩惱和不必要的困擾。
所以，我說：“校長，謝謝你，不用了，現在調座位也不好，等以後調座位時候再調吧。”
“好，懂事，將來大有前途。”
我從校長辦公室出來之後，急急忙忙跑迴去。當我走過操場的時候，我看到遠處的男生宿舍樓那邊，一直也警察在進進出出。
我不知道為何黃校長會問我有沒有在現場發現有顏色的珠子，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會不會是這一粒有顏色的珠子，是和白骨有關係？珠子裏麵隱藏著兇手的罪證？
我胡思亂想著，也沒有留意周圍，突然聽到了一聲“危險，快閃開”，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足球好像一枚炮彈一般打在我臉上，我眼前一黑，鼻子火辣辣的銳痛，一下子就被撞擊得坐在了地上。
有一個皮膚黑黝黝的男生跑了過來，一直不斷彎腰鞠躬對我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捂著鼻子，發現痛的差一點唿吸不了，而且鼻子好像熱熱的，又潮濕，我還嗅到了一股令人惡心反胃的腥味。我條件反射地伸手去鼻子前抹了一下，然後放在眼前一看，發現手指上粘滿了一灘深紅色的血液。
我居然被這足球撞擊得流鼻血了，我看著這灘血液感到非常害怕，立刻就掉淚。
那個黝黑的男生嚇得比我還緊張，他說：“這位同學你不要動，你頭往上揚起來，這樣就可以止血。我以前流鼻血時候我爺爺奶奶們教會我的方法，那時候我經常就是這樣止血的。“
我看他說的一本正經，也就相信他，趕緊把頭往上揚起來，不料完全沒有管用，血液流得反而更加兇猛了，一下子又滴落了好多滴。
“怎麽辦？怎麽辦……”我一下慌了。
他也慌了，趕緊扶起我，說：”快快，趕緊去校醫室。我陪你去校醫室！沒事的，沒事的——“
他整個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著的reads();。
二中的校醫室就在操場對麵，那裏有一排羊蹄甲花樹，9月的時候，已經有幾棵羊蹄甲開花了，稀稀落落的粉白色花朵。羊蹄甲樹下有一排平房連接著後麵的學校飯堂。體育老師的辦公室以及學校郵件收發室，校醫室就在這裏。
這個男生比我高出一個頭，身強力壯，我好像是一個小雞一般被他拎著到校醫室的。
還在校醫室門口，那個黝黑男生就扯破喉嚨尖叫起來：”流血了，醫生，快來救命呀，流血了！救命啊，救命——”他非常誇張地叫著，把裏麵原本坐著優哉遊哉看書的兩個校醫嚇得立刻從座位上跳起來，以為發生了什麽恐怖的重傷事件。
在聽到他尖叫著“流血了”的時候，我突然怔了怔。我不知道為什麽，那一瞬間覺得整個人很恍惚，恍如隔世，仿佛看到了時光在我的麵前倒流過去，我好像又迴到了那一年那個幹燥清爽的秋天，我站在榕樹下的操場做著早操，身後突然有一個胖子殺豬般驚叫著：”花花你大腿流血了，你大腿流血了……“，我突然覺得很憂傷，鼻子除了痛之外突然覺得酸酸的，鼻子不斷抽搐著。
我想起了那個胖子，那個原本生活在水晶萬花筒裏麵的幸福小子，後來卻遇到了那麽悲慘的遭遇，被殘酷現實生活活生生地撕裂了美好，血淋淋地逼著自己成長起來。
不知道他現在在北方，過著什麽樣的生活？我突然發現胖子的身影在我的腦海裏逐漸地變得越來越模糊了，我要記起他的模樣的話，需要用力吃力地去想才能夠令到他的五官逐漸在我腦海中浮現。
“我叫陳世宇。”那個男生對著校醫說，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我不是問你，是問她，是你把她打成這樣子的？你可真暴力，把人家姑娘都打出血了。”那個白白胖胖的校醫開玩笑地說。
“不不不，不是打，是踢足球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她，對不起，對不起。”他黝黑的臉漲紅起來，黑紅黑紅的，他一直在不斷地道歉，急得也快哭了。
“這位同學，你進到裏麵，我給你處理一下，需要止血。”醫生讓我進去內間。
那個陳世宇也呆呆地跟著要進來，被校醫阻止了，說：“你是男生，不可以進來看。”
他一臉漲紅地一動不動站在門口。內間其實也隻是一個藍色屏風間隔開來的地方，裏麵有一張狹小的床鋪。醫生讓我躺上去，然後用夾子夾著一些沾有藥酒的棉花在我的鼻子裏塞來塞去，很難受。
在我躺在床上被止血的時候，突然因為有一次醫生可能用力過度，導致我鼻子非常痛，我原本是閉著眼睛的，但是突然一陣劇痛襲擊過來，我條件反射地瞪大了眼睛。
然後，有那麽一瞬間，我看到了在屏風邊上，有一個黑乎乎的人頭。之所以看起來黑乎乎，是因為他的臉是被黑色的頭發包裹在一起，說不出的怪異。
我忍不住“呀”的叫了一聲，中年醫生以為我太痛，所以安慰我說：“就好就好，忍著點。”
門外的陳世宇聽到我的驚唿聲音，忍不住探頭進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被中年醫生看到了，立刻讓他趕緊出去。
我再定睛一看的時候，發現那個人頭已經不見了。
為什麽，為什麽我又開始見到鬼了？不是已經過去了麽？當年之所以在來大姨媽的時候見到鬼，其實是龍婆婆搞的鬼，雖然直到現在我也無法確知龍婆婆這樣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reads();。
“好了，沒事了。”醫生對我說。
我從床上起來，對他說了聲“謝謝”，然後走出去。陳世宇看到我沒事了，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喂，足球小子，以後踢球不要那麽衝了，趕緊送人家迴去休息。”
“嗯嗯嗯，要的要的。”陳世宇一臉緊張，不斷地點頭。
在迴去宿舍的路上，我大約了解了陳世宇的一些資料，沒想到他居然是石鼓鎮的人，和我家其實不遠。他是初二，但是學習成績不好，所以他準備初三時候走體育特招的路，上二中的高中部。
我在二中，總算交到了一個好朋友，我的開心情緒隻維持到了第二天下午，就被一件事情打破了。
“你為什麽撒謊？”黃校長眯著眼睛看著我，他的眼睛射出一道陰冷的光，我突然覺得很冷，不寒而栗。
“撒謊？我說了什麽了？”我驚慌失措地問。
下午剛剛下第一節課的時候，班主任範就過來找我，冷冰冰地對我說：“校長要你去他辦公室一趟。”末了，她盯著我，說：“你該不會犯了什麽嚴重的大事情吧？你們這些農村人就是喜歡惹是生非！”
我的心好像被一把明晃晃的刀，嗤嗤地插了幾刀。但是，我顧不及這些了，我現在要去校長的辦公室。
“你記得我昨天問你的第二個問題麽？”我發現黃校長的眼神越來越陰冷。
“記得，記得的，你問我有沒有在沉沙池裏麵看到彩色的珠子。”
“嗯，你給我的迴答是什麽？”
“我說，沒有看到。因為我的確是沒有看到。”我覺得自己非常奇怪，明明我說的是實話，可是我的聲音卻是顫抖著的，就好像是做賊心虛一般。
“是嗎？可是你看這是什麽？”黃校長的右手舉起來，伸到我的麵前，左右地搖晃了一下。
我看到他肥白的拇指和食指之中夾著一粒橙色的珠子。
“珠子，這是不是就是你問我的在白骨旁邊有沒有看到的珠子？”
“是的。”
“噢，我那個時候的確沒有看到有這麽一個橙色的珠子。”我說道。
“你不想知道這顆珠子是在哪裏找到的嗎？”
“嗯，是不是在沉沙池附近呢？”
“不，這顆珠子，是在421宿舍2號床的床頭的一個白色的盒子裏麵找到的。”黃校長看著我，冷冷的道。
我感覺到自己掉進了一個黑暗無邊無際的深淵，幾道冷汗從我額頭流淌下來。
因為，我住在女生宿舍樓421房，2號床，我的床頭一直擺放著一個白色的盒子。。。。。。
沉沙池裏麵打撈出一副白骨，這消息迅速在學校裏麵傳出來，而學校封鎖消息的速度非常快，學校外麵的人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一事情。
那個年代，還沒有人手一台手機，許多人連電話都還沒有，也還沒有出現微博微信，所以要封鎖消息，其實並不困難。
作為第一個發現了沉沙池裏麵有白骨的我，除了被警察問了幾句之後，我被安排見了校長。
我們的校長叫黃清輝，中年大叔，禿頂，有著一個巨大的肚腩。我被帶去他的辦公室見他，他態度冷冷的，臉上有一種森然的威嚴，拒人千裏似的。2
他的辦公室很大，光亮寬闊。雪白的牆壁，上麵貼著一個巨大的畫框，畫框裏麵有四隻蒼勁有力的毛筆字：為人師表。他的辦公桌也非常大，桌麵鋪著一層玻璃，玻璃下麵壓著一些照片，一些名片。桌麵上擺放著一台電腦顯示器，旁邊有一盆綠色的植物，墨綠色的葉子從中長出一些月白色的花苞，看來就快開花了。
我看著黃校長，不知所措。“朱麗花同學是吧？來來，請坐。”他示意我坐下來。
我坐下來之後，看著他，感到莫名其妙的一陣心慌。
我發現我對老師天生有一種恐懼感。
“你不要害怕，我叫你來的原因是因為你是第一個發現了沉沙池裏麵有白骨的人，其實這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多，學校已經迅速作出了反應。我今天叫你來，主要是有兩件事情想和你談談，你放輕鬆，不必要緊張。”
“嗯。”我故作鎮靜，動了動身體，而動作非常僵硬。
“首先，第一件事情就是，這事情除了警方問你之外，其他人你你絕對不要說，因為你知道，學校是一個傳播速度非常快的地方。我們二中是百年名校，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們學校名譽上受到汙染，損害。”
“嗯，我，我不會和其他人說的。”
“好，我一看你就是一個樸實的好孩子。難為你了。”黃校長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為何總是覺得這個校長有一點不懷好意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他的臉太肥胖，導致他的眼睛看起來很小很小，眯起來好像一道縫隙似的，給人一種色眯眯的感覺。
“第二件事情嘛，是我私自問你的，其他人也不知道，我希望你也不要和別人提起，朱麗花同學，你能夠答應我麽？”
我看著黃校長，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隻好點頭reads();。
他繼續說：“你在打撈起白骨的時候，有沒有看到現場有一粒珠子，有可能是紅色，青色，或者是黃色，總之就是一粒圓圓的有顏色的玻璃珠子。”
我想了想當時的畫麵，我緩緩地搖頭，說：“沒有，我隻是記得當時用勺子把骨頭撈出水麵，那個骷髏頭就隻是一個頭露出來，我並沒有看到其他的玻璃珠子。”
我其實很想問為什麽要找一粒有顏色的珠子，難道這一粒珠子很重要？但是我看著黃校長，又無法開口問為什麽要找一粒彩色的珠子。
“好，我知道了，你可以迴去上課了，我看了你的資料，你坐在最後一排，我覺得你個子也不高，應該是坐在前麵比較好一點的位置。我去和你的班主任說一聲。”
我聽得出來，這是我的一個“報酬”，但是我並不想要這樣一個報酬，因為坐在前麵的話，我更加需要麵對更加多的周圍不懷好意的同學，我不想這樣，我寧願坐在最後一位，一個安安靜靜的角落，至少少了很多煩惱和不必要的困擾。
所以，我說：“校長，謝謝你，不用了，現在調座位也不好，等以後調座位時候再調吧。”
“好，懂事，將來大有前途。”
我從校長辦公室出來之後，急急忙忙跑迴去。當我走過操場的時候，我看到遠處的男生宿舍樓那邊，一直也警察在進進出出。
我不知道為何黃校長會問我有沒有在現場發現有顏色的珠子，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會不會是這一粒有顏色的珠子，是和白骨有關係？珠子裏麵隱藏著兇手的罪證？
我胡思亂想著，也沒有留意周圍，突然聽到了一聲“危險，快閃開”，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隻足球好像一枚炮彈一般打在我臉上，我眼前一黑，鼻子火辣辣的銳痛，一下子就被撞擊得坐在了地上。
有一個皮膚黑黝黝的男生跑了過來，一直不斷彎腰鞠躬對我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我捂著鼻子，發現痛的差一點唿吸不了，而且鼻子好像熱熱的，又潮濕，我還嗅到了一股令人惡心反胃的腥味。我條件反射地伸手去鼻子前抹了一下，然後放在眼前一看，發現手指上粘滿了一灘深紅色的血液。
我居然被這足球撞擊得流鼻血了，我看著這灘血液感到非常害怕，立刻就掉淚。
那個黝黑的男生嚇得比我還緊張，他說：“這位同學你不要動，你頭往上揚起來，這樣就可以止血。我以前流鼻血時候我爺爺奶奶們教會我的方法，那時候我經常就是這樣止血的。“
我看他說的一本正經，也就相信他，趕緊把頭往上揚起來，不料完全沒有管用，血液流得反而更加兇猛了，一下子又滴落了好多滴。
“怎麽辦？怎麽辦……”我一下慌了。
他也慌了，趕緊扶起我，說：”快快，趕緊去校醫室。我陪你去校醫室！沒事的，沒事的——“
他整個說話的聲音都是顫抖著的reads();。
二中的校醫室就在操場對麵，那裏有一排羊蹄甲花樹，9月的時候，已經有幾棵羊蹄甲開花了，稀稀落落的粉白色花朵。羊蹄甲樹下有一排平房連接著後麵的學校飯堂。體育老師的辦公室以及學校郵件收發室，校醫室就在這裏。
這個男生比我高出一個頭，身強力壯，我好像是一個小雞一般被他拎著到校醫室的。
還在校醫室門口，那個黝黑男生就扯破喉嚨尖叫起來：”流血了，醫生，快來救命呀，流血了！救命啊，救命——”他非常誇張地叫著，把裏麵原本坐著優哉遊哉看書的兩個校醫嚇得立刻從座位上跳起來，以為發生了什麽恐怖的重傷事件。
在聽到他尖叫著“流血了”的時候，我突然怔了怔。我不知道為什麽，那一瞬間覺得整個人很恍惚，恍如隔世，仿佛看到了時光在我的麵前倒流過去，我好像又迴到了那一年那個幹燥清爽的秋天，我站在榕樹下的操場做著早操，身後突然有一個胖子殺豬般驚叫著：”花花你大腿流血了，你大腿流血了……“，我突然覺得很憂傷，鼻子除了痛之外突然覺得酸酸的，鼻子不斷抽搐著。
我想起了那個胖子，那個原本生活在水晶萬花筒裏麵的幸福小子，後來卻遇到了那麽悲慘的遭遇，被殘酷現實生活活生生地撕裂了美好，血淋淋地逼著自己成長起來。
不知道他現在在北方，過著什麽樣的生活？我突然發現胖子的身影在我的腦海裏逐漸地變得越來越模糊了，我要記起他的模樣的話，需要用力吃力地去想才能夠令到他的五官逐漸在我腦海中浮現。
“我叫陳世宇。”那個男生對著校醫說，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我不是問你，是問她，是你把她打成這樣子的？你可真暴力，把人家姑娘都打出血了。”那個白白胖胖的校醫開玩笑地說。
“不不不，不是打，是踢足球時候不小心撞到了她，對不起，對不起。”他黝黑的臉漲紅起來，黑紅黑紅的，他一直在不斷地道歉，急得也快哭了。
“這位同學，你進到裏麵，我給你處理一下，需要止血。”醫生讓我進去內間。
那個陳世宇也呆呆地跟著要進來，被校醫阻止了，說：“你是男生，不可以進來看。”
他一臉漲紅地一動不動站在門口。內間其實也隻是一個藍色屏風間隔開來的地方，裏麵有一張狹小的床鋪。醫生讓我躺上去，然後用夾子夾著一些沾有藥酒的棉花在我的鼻子裏塞來塞去，很難受。
在我躺在床上被止血的時候，突然因為有一次醫生可能用力過度，導致我鼻子非常痛，我原本是閉著眼睛的，但是突然一陣劇痛襲擊過來，我條件反射地瞪大了眼睛。
然後，有那麽一瞬間，我看到了在屏風邊上，有一個黑乎乎的人頭。之所以看起來黑乎乎，是因為他的臉是被黑色的頭發包裹在一起，說不出的怪異。
我忍不住“呀”的叫了一聲，中年醫生以為我太痛，所以安慰我說：“就好就好，忍著點。”
門外的陳世宇聽到我的驚唿聲音，忍不住探頭進來，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被中年醫生看到了，立刻讓他趕緊出去。
我再定睛一看的時候，發現那個人頭已經不見了。
為什麽，為什麽我又開始見到鬼了？不是已經過去了麽？當年之所以在來大姨媽的時候見到鬼，其實是龍婆婆搞的鬼，雖然直到現在我也無法確知龍婆婆這樣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麽reads();。
“好了，沒事了。”醫生對我說。
我從床上起來，對他說了聲“謝謝”，然後走出去。陳世宇看到我沒事了，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喂，足球小子，以後踢球不要那麽衝了，趕緊送人家迴去休息。”
“嗯嗯嗯，要的要的。”陳世宇一臉緊張，不斷地點頭。
在迴去宿舍的路上，我大約了解了陳世宇的一些資料，沒想到他居然是石鼓鎮的人，和我家其實不遠。他是初二，但是學習成績不好，所以他準備初三時候走體育特招的路，上二中的高中部。
我在二中，總算交到了一個好朋友，我的開心情緒隻維持到了第二天下午，就被一件事情打破了。
“你為什麽撒謊？”黃校長眯著眼睛看著我，他的眼睛射出一道陰冷的光，我突然覺得很冷，不寒而栗。
“撒謊？我說了什麽了？”我驚慌失措地問。
下午剛剛下第一節課的時候，班主任範就過來找我，冷冰冰地對我說：“校長要你去他辦公室一趟。”末了，她盯著我，說：“你該不會犯了什麽嚴重的大事情吧？你們這些農村人就是喜歡惹是生非！”
我的心好像被一把明晃晃的刀，嗤嗤地插了幾刀。但是，我顧不及這些了，我現在要去校長的辦公室。
“你記得我昨天問你的第二個問題麽？”我發現黃校長的眼神越來越陰冷。
“記得，記得的，你問我有沒有在沉沙池裏麵看到彩色的珠子。”
“嗯，你給我的迴答是什麽？”
“我說，沒有看到。因為我的確是沒有看到。”我覺得自己非常奇怪，明明我說的是實話，可是我的聲音卻是顫抖著的，就好像是做賊心虛一般。
“是嗎？可是你看這是什麽？”黃校長的右手舉起來，伸到我的麵前，左右地搖晃了一下。
我看到他肥白的拇指和食指之中夾著一粒橙色的珠子。
“珠子，這是不是就是你問我的在白骨旁邊有沒有看到的珠子？”
“是的。”
“噢，我那個時候的確沒有看到有這麽一個橙色的珠子。”我說道。
“你不想知道這顆珠子是在哪裏找到的嗎？”
“嗯，是不是在沉沙池附近呢？”
“不，這顆珠子，是在421宿舍2號床的床頭的一個白色的盒子裏麵找到的。”黃校長看著我，冷冷的道。
我感覺到自己掉進了一個黑暗無邊無際的深淵，幾道冷汗從我額頭流淌下來。
因為，我住在女生宿舍樓421房，2號床，我的床頭一直擺放著一個白色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