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淨言的第一個感受,黑。


    伸手不見五指,她幾乎以為自己瞎了。


    四周突然傳來砰砰的聲響,讓風淨言頭皮一緊,下意識捂住耳朵來阻隔這種聲音。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她記得小簡,沒有戴耳釘啊?


    不等風淨言再做思考,她就感覺身體一陣天旋地轉,仿佛她正處於一個密閉的空間內,而外麵,正滾動著她一樣。


    “別著急,快了,馬上就快了。”


    哪怕隔著一個空間,風淨言也能聽得出來,對方似乎是之前的校醫?


    難道小簡被校醫抓住了?


    思索時,滾動的感覺突然停滯了下來,一道光線從頭頂上方照射進來,卻不是普通的自然光,而是那種白熾的,強烈的光線,仿佛在手術台上的感覺一樣。


    “噔噔!”校醫開心的將上麵的蓋子拿下,一臉關切的看著裏麵的女孩,“哎呀,我的小寶貝受傷了。”


    說著,他在旁邊搗鼓了什麽,拿著一個鑷子夾了一塊棉花過來,當那東西觸及到頭頂的時候,風淨言感受到了刺痛。


    是酒精。


    “消毒哦,馬上就好。”


    風淨言不明白她睡了一覺錯過了什麽,但顯然這個校醫不像個好人,即便如此,她依舊選擇靜觀其變。


    校醫詫異的看了她一眼,輕聲道:“小花,你的態度變得很快啊,這樣倒是有點以前的影子了,你不知道,你之前那麽對我,我有多麽傷心,看到你恢複成以前的樣子,我很開心。”


    開心的校醫看著懵逼的風淨言。


    小花?


    幾乎在兩秒內,風淨言就意識到自己似乎又和花鏡互換了,可是為什麽?


    但她根本來不及多想,因為在給她上完藥後,眼前的校醫就俯下身來,眼中還帶著盡在掌握的笑意,似乎篤定她不敢反抗一樣。


    風淨言一拳頭揮了過去,正中對方的鼻子。


    隨即就聽到一聲慘叫,校醫捂著鼻子後仰,他震驚的看著風淨言後退,口中還喃喃著,“不可能,不可能啊……”


    “你怎麽能拒絕我呢!整個學校的女生都不會拒絕我的!”


    硬了,風淨言的拳頭又硬了。


    不知道是不是花鏡進來後她的身體有加強的感覺,風淨言覺得剛剛打過去的一拳根本不痛。


    “住手!”見她還要過來,校醫連忙拿起手機,不知道撥通了什麽號碼,隨後立刻鎮定的下來,“小花,你別以為你背叛了我就能桃之夭夭,我……”


    “砰——”


    又是一拳頭下去,校醫掉了兩顆牙,他痛苦的看著花鏡,眼中全是‘你給我等著’的憤恨,然後爬起來跑掉了。


    風淨言盯著自己的拳頭,不,應該是小花的拳頭,之前小花打人的時候有這麽大的威力嗎?


    沒有多想,風淨言才觀察起周圍來。


    聞到消毒水的味道,她剛開始還以為又迴到了醫務室,但卻不是,這裏是一間實驗室。


    而窗外一片灰暗,似乎早已經到了深夜。


    “安然,你還在嗎?”


    迴應風淨言的是一陣滴水的聲音,有個水龍頭沒有擰緊。


    放棄了再問安然的想法,風淨言隻好在這裏尋找起來。


    這裏有許多的藥,還有沒有貼標簽的試管,什麽顏色的液體都有,除了消毒水的味道後,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臭味。


    因為知道虛擬機裏麵對本體的傷害是沒有的,但風淨言還是時不時屏住唿吸,四處搜尋。


    最後,她在一個錐形杯下麵,看到了一個薄薄的本子。


    那是一個人的日記本,內頁上寫了一個叫做韓卓的名字。


    【12月3日,她又來了,拿著厚厚的筆記本,告訴我她已經做好準備了,我不想讓她參與這場實驗,將她趕了出去,她哭了。我有點難受,是不是不應該這麽對她?】


    【12月7日,實驗順利進行,她最終還是加入了進來,但她來的時候身上似乎有傷,我問她怎麽了,她不迴答,實驗結束後我們大吵了一架,她離開了。】


    【12月9日,我已經兩天沒有見到她了,聽她同班同學說,她受傷需要迴家調養,還是新來的校醫幫她請的假,據說是一個叫小花的看不慣她和校醫走的這麽近,還去她家打擾她了,我很生氣,找了小花,小花卻說她什麽都沒有做,她被人欺負的時候她隻是路過罷了,因為沒有證據,我隻能作罷。】


    【12月20日,她開始正常上學了,但她的精神似乎一直都不太好,我本來想過去找她,但上麵已經再催了,我必須把實驗趕緊收尾,把數據傳送過去,暫時沒有去找她。】


    【12月21日,她不見了,我去問她的班主任,班主任說她今天就沒有來學校,我去了她家裏,可她家裏一個人都沒有。】


    【12月22日,我把實驗數據傳過去了,對方對我讚賞有加,我賺了一筆小錢,但她還沒有找到。我報警了。】


    【12月23日,警察一直沒來,之後電話也打不通了,怎麽迴事?學校好像被一個無形的罩子罩住了,我們都出不去。】


    【12月28日,我找到她了,她死了。】


    【12月29日,她的同學在嘲笑她,說她不自量力勾引校醫,可我分明看到每次她和校醫接觸的時候,都是校醫主動的,我去辯駁,他們都像見了鬼一樣,並且汙蔑我和她也有染,她果然不是什麽好人。我一氣之下和他們起了衝突,那些男學生過來打了我,說他們班的女生隻有他們才能欺負。】


    【1月1日,元旦了,大家都很開心,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意識到,我們好像出不去了,還有,我被校長留校查看了,他說我一個老師不該和學生起衝突。】


    【1月2日,她的屍體開始腐爛了,我找不到兇手,但我在醫務室裏發現了她隨身的東西,有人曾被困在醫務室裏。我還發現了一根針管,裏麵裝著熟悉的液體。。。】


    【1月3日,是我害死了她,我和他拚了。】


    【1月4日,對不起……】


    後麵是大片的血漬,似乎是被割破了動脈,將之後的所有紙張都染成了血紅色。


    看完這些,風淨言才大致明白了這裏發生過的一些事情。


    還沒有等她整理一下頭緒,外麵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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