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公子有令,自今日起,若無公子親令,姑娘不得擅離花房!”笑兒一邊悄然觀色,一邊小心言道。


    “什麽?”司馬醉兒乍然一聞,一時沒能抑住滿腔怒火,喝道。


    笑兒啪的一聲跪下,連道:“姑娘恕罪,非是笑兒有意阻攔,實是公子臨走前特地教待,笑兒不敢不從!”


    “蕭成歡!”司馬醉兒閉了閉眼,勻了勻氣息,努力讓自己平複下來。


    這蕭成歡,這是想要軟禁她,將她困死在這裏嗎?如此一來,她如何去找狄念,如何才能得知步飛羽的下落?如何才能將甄兒救出去!


    麵對司馬醉兒的怒火,笑兒隻是一個勁的哀求道:“求姑娘體恤一下奴婢,莫要叫奴婢為難,一旦您有何差池,公子定要唯我是問……”


    卻是無論如何也不同意司馬醉兒出門去!


    司馬醉兒強忍了心頭的鬱火,揮了揮手,道:“好了好了,我不出去便是,你且下去吧!”


    “姑娘?”笑兒怯怯地喊道。


    “下去吧!”司馬醉兒擺擺手,道:“且讓我靜一靜!”


    笑兒一臉的憂心,卻到底還是退出了花房,道:“奴婢就在門外,姑娘有什麽事隨時叫奴婢!”


    司馬醉兒的臉越發的陰沉了幾分。果然是準備將她困死在這花房了吧!


    這花房,本就專供歡客狎伎之用,像她這種賣藝的,尋常都是在前堂和小花廳,這花房還真不曾踏足過,事情出的突然,雖然她在這花房內已度數日,到底不曾有時間熟悉這花房。直到此時,才騰出空來,細細打量!


    花房實際並不大。橫不過兩丈,豎不過丈許,東邊有窗,西邊為門,再無其他的出路。


    司馬醉兒站起身來,在房內細細地踱了一遍,又在窗前仔細查探了一番。


    東窗下,卻是一處開闊的庭院,庭院內種著各季花草,有淩寒怒放的,還有凋零的隻剩枯枝幹葉,在春寒中蕭瑟的。


    隔著寬寬的庭院,與花房相對而立的,是一幢雕梁畫棟的花樓。花樓之北,有一座廊橋連接主樓這邊。時有歡客來來去去。卻是潯陽別館的花魁紅綃的住處。


    司馬醉兒眼神微閃。觀這兩樓的距離,以她的輕功,想出去,自然也難不住她。隻是,蕭成歡既然將她拘於這花房之中,不得擅離半步,便是一概吃食用度,皆由下來送來,又如何會在此處留這般大的一個漏洞給她逃脫?


    以魔教的行事風格,此時定然有詐!


    若她貿然行動,說不得逃脫不成,反而打草驚蛇,更惹了蕭成歡的防備,反正不美。在沒有救出甄兒之前,她定不能草率行事,倒不如先虛與委蛇,尋機再徐徐圖之。


    司馬醉兒緩緩地將東窗合上。轉身往迴走,就瞧見正中央的花桌之上放的那個大包裹!包裹鬆鬆垮垮的,很明顯被人打開過!


    司馬醉兒驚了一驚,疾步上前,一把將包裹扯散開來,一一細數裏麵的藥材和物件。


    還好,都在!


    那是她讓笑兒替她置辦的東西,此前乍一醒來,渾渾噩噩的,也沒心思細看,隻當那蕭成歡既然要將她困死在此,那些東西自然也就被沒收殆盡了,沒曾想,竟不過是打開查看了一番,裏麵的物件,卻是盡數留了下來。


    東西在便好!


    司馬醉兒暗暗籲了口氣,吩咐守在門口的笑兒,無事不得入內打擾。便栓緊了房門,支起爐子,先將藥材放入爐中煎煮。


    熬製那藥汁,看似再簡單不過,實則是最費工夫的。需足足熬上三個時辰,待得藥汁稠濃方可。


    等待是個漫長的過程,尤其是司馬醉兒這般被禁錮,時刻有人監視的情況下。哪怕司馬醉兒將自己鎖在了花房。然她的一舉一動,早已被呈報了上去,傳到了狄秋娘跟前。


    狄秋娘冷哼一聲,刷的一下站起身來,道:“我倒要看看,她能玩出什麽花樣!”


    “是!”手下的人一個激靈,連忙跟上狄秋娘的步伐。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前去花房,沿途不是有人朝狄秋娘行禮。


    “館主!”


    “見過館主!”


    狄秋娘心頭正火,俏臉緊繃,不怒自威。


    “將門打開!”狄秋娘站在花房之前,聞著花房之內隱隱傳出的藥香味,喝道。


    笑兒以及那名小丫鬟不安的互視一眼,期期艾艾道:“公子說……”


    蕭成歡下令,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內。


    “公子的命令,難道也包括本館主?”狄秋娘美目一斜。


    “奴婢不敢!”笑兒渾身一顫,連忙上前打門鎖打開。結果卻怎麽推也無法將門推開。


    “姑娘?瑟瑟姑娘?”笑兒心中一凜,急促地拍打的門扉。“瑟瑟姑娘,您把門開開!”


    花房內,並沒有傳來司馬醉兒的應答聲。


    在潯陽別館,狄秋娘向來是說一不二的主,哪裏容得被司馬醉兒這般待慢,臉色一沉,陰聲道:“給我讓開!”


    言罷,一掌朝房門拍去。


    以狄秋娘的身手,區區一扇木門,如何攔得住她?那一掌貫了她八成的內力,隻聽哢擦一聲,門栓應聲而斷。


    房門洞開,濃鬱的藥香麵便撲鼻而來。


    狄秋娘一甩衣袖,踏步進入花房。手下之人魚貫尾隨。狄秋娘擺了擺手,讓眾人皆留在了花房之外。不過區區一個司馬醉兒,她狄秋娘還沒有放在眼裏!


    花房內,司馬醉兒正白紗覆麵,怔怔地站在榻前。桌上的爐火劈劈啪啪、明明滅滅。


    狄秋娘一雙美目盯著司馬醉兒,宛若淬了毒。


    有道是好漢不吃眼前虧,司馬醉兒一個深唿吸,又迴轉身來,朝狄秋娘福了福身,道:“瑟瑟見過館主!”


    “哼!”狄秋娘冷哼一聲,道:“司馬醉兒,你又弄什麽花樣?”


    “不敢!”司馬醉兒垂落的衣袖內,雙手不由自主地捏了捏拳,垂眸道:“煎藥罷了!”


    “煎藥?”狄秋娘疑道:“煎什麽藥?”


    司馬醉兒冷笑一聲,應道:“這在潯陽別館,館主覺得瑟瑟還能煎什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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