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醉兒渾身抑製不住的顫抖起來。那些被司馬醉兒勉強拋至腦後的一幕幕,頓時又全數湧入腦中。


    那種蕭成歡壓在身下,各種欺淩施虐,哪怕她已無力承受,百般求饒,蕭成歡那個惡魔也沒有半點放過她的意思。


    蕭成歡,簡直就是個惡魔!


    不堪的記憶衝擊著她所有的感觀,她狼狽地跌倒在地。


    直到此時,小花廳內的尖叫聲才開始此起彼伏。


    適才那一番打鬥,正堵在門口,兩名花娘娼伎和那名小丫鬟根本來不及逃出,早嚇得躲在角落裏,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生怕自己被挾了當人質,此時看到小花廳內隻餘司馬醉兒一人了,這才醒過神來,尖叫著,連滾帶爬地往門外跑。


    司馬醉兒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了蕭成歡那張冰冷的麵具臉就出現在了眼前,頓時一個翻身,爬將起來,跟在兩名娼伎身後往外跑去。


    先前那丫鬟本已跑到門外,一迴首,見司馬醉兒才將將跑出來,便頓下腳步,迴過身來攙扶了一把。


    那過道,離小花廳不過隔了一個丈許的天井,那葛衣男子不過輕輕一躍,便飛去了對麵的屋頂,那麽依蕭成歡的身手,從那邊躍到小花廳,也是易如反掌。


    想到蕭成歡,司馬醉兒更是片刻都不敢留,任由小丫鬟扶著匆匆地逃離小花廳。


    前堂的舞娘已經換了一撥,歡客們看得正酣。對於小花廳內的這一番打鬥,竟是半點察覺都沒有。


    果真是紙醉金迷,醉死夢生!


    麵紗下,司馬醉兒的嘴巴露出一絲譏諷的笑。


    司馬醉兒原本想迴後院自己原來的住處,將將走到迴廊之際,乍然看到過道口,才猛然想起,那蕭成歡便在那過道上等著呢,自己此去,豈不是去自投羅網?


    就在司馬醉兒這一遲疑之際,那小丫鬟已眼疾手快地將司馬醉兒一把拽往,道道:“姑娘,先前嬤嬤有交代,要奴婢將您全須全尾的送迴花房,不然就要唯奴婢是問!”


    全須全尾?嬤嬤今日安排這麽一個客人,顯見就是將她當成前院的娼女給賣了,若非她運氣好,遇到了狄念,隻怕她早已被那王公子吃幹抹淨,連塊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司馬醉兒冷笑一聲。


    小丫鬟垂著頭,默不作聲地等著司馬醉兒迴花房。


    司馬醉兒知道,以眼下自己的處境,無論是在後院,還是在花房,其實都一樣,都在蕭成歡的掌控之下。


    不過,既然狄念出現了,那麽,飛羽哥哥是不是就要來了?這般一想,司馬醉兒那顆絕望的心瞬間仿佛又活了過來。


    她一邊朝花房走去,一邊迴頭,向天井方向。那個人,是狄念吧!


    司馬醉兒到得花房之時,笑兒已經迴來了。“姑娘,您要的東西,我都已經給您找來了!”


    司馬醉兒順著笑兒的手望去,便瞧見了花房的花桌之間,擺放了大大的一個包裹。


    司馬醉兒嗯了一聲,正欲朝前查看,便聽笑兒驚叫一聲,問道:“姑娘,你的臉怎麽了?”


    司馬醉兒反射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卻是麵紗的一角跌落了下來,露出了半邊臉頰。司馬醉兒急忙一手捂住臉,一手將麵紗重新遮好,冷道:“你下去吧!”


    “姑娘,你的臉?”笑兒遲疑地問道。


    “出去!”司馬醉兒厲喝一聲,一副極為崩潰的樣子。


    笑兒不敢再問,急忙退了下去。


    看著笑兒將門帶上,司馬醉兒眼底這才露出幾分嘲諷。緩緩地坐到梳妝台前,將麵紗重新揭下。臉頰上,露出明顯的青青紫紫,伴著赤紅的疹子,看上去異常的猙獰,竟半點也瞧不出原來的模樣。


    司馬醉兒伸手,緩緩地撫上那片青紫,怔怔的出神。先前嬤嬤帶著護衛押著她去小花廳接客的時候,她就怕橫生意外,這才拖延了時間,生生在自己臉上搗鼓了一番,借以遮了自己本來的麵貌。沒曾想,那王公子卻是個色中急鬼,竟是半刻都等不及,連她的容貌都不得見, 便想毀了她。枉費她這一番心血了,竟是半點用場都沒有派上。


    司馬醉兒暗歎一聲,取了棉帕,去沾了水,正欲擦臉,卻聽得大門嘭的一聲被人踹開。


    司馬醉兒心肝驀地一顫,一迴頭,卻見蕭成歡大踏步的前來,隔著麵具,都能感覺到他那一身的冷凝。


    司馬醉兒被激得一陣暈眩,眼前卻浮現出步飛羽那張溫潤的臉。若是飛羽哥哥該有多好,她就能逃離這個魔窟了!


    可是,事實卻實,蕭成歡站在了她的麵前,一把擒住了她的下顎,讓她無法動彈。


    “誰弄的?”蕭成歡聲音陰沉。


    司馬醉兒隻當沒有聽到,一言不發地就伸手去推蕭成歡的手。而何蕭成歡手勁太大,她竟推不動分毫。


    蕭成歡捏著她的下巴,將她整個人往自己身前生生一拖,狠聲道:“司馬醉兒,你莫不是忘了本座的話了?在你司馬家欠我蕭家的債還清之前,你司馬醉兒渾身上下,連根頭發絲都是本座的,沒有本座的同意,誰許你傷了本座的東西?”


    東西!不過是件東西!想她堂堂的侯府千金,現如今,竟被侮辱至此!


    司馬醉兒眸光一寒,倔強地仰著臉,道:“蕭成歡,你要麽殺了我,否則,總有一日,這一切,我司馬醉兒定要從你身上盡數討迴!”


    蕭成歡看著她,一臉的玩味,仿若她說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般。他緩緩地貼近司馬醉兒的臉頰,語氣曖昧地說道:“司馬姑娘果然是個妙人,本座倒是無比期待司馬姑娘是如何從本座這裏討迴這一切了。”


    男子獨有的灼熱氣息打在臉上,加上意有所指的曖昧之語,讓司馬醉兒渾身不自在。


    她伸手重重地在那氣息打過之處,用力地擦了擦,氣惱之下,竟沒有發現那片青紫竟被她擦去了一坨。


    蕭成歡一愣,眼底浮起一絲不明之意。伸指輕輕的搓了搓司馬醉兒的臉,不消時,大拇指上,便是沾了一層青紫之色。“司馬姑娘的愛好果然與眾不同!”


    聲音漠然,聽不出情緒。但司馬醉兒卻沒來由地打了個激靈,渾身上下,宛若冰冷的遊蟲爬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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